时间慢慢流逝,天边渐渐有了亮光。朝阳初升,重新温暖了大地。
女孩在身边闹了一夜,此刻才终于甜美地睡去。
华年在湖边猎了只鹿,扒了皮权且充作衣物。
起身抱了冰瑶在怀中,便向流云城方向奔去。
一路无话,两人不多时便回到了苏府。
苏老爷一听说女儿回来了,急忙出门来迎,仆人婢女们紧跟在后,簇拥着抬冰瑶回了房间。
“小女她......”
“哦,冰瑶姑娘贞洁烈女,未能让那淫贼得逞,此刻大概是累了,想必只要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如此,真是多谢陆少侠了!”
苏老爷说罢要跪,华年急忙将他扶起。
“苏老爷不必如此,不过是尽一些绵薄之力而已。唉,只可恨没能擒住淫贼,此一节实令在下心中羞愧。”
“一个吴二郎已经足够让人头疼了,现如今又来了个郑三郎。唉,小女无事已属万幸。陆少侠,请进后堂一叙吧。”
苏老爷引着华年进屋,请了茶,又屏退了下人。
接着,华年便将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与他听,只是隐去了自己与冰瑶独处的那番情节。
“陆少侠刚才说道,那郑三郎见了你师父的遗物便匆忙逃了,不知能否让苏某瞧瞧此物。”
“额,那是自然,请......”
从怀里掏出匕首,便见苏老爷露出一脸讶异,接在手中轻轻触摸,又反复观赏。
“流云匕!果然是它!”苏老爷不由地惊呼,“陆少侠的师父莫非是流云峰上的流云道长?”
“呵,不错。”华年微笑着答道。
“果然,想必是那淫贼忌惮于流云道长的威名,才不敢放肆。想当年,道长便曾救过我一家人的性命,今日小女又幸得少侠相助。如此大恩,苏某此生必报!这是些许薄物,聊表谢意,请少侠收下吧。”他说着拿出一盒黄金,推至华年面前。
“万万不可,这实在太过贵重。在下行善,并非是为了名利,否则便违了师父教诲。”他连连推脱,又从盒中拿出了一两,“有此一两黄金,足够在下用许多时日了,多的就请苏老爷拿回去吧。”
“好,果然是侠义之士,苏某钦佩之至。唉,想我与流云道长一别,已过了十一年了,不知他现在可安好?”
“师父他......他已经过世了。”
“啊!这,这真是......”
“且不说这些了,眼下淫贼虽暂时被击退,可待那吴二郎养好了伤,难免不回来寻仇,不知苏老爷有何对策?”
“唉,经此一役,红鹤道长重伤不治,已丧了命,小侄许卓风也昏睡不醒,苏某实不知如何是好了,只盼少侠能拿个主意。”
“这......流云峰上还存有师父所设结界,或可暂避一时,在下愿护她前去,不过这却非长久之计。”
“哎,陆少侠此话倒是提点了苏某。想当年我与流云道长曾为你和小女立下过婚约。如今看来,小女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你又是这样一位英雄侠士。苏某实无抗贼之力,想将她托付于你,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哎,不可不可。”华年急忙推辞。
“这......小女她自幼便饱读诗书,针织女红、琴曲歌舞样样精通,就连刀剑技艺也识些......”
“不不不,并非是苏小姐不够好,只是在下配不上她。师父遗命,令我周历天下,若是娶了令爱,岂不是使她独守空房,误了终身?”
谈话间,只听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响,下一秒,竟是冰瑶破门而入。
“无论你去哪儿,我都随你去就是了!”她望着华年大声喊道。
“瑶儿,你怎么醒了,身上可有大碍?”苏老爷急忙到她身旁关切问道。
冰瑶默不作答,只眼含热泪盯着华年。
“此一去千难万险,风雨飘摇。冰瑶姑娘乃大家千金,怎受得了这许多苦哇!”
“好啊你!对我行了那龌龊之事,现在却想要一走了之!我......呜呜呜......”
冰瑶说罢便止不住大哭起来,吓得华年急忙跪在地上。
此时他才想起昨夜曾不自觉触过她的胸脯,不由地心生悔恨。
“并非在下有意为之,实是姑娘花容月貌,娇媚难抵,才......”
“你住口!还敢抵赖。”
“若姑娘不肯原谅,在下愿意一死,以还姑娘名节!”他说着从苏老爷手中夺回了匕首。
“不行!”冰瑶俯下身来,揪住华年的脖领,“你非娶我不可!”
“哎,好了好了。”苏老爷见状赶紧上前阻拦,扶了两人坐下。
“便请爹爹安排,今日就让我和他成亲吧!”冰瑶擦拭着泪水,满眼尽是酸楚。
苏老爷无奈地叹口气,看着华年劝道,“一者小女已倾心于你,二者又可远走高飞,免受那淫贼袭扰,三者,此事乃是你师父定下的,就请少侠不要再推辞了!”
看着如此美人在面前啼哭,不由地心生怜爱,又想起昨夜的春风......
心弦似被撩拨,荡漾在云海。
“这......唉,既如此,在下便谨遵二位的安排吧。”华年只好答道。
至此,冰瑶才转而露出一丝微笑。
“好,好!哈哈哈,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我这就去准备。”苏老爷大喜过望,出了门吩咐下人准备婚宴去了,只留下二人在屋内独处。
“神仙哥哥,还未谢过你救命之恩呢。”
“不必谢了,而且在下早就说过了,我不是什么神仙哥哥。”
“你就是!初次见你时,我就有种感觉,像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冰瑶紧咬薄唇,委屈的神情楚楚动人,“流云峰顶有颗枯松,你常在月光下练武。虽只是依稀身影,可我明明看见的,却没人愿意相信。你知道我有多少次试着想上去找你吗?”
“在下普普通通,不值苏小姐如此神往。”
“这个还给你!”她急忙掏出海神泪放进华年的手心,“你,你别不喜欢我......”
“我与你相识不过一日,谈什么喜欢呢?”
“那你昨夜为何救我,又为何对我.......”
“救你是为了不负师父教诲。至于之后的事,只怪我修行尚浅,抑制不住本性,与你无关。”
“你!”
冰瑶听了这话,一跺脚,泪水再次决堤,便要向外跑去。
华年见状,心中暗骂自己怯懦,又恨自己敢做不敢当,只好匆忙站起,擒了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你哭什么呢,这像什么样子!我喜欢你便是了。”
“呜...这可是你说的,我不管,你以后非要爱我宠我不可!”
“呵,好吧......我答应你便是了。”
一瞬间,空气仿佛停滞,两人沉默地享受着甜蜜,只有窗外的鸟儿叽喳地叫着。冰瑶依偎在华年的臂弯,任由时光在身旁静静流淌。
......
待到日落时分,外面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街坊邻居们听说了这门喜事纷纷涌入了苏府。
两人各自去更衣打扮,婚宴便草草开始了。
拜了堂,敬了宾客,华年于酒席上喝的酩酊大醉。
欢声笑语不知不觉持续到了深夜,人们各自送上祝福,才陆续散去。
华年迈着颠倒的步伐来到洞房,挑了她的红盖头,随即昏昏沉沉地睡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