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毁容貌
思绪瞬间定格,犹豫了片刻,她转身开门走去,留下一屋子的落寞。
漫长而显得有些冷清的走廊上,时而有婢女路过,也有扫地的家奴,尽管有些许人在,但仍掩盖不住这古殿王府的凄凉。
一地的落叶,空气中凝结着霜花,“要下雪了吧!”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意料之中,古阿元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做任何期待,有时候,她也曾想过,她或许连一个婢女也不如!
莫言到也不在意,话锋一转“之前那老者说我像极了一人,不知是谁,有劳长老告知一二”她依旧慢条斯理的走着,眸子朝前。
古阿元却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楞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虽然只是瞬间,但还是被莫言捕捉到了。“他究竟在怕些什么”。
“炼药房到了”。
压下心情,古阿元说道,面对他的沉默不答,莫言便不再多问,但是至少她还是有收获,抬起头,果然到了炼药房,迈步走去。
手刚抚上门的那一瞬,身后古阿元的声音响起“莫言,你记住,知道得多对你未必有好处!”。
她楞了一会,也没有回答,方才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一股温热的气流袭来,毕竟是炼药房,炼药修伤的补药和奇药,炼炉当然也必不可少,对于药材当面,莫言也颇有研究。
入眼一袭黑色的身影,不得不让她低了头。
“宸主”莫言拱手恭敬的叫了一声。
然而,“宸主”这个只属于她的称呼。
抬起头,只见古宸负手站在炼药炉前,入耳这熟悉的而陌生的声音,他们好像好久都不曾如此见面说话了吧!
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来,面貌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可能是由于炼炉温热的火候,将古宸的脸部映得有几分潮红,透着一股子邪煞之气,还有与生俱来的孤傲。
他蠕动唇瓣吐出二字“跪下”。
简单而不带任何感情,周围的冷意不时增添了几分,莫言的眉头不由微皱一番,但还是听话跪了下去,当今世上,能让她屈跪之人,也只能非他莫属!
“宸主,不知莫言做错何事?”
跪地的莫言仰头看着古宸,有点不甘示弱,期待他的一个满意答案,时间练就她一股不服输的性子。
古宸并不着急回答,而是邪魅一笑过后才道:“不,言儿并未做错任何事”。
这话,无非透着一股子虚伪,莫言的眉头皱的更深,并不是明白了他想让自己做什么事,而是因为它何时唤自己为“言儿”。
只是稍微的诧异,朱红的双唇回道:“不知宸主有何吩咐?”
古宸微微曲了腰,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虽她今年已满了十五,但是眉宇之间总是透露一种倾城之貌,自古红颜祸水,留不得。
“言儿这幅皮相生得甚好,但是自古红颜多祸水。”
明白古宸话中之意,同时也明白了今日所来的目的,“一副皮囊罢了,相由天生,可取也可舍”。
她语气冷淡,话虽如此,但心里不免懊悔,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可是,他的命令怎么能违抗呢!
古宸满意的笑声显得有些刺耳,直起身,双手依然负后,那是他习惯的动作。
一名侍卫双手抬着五朝他走来,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停下,古宸凝重的看了一眼便拿起。转过身“言儿可后悔啊!本王可不想让别人说本王欺负你。”
莫言看着散发着宝绿色光的五,药味蔓延在空气中,一进鼻,莫言便分辨出这是西域的“沸化石”。
是西域四毒之一,其中掺杂了硫酸的成分,有毁容之效,当然也有不少的麻沸散,使人减轻痛楚。要想得到此药,实属不易,但是对古宸来说却是小事一桩。
若使用过量,用药人将全身溃烂至死,但这中的剂量刚好可食用,古宸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敢,莫言乃言而有信之人”
纤细的手指接过古宸手中的五,没有丝毫犹豫,将“沸化石”一饮而尽。
随液体的顺流直下,一股灼热的气流在身体中到处乱串,所到之处必定让人痛不欲生,如同三位真火般的灼烧,疼痛难耐超越了底线。
痛苦的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想必,药性已蔓延到脸上,虽说其中有不少麻沸散,但是治标不治本。
古宸将一切尽收眼底,虽动了那一丝的恻隐之心,但成大事者,理应不拘小节。
由于疼痛额头冒出虚汗,但也强咬住牙口才从齿间发出几声细小的**,虽音量只有虫子爬般大小,但古宸依旧听在耳里,疼在心底。
这种疼痛维持了半个时辰,一直捂着脸的手逐渐放了下来,虽然药性已过,但脸上的疼痛并未减少几分,比起先前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现在这张无疑的天馕之别。
脸上较好的皮肤已经溃烂得不堪入目,一半的脸蛋流着鲜血,炼药房中的药童见状不由一惊“真是可惜那一张好脸”。
“从此世上再无莫言一人,她是古阿元义女,赐姓古,名陌颜”。
古宸一直弦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语气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那些话听在她的耳里,先前的莫言与此时的陌颜又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多了一个姓罢了。
恢复了自己的女儿身,现在才懂得,自己真的是一个棋子罢了,妄想飞上枝头,别人可以随便改变你的命运,也可以改变你的人生。
他看了她一眼,眼中蕴含太多复杂,难已掺透,然后再也不多说一句,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取代那一丝同情。
莫颜半倒在地,无望的闭上了双眼,眼角留下一滴冰凉的液体。
或许,他只会在需要她的才会对她柔情蜜意,而不需要时则是一盘散沙,看来,从一开始她就高估了自己。一切只是自己做妄自菲薄,企图从他身上找到久违的依靠。
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注定,这个男人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注定,她只是一颗棋子,以前的她不能,现在的她更别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