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眩晕,廖武好像被这两种感觉包围起来,彻底让他醒来的却不是这两种感觉,而是胃里即将翻涌出来的呕吐感。
猛地,廖武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颠覆了他对于睡醒的概念。
眼前出现的,是几个吊在天花板上的吊床,上边还分别躺着三个欧洲面孔的男人。吊床旁摆放着一个不大的工作台,以及随地摆放着的几个样式老旧的木桶。
没等廖武将周围的一切观察仔细,那股由好奇压下去的呕吐感再次来袭。他踉跄着从吊床上爬起,可脚下一晃再次跌倒在地上,好巧不巧趴在一个木桶旁边。
在强烈的呕吐感和桶中散发出刺鼻味道的黄色液体的双重作用下,廖武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食物的残渣混合着胃酸一发不可收拾而且没有要止住的趋势。
好不容易,廖武从地上爬了起来,可刚刚的动静也让四周正在睡梦中的各位醒了过来。
“先生,这是晕船呀。”廖武疑惑地看向开口那位金发欧洲人,明明他开口说的是自己听不懂的英语,可自己就是听懂了什么意思。
“你,在和我说……”话说到一半的廖武停了下来,因为自己说出口的也是英语,而且是非常纯正的伦敦腔。
“当然了,先生。”金发欧洲人说着站了起来,停顿了一秒后走过来扶起了廖武。“我想你可以去甲板上吹吹海风,或许会有所好转。”
“谢谢!”被扶起的廖武坐在吊床上道了声谢,就不见了动静。
欧洲人,甲板,木质家具这一切都指向自己在梦里,还没有睡醒。
想清楚这些的廖武顺着几位船员离开的方向,也跟着走了过去。穿过向上的楼梯,就感受到了四周的寒冷,一转身看到了被前边几位打开的大门。
出门得廖武看着周围白皑皑的一切,根本没有关注已经四散观察起来的几位。
此时廖武所在的中型船只行驶在两座冰山中间,四周的海面有着不薄的冰层,船只行驶过后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先生们,我想我们应该讨论一下。”刚刚扶起廖武的金发此时站在旁边对着甲板喊了一声。
“有啥好讨论的,各位想干啥自己都清楚。”发出声音的这位,有些发福,穿着白色厨师服,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将甲板上的货物划开一个口子漏了出来。
这种口音廖武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自己上学时候宿舍东北大哥读单词的口音吗?并且比自己原来宿舍里听到的更加顺滑。
“诸位的目标终归是一样的,找到之后我们各凭本事,在此之前我想有必要先找到‘那个东西’。”金发把玩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单筒望远镜,慢悠悠地走进房门。
金发走下楼梯,并没有在吊床的位置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而是穿过吊床,仔细观察这周围的布局。
穿过吊床,可以看到一个可以容纳两人通行的过道,过道两侧分别有着八个小隔间紧闭大门,金发挨个尝试,没有一个是可以打开的,并且门上没有锁孔之类的东西。
在过道的尽头,摆放着一个不大的工作台,左拐又是一个同样的走道,只不过这个走道的左侧应该是船体,右侧有门,从门缝向内可以看出是一个厨房。
廖武在甲板上走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搭理自己,也看不懂这些人在找什么东西,只好再次回到船内。
正对着船体门的右手边还有着一个房间,不过房门是关闭的状态,门正对着刚刚自己上来的楼梯。
顺着楼梯看下去,廖武并没有发现金发的影子,转头试着推了一下关闭的房门。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很轻松地就被推开。
退后两步的廖武停顿一下,发现并没有类似恐怖片里开门杀的桥段后走进房间。
房间不是很大,其中摆放着一张大概一米二的床,床旁边一根金属管从地板伸出通向天花板,再旁边就是柜子保险箱这类的东西。要说唯一和房间格格不入的就是床侧边墙上,这里挂着一幅画,让整个房间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
画上红色的河流蜿蜒在黑色的土地上,河边盛开着白色的骨花,天空灰蒙蒙的有几道紫色的闪电划过若隐若现。
就这么一幅画,好似有魔力一般让廖武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双眼的瞳孔逐渐从褐色向黑色转变,甚至有着向眼白扩散的迹象。
厨子一直都在甲板上研究到底运送的是什么货物,可从那些包裹里掏出的一个个零件,根本看不出来会被用在什么物件上。
别看厨子看上去憨憨的样子,在将从不同的零件放在地上重新排序之后,逐渐形成一个枪的形状,不过好像缺些什么,拼不成一把完整的枪械。
坐在甲板上的厨子重新站了起来,同样在甲板上转悠了一圈后也回到了船内。
刚进门的厨子就看到了呆站在房间里的廖武。
“兄弟?”厨子走到廖武身边,喊了一声顺着后者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是一眼,厨子头上就出现细密的汗珠,并且瞬间抽开眼神一把将廖武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见鬼。”一边走,厨子还一边念叨。
回过神来的廖武看着前边拽着自己的厨子,双眼的瞳孔也恢复到了原本的颜色。刚刚他好像又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自己好像被黑色的水淹没,窒息感旋即涌入脑海。周围逐渐向红色的转化的画面,给了他即将面对死亡的压力,那是一种可以让整个人处于混沌的感觉,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慢了。
就在这时,厨子把自己从房间拉了出来,那种感觉才彻底消失不见。
“刚刚?”廖武脱口而出。
“你说啥?国人?”黑面孔的厨子一口东北话从嘴里吐出,一脸诧异地转头看向廖武。
刚刚廖武脱口而出了自己最擅长的语言,可就是这让眼前的这位黑人厨子皱起眉头,不断上下观察着自己。
“你是怎么进来的?”厨子已经放开了拽着廖武的手,双手抱肩质问道。
“我自己的梦,你问怎么进来的?”廖武没有把厨子的问话放在心上,随意地回答道。
厨子见廖武随意地回答也不生气,绕他走了一圈,盯着廖武的屁股发出了嘿嘿嘿的怪笑声。
被厨子盯着看又听到这逐渐gay化的笑声,廖武再也忍不住直接穿过吊床消失在走道的尽头。
远离厨子的廖武路过厨房走到整个走道的尽头,发现这里有着一个已经被打开的房间,里边只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八把椅子,其中四把已经坐上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