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将我包裹,看不到尽头,只剩周围的点点星光与我坐伴。重力开始消失,意识逐渐模糊,周围的点点星光变成了道道白线,向身后飞快地奔去。前方,一颗黄色的光点正放大,放大,再放大。“我靠,那是太阳吗?”我心想,黄色的光点不断放大,直到我看清那是一颗黄矮星,一颗蔚蓝色的行星正围绕着它公转,等到察觉之时,我已朝着那颗行星飞速地奔去。当我感到快要撞上它时,便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吸入肺中的灼热空气呛得我喘不过气来,意识逐渐恢复,我缓缓睁开眼,强烈的阳光使我不得不用手遮住了眼睛。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背后被一股拉力拉住,我扭过头去,看到我的背后拖着一具白色的圆形降落伞,在热风的吹拂下苟延残喘。“淦!”我感叹道。我摸索着身上的绑带解开了背后的伞包,坐起来环顾四周,周围只有茫茫的黄沙与连绵起伏的沙丘。烈日下,人体水分的散失快的惊人,为了不变成一具干尸,我好站起来寻找出路。灼热的空气扭曲了事物的影像,使我辨不清东南西北,忽然遥远的地平线上传来了巨响,遥望而去有一个巨大的光球,那是一只腾空而起的火箭,拖着一道白色的尾迹云,少顷便消失在了天空之中;九点钟方向的地平线上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塔楼,倒V形的镂空设计与灰白色的外墙让人看到后不明觉厉。炎热的日光正快速的消耗着我的体力与水分,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嗓子也干得冒烟,抱着发现绿洲的幻想也逐渐破灭。就这样,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了多久,我已感受不到我身体的存在,只剩下脑海中一个声音告诉我:走下去,走下去,走下去,不要停,要一直走下去。眼前开始发黑,身体正逐渐接近崩溃的边缘。忽然,背后传来了些许微弱的声响。那是风声吗?不!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那是引擎运转的轰鸣声,是桨叶旋转的哒哒声,是气流吹动的呼呼声,那是直升机的声音。我回过头去,远处,一个直升机编队正朝我飞来,“我终于要得救了吗?”随后,我眼前一黑向前栽去。我敢发誓,失去意识前那直升机的声音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美妙的“交响乐”。
“~~^√\/\~~----------~~^√\/\~~----------~~^√\/\~~----------”伴随着的有规律的嘀嘀声,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身旁的生命体征检测仪和床上画着红十字的洁白的床单提醒我,我正身处一家医院,我,得救了!但我顾不上得救的庆幸,一大串的疑惑就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我在哪?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面对未知的恐惧驱使我想要迫切的了解周围的环境。我缓缓的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柔和的灯光照亮了房间,这是一间装修的豪华过头的单人病房,若不是病床边摆放着的医疗器械,说这里是一间五星级酒店也不为过;床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块我从未见过的透明玻璃板,至于其用途则是不得而知。床的左侧,一道道微弱的光束从紧闭的百叶窗中透射出来,那微弱的光束对我仿佛有巨大的吸引力,召唤着我前去一探究竟。我摘下了贴在胸口上的电极,生命体征监测仪瞬间发出了低沉的悲鸣。我顺着那道光线的指引,走下床,来到了窗边,随着我的手扒开了紧闭着的百叶窗,更多的光线透射了进来,阳光并没有在沙漠中的那么刺眼,而是如拂面微风般的柔和。
透过窗棂,我看到了宽阔的大道和它两旁栽种的高大的行道树,看到了墙壁和屋顶种满了绿植的摩天大厦,看到了众多纵横交错的公园和绿地,看到了飞驰的交通工具和它们那拉风又科幻的外形设计,当看到那些汽车的球形车轮后,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然而最为震撼的还是我头顶上方的高塔,它由八条白色“乀”形的巨大支柱汇集于一点并继续向上延伸,然后隐没在了云层之中,它的八条巨大的支柱笼罩了整座城市,遮住了阳光……看着窗外的景色,望着这座绿化率极高的科技都市,我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但同时心中却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违和感,这里的景色我似曾相识,这更加加深了我心中的疑惑。
“咔嚓~”是开门的声音,随后又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我回过头来,只见四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后面跟着一众西装革履的黑衣人走了进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四位医生就拿着一块平板对着我全身上下扫了一遍;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时,为首的黑衣人走上前来握住我的手激动的说:“韩博士,您没事就好,欢迎回来!”这是什么情况?一位与我素未谋面的人竟称呼我为韩博士?“你好,请问您是哪位?我们认识吗?”我问到。那人微微愣了一下,脸色一沉,便回过头去低声向一位医生询问了什么,然后郑重的对我说到:“韩博士,您真的不记得了吗?自从你亲自驾驶擎天号空天技术验证机失事以来已经过去三天了,当你从验证机上弹射逃生后,我们便失去了你的BDS定位信号,直到昨天我们才找到了您!”
我摇摇头,不解的问到:“不是,Are you kidding me?我什么时候成韩博士了?又是什么时候去驾驶什么验证机了?你们TM是在逗我呢?”“韩博士,哦不,应该称呼你为韩先生,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久泉特别行政区的行政长官王司徒,这边这位是特别行政区下属东风航天发射场的总指挥于力,在您恢复记忆之前,他将会负责带您参观我们的特别行政区。”说完就朝他身后的人微微示意了一下。还没有等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被几个黑衣人推出了病房。临走前,我仿佛听到了那位姓王的行政长官喃喃自语:“不至于啊!他怎么会失忆呢?这下扑街了,我该怎么向上面汇报,造孽啊!欸,当时要是我拦下那位祖宗就好了,这下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