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过后,苏稚乐再也没有进宫,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多酒的吴寻欢病了好几日,苏稚乐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没有闹着进宫,苏夫人问她她也不说。
直到皇叔传她和母亲进宫用膳,苏稚乐才再次踏进宫里的门,她看了一眼熟悉的宫门,却怎么也迈不进去,母亲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她的女儿她最了解,稚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不开心过,心事都被她全部写在脸上。
苏稚乐进宫的消息很快传到吴寻欢那里,她等了几个时辰也没有看到苏稚乐的身影,明明是她说的再也不同她来往,苏稚乐却先当了那个狠心的人。
“阿乐最近都不进宫看哀家了,是不是不想哀家了?”太后假装生气地看向埋头吃饭的苏稚乐。
苏稚乐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怎么会呢皇祖母,这不是怕祖母嫌我烦吗。”
太后没有想到一向鬼灵精怪的苏稚乐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帝,让人送了很多苏稚乐爱吃的食物到府上,给她做了几身新衣裳。
“阿昭哥哥,明日,可以带我去看看傅伯父吗?”
傅辞昭不解地看向苏稚乐,他的妹妹就好像突然间长大了一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苏稚乐的要求他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傅晋葬在皇家陵墓里,每年皇帝和太后都会来一次,平时只有下人在这打扫打扫卫生,其他人很少会来,苏稚乐看着眼前的墓碑,回想过去与伯父相处的点点滴滴,伯父膝下无女,对她向来最疼爱,也许吴寻欢的哥哥说得对,她也没有资格原谅凉里。
“阿昭哥哥,我想去夜宁,皇叔不是说夜宁是最重要的城吗,我也想去守城。”
“胡闹。”傅辞昭第一次凶苏稚乐,他这个妹妹向来锦衣玉食惯了,虽然小时候总是缠着他让他教她武功,但她毕竟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
苏稚乐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向他,“我是认真的。”
傅辞昭拗不过她,只能如实向姑姑说,让姑姑去劝她,但苏夫人也不能改变苏稚乐的想法,只是觉得稚乐突然之间就长大了,再也不是每天只会吃喝玩乐的那个小孩。皇叔不答应,她就在皇叔的殿外跪了一夜求了一夜,太后实在是心疼她,想着有江琛镇守夜宁,让她去散散心,等她想通了自己再回来。
苏稚乐出宫时在宫门外站了许久,出宫买了一包桂花糕又返回宫里,朝着吴寻欢宫殿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公主,稚乐公主来了。”
听到侍女的话吴寻欢几乎是第一时间跑出房间的,半个月不见的日子里,苏稚乐消瘦了许多。两个人站着对视了很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苏稚乐把手里的桂花糕递过去,往前一步轻轻抱住吴寻欢,“保重,寻欢。”
这是她最后一次把她当做朋友,最后一次喊她寻欢,苏稚乐忍住内心不忍的情绪,决绝地转过身朝着宫门走去,一步也没有再回头。
后来,吴寻欢向宫里的公公打听才知道,苏稚乐要去夜宁城,要去那座离她最远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