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昭没有直接回府,他买了些东西去了刘神婆家,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回府后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当时与凉里过大战的殿内,脑海中不断回想吴菅所说的话,转身朝着殿外走去,站在漫天大雪里,紧紧握着父亲赠给他的玉笛。凉里离夜宁不过一天的路程,眼看着杀父凶手就在眼前,他却束手无策。
不知何时头顶多了一把伞,傅辞昭轻轻转过头,温幼宁就像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接过他手里的玉笛,“你…想见你的父亲吗?”
听到温幼宁的话傅辞昭猛然回头,环顾四周,依然是漆黑一片,只有纷飞的鹅毛大雪。
“其实,真正救你的人是你的父亲,他的魂魄留有三分在你的玉笛里,是他替你挡下了那支毒刀,但是他的魂魄也因此…”
温幼宁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轻轻挥手,护国公傅晋的身影就出现在傅辞昭眼前。他激动地冲过去想抱住父亲,却直接从他身上穿过去。
“阿昭,以后为父不能再保护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傅晋第一次见傅辞昭红了眼,小时候不管怎么处罚他他都不会掉一滴眼泪,手臂被敌军的刀刺穿也没有说过一句痛字。他紧咬住牙关,想伸手去触碰父亲,“您不要我了,阿琛也不在我身边了,您让我怎么办。”
傅晋只是轻轻一笑,身体却开始慢慢变透明,傅辞昭怎么抓也留不住,跪倒在雪地里重重地向父亲磕了三个头,额头都磕破皮渗出血来。
傅晋转身在温幼宁身前跪下,“今后请幼宁大人多多照顾我儿。”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温幼宁手里的玉笛突然碎成一地。
“爹!”傅辞昭伸手去捡地上的碎片,想把它们重新拼起来,手却颤抖个不停,地上白色的雪沾满了他手上的血。
温幼宁蹲下轻轻抱住他,无奈叹了叹气,“国公的最后一魄已经…没了。”
傅辞昭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醒来时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过,床边多了一个装满玉笛碎片的盒子和一支黑色的竹笛,上面画着他看不懂的图案。傅辞昭起身拿起床边的盒子,慢慢走到门外,天已经大亮,雪又盖了厚厚的一层。
从前父亲在的时候,遇到大雪天气会让将士们痛快地打一场雪仗,晚上一起喝烫酒,想到这些傅辞昭忍不住笑了笑,看向远处忙着张罗酒菜的江琛。
“阿昭,晚上你想吃什么,明日你们就要启程回去了,今晚我们好好大醉一场!”
还没等到傅辞昭开口说话江琛就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算了你喜欢吃什么我还不知道啊,一会喊人送早饭到你房间,你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