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你叫我”杨修恭敬的来到萧一的马车前。
“德祖呀,我早说过萧一不是什么家主,萧家也不会成为什么世家。”萧一的声音从车顶上传来。
杨修正好奇声音怎么不是从车里传来的。一看车旁的短梯心中了然,顺着梯子爬上车顶果然看见萧一正在眺望刚刚出阵的虎豹营。“修早就说了,是不是世家这由不得你。再说了你不是家主那修成什么了?杂役?家仆?”杨修最喜欢猜测人心,他和萧一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他知道你越是对他客气他越是把你当外人,所以他在无外人时都是已这种平辈的说话方式。
“懒得理你。”萧一难得的没和人斗嘴。“商队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安好,有着家主这个活神仙保护他们,他们情绪都很稳定。没有出现要退出的,不过……。”
“不过什么?”萧一好奇道。
“不过现在我等身处险地,他们就算想回去。没人保护他们也只会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他们可不傻。”杨修说话间脸上浮出一丝戏谑。
“呵呵,德祖过来坐。”萧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这个……。”杨修有点迟疑,说话是一回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毕竟自己的身份是门客。
“有什么好犹豫的。”萧一撇撇嘴,“放心,我家有三个貌美娇妻,我不会对你个男人图谋不轨的。”
杨修哭笑不得,这是他观察萧一的另一发现。他在外人看来是个高深莫测的司徒大人,而在熟人面前,他却是个口没遮拦的顽童。拗不过他,杨修只好坐了下来。
“德祖对虎豹营怎么看?”
杨修顺着萧一的指引看去,此时虎豹营正在追着一队逃兵,距离越来越近。看样子不就就能追上。“修听闻,这虎豹营乃是先生拔军中翘楚锤炼而成。许都一役更是以少胜多,一战成名。不过,虎豹营一直都是步下作战。新的战马为得操练完全,反之,乌丸各个都是在马背上长起来的。如今虽是败兵,但常言道,穷寇莫追。只怕那乌丸败军被追的紧了,会转而反攻。”似乎响应杨修的话一般,那队逃兵真的调转马头反攻了回来。
“德祖的意思,虎豹营会输。”萧一还是目不转睛望着,头都不曾转过来。
“只怕是的,”杨修也不隐瞒,“不过家主当放心此战过后,虽有损伤。但虎豹营就可正式称为虎豹骑了。”他话刚说完,一时瞠目结舌,因为他看到虎豹营和对方一轮对撞冲锋之后,居然是虎豹营还在马上的人比乌丸骑兵还要多。
“这是怎么回事?”杨修惊呼了起来。这个虎豹营得了战马三个月都不到,居然有如此实力!
萧一笑而不语,只有他知道这之中的奥秘所在。前文说过,汉朝的马都是单边马蹬,同时也没有马鞍。不要小看这两样东西,汉代马蹬只是用来当做上马的借力点,可是并没有发现马蹬的另一作用,它可供骑乘者双足有发力支点。使骑兵的力量能够更好的发挥。而马鞍,比起只在马上披一层毯子更能稳定骑士的身体。萧一用技术,拉近了双方的实力差距。
两人说话间,虎豹营和柯合木逃兵已经对冲了几个回合。虽然萧一拉近了骑术之间的差距,但战事还是要靠战士拼命。虎豹营向来作战风格狂野,所以对上好战的乌丸骑兵却也是半斤八两。骑术和战术相当带来的结果只会是更加惨烈的战斗,虽然这一战远不及数万人冲锋的宏大。但是借助马力,每一刀下去,鲜血飞溅更高。惨躯抛得更远。每次冲锋都没有轻伤一说,高速下的刀锋将骑士身上皮甲如裁纸一般轻易切开,然后刀风划开了皮肤,血管,血肉,然后在骨头上留下了永难消磨的刀痕。而这一切过后才是血花飞溅。人都说铁打的汉子,可是人哪个又真是铁打的。看着身上裂开的伤口,比疼痛先来到的是恐惧,来自对死亡本能的恐惧。之后才是那贯穿心肺的伤痛。而伤痛盖过恐惧之后,人们执起手中的刀开始为了反抗死亡的到来,冲锋,砍杀。
一阵砍杀践踏之后,居然是虎豹营杀败了柯合部乌丸。然后像赶羊群一般将剩下的残余向本阵赶来。
萧一拍拍屁股起身,“德祖说的对,此战过后,虎豹营就可以被称为虎豹骑了。”
马闯押着柯合木来到了萧一的马车前,这位一心想着捡便宜的乌丸首领,此时已经头发散乱,满身的血污,被马闯一脚踢得跪下。又沾染了不少草屑土灰。
“这位是乌丸首领吧,不知叫什么名字呀?”萧一笑吟吟的问道。
“我叫柯合木,是乌丸柯合部大首领。汉人,你要杀就杀。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乌丸男儿。”柯合木跪于地上傲然对视萧一。
“哦,是柯合木首领呀,”萧一上前扶起他,马闯的手按在了腰刀上,只要柯合木敢乱动,他就敢当场砍了他。“首领说笑了,我等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大动干戈的。咱们这也叫不打不相识呀。”萧一笑嘻嘻的拍去他身上的灰尘。
“你想干嘛?”萧一要是上来就打他一顿,柯合木也许会一直硬到底,可看萧一居然这么热情对自己,他一时也搞不清到底什么情况。
“呵呵,实不相瞒,我等此次前来是为了做生意的。”
“做生意?”
“是呀,朝廷建造新城,就是为了和各族人民互通有无。奈何之前毁于一旦,所以朝廷派我等前来重建新城。到时候首领记得要来光顾呀。”萧一一脸揽客的标准表情。
“到时候?”柯合木一时语塞,“你要放我走?”
“那当然,你要是不回去,我带来的这些物资卖给谁呀?”
“可是,”柯合木看着萧一真诚的目光有点尴尬,“可是,我们没有钱。”
“这没关系。”萧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表情,“我们可以以物换物,你们有着我们没有的马匹,毛皮之类的,哦,还有风干牛肉。我最喜欢你们的风干牛肉了,到时首领去新城的时候记得给我带点呀。我们交个朋友,到时你就不收我钱了吧。”萧一冲柯合木眨眨眼。
柯合木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不过萧一的意思他还是明白了,对方愿意用粮草物资跟乌丸换东西。然后就是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朋义,”萧一招呼马闯过来,“你带柯合木首领离开。哦对了,德祖。”萧一又叫了身边的杨修,“你去点点,我们得了多少战马。按市价换给首领物资带回去。”
柯合木一听,对方居然要用物资来换缴获的战马,心中感动。不过出于面子却又不好收下。
萧一看出了他的为难,“大首领莫要误会,一知道马对你们乌丸人是宝贵的财富。你们今日也折损了不少战马,想来到时兑换货物时会有一定影响,这些物资你带回去分发下去,算是我对受损牧民的一点补偿。柯合木首领若是将我当成朋友,就告诉其他的首领们叫他们莫要误会一之来意,徒增伤亡。”
柯合木一听有理,他自己知道其实乌丸好勇那只是迫不得已,草原上资源就那么一点。你不去争取就只会灭亡。久而久之,彪悍的民风也就养成了。可是人人心里都希望安定,如今有了这么一条可以和平解决生存问题的方法,自己为什么不试试呢?想及此,柯合木对萧一鞠了一躬,“不知先生大名?”
“这位是我大汉司徒,萧一,萧逸山。”杨修替萧一通名,他知道要是让萧一自己介绍,他一定会说我叫萧一就没了。谁认识你萧一是谁呀?
果然柯合木一听大汉司徒刚才还帮自己拍灰,如此平易近人,不禁让他对萧一的信任又多了几分,他又对萧一鞠躬道,“司徒大人放心,我柯合木一定会将司徒大人渴望和平的意愿传达给乌丸各个部族。”
“如此甚好,柯合木首领你带着你的族人们回家吧。”
不知道是否柯合木把萧一的意思传播了出去,反正之后的行程平和了不少。除了有骑兵远远的查探自己的车队外,已有半月没有人袭击车队了。而柯合木在回去后第三天就给萧一送来了礼物,风干牛肉。
比起萧一的自在逍遥,徐州境内一副剑拔弩张,刘备虽然给曹操发了救援信,但路途遥远,还要靠自己抵挡袁术到曹军到来。所以他又和吕布结盟了。
吕布大营,吕布召集众将议事。
“敌军新到,我等应该乘着对方立足未稳,杀他个措手不及。公台先生以为如何?”吕布还是勇将风范,开口就是先发制人,不过他又不同于过去,现在他已经知道要多问问谋士意见。
“主公所言极是,”陈宫似乎很满意吕布的变化,“袁公路大起七路人马,我等正应破他一路大军,以挫对方锐气。正好张勋就在我等对面,今夜无月正好袭营。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前往?”
按理说这时应该会出现纷纷请命的场景,可此时的大帐中却是一片安静,而坐在客位的刘备也是低头垂目,一语不发。他身后的张飞想要请战,还没开口,关羽就暗中拉住他,轻微的摇摇头。
陈宫环视了一周,见没人请战,他将目光落在了刘备身上。
“刘将军,”陈宫喊了一声,“你我即为同盟,不知道刘将军可否愿意为盟友尽一臂之力?”
刘备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他站起身,还是那副谦卑的表情,“陈宫先生有命,备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