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萧一与师兄论致胜之道,结果被罚要在荆州城内算卦一天。于是萧一就在闹市口摆下了个卦摊。上面还挂了副对联,一根竹签知运势,三枚铜钱明前程。
还真有人找他算卦,“先生你给我测个字如何?”萧一看来人趾高气昂,说话虽客气却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萧一知道此人必是做官的,而且是高官。“客官要测什么字呀?”
“就测人字吧,先生算算我是什么人?”顺手提起笔写了个“人”字,萧一看看“人”字,这个字写得左撇如刀,右捺如敲,字势横行得意,心中已有了八九分把握。再看看来人“先生必是官人。”
来人是官人吗?当然是而且也正如萧一所想是个高官,荆州蒯家的二家主,刺史府主簿蒯良。
蒯良被萧一看破身份心里暗暗吃惊,但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过了一会儿,蒯良找来一个随从,“你不妨也去测测看。”
那位随从在自己的手心上也写了个“人”字,问“你说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萧一在他手上来回看了几看,个‘人’字是写在那人的手心内,而且来人小心翼翼,唯唯诺诺,面有犬马之态,故而推知他必是官人的随从。“古谚道,手心为下,手背为上。所以你是个下人。”
蒯良心里称奇,但还是不服气,就从监牢里找了个囚犯,让他头戴乌纱帽,身穿官服,坐着八抬大轿,前拥后簇来到萧一跟前。囚犯下轿“喂,给我测个‘人’字。”
“噢,你也测这个字。”萧一把来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虽是出自来人之口,但来人身着华服而面有菜色,坐有肩舆而行色惶恐,露出的手背上还有鞭挞痕迹,来人是囚犯。“人从口出,你是囚人。”
蒯良得到禀告,心中暗想:“这人还真有两下子,我还要再试试他。”于是,蒯良找了个讨饭的乞丐,给他换上一身干净衣服。那人来到萧一面前,萧一问“你要测什么字?”乞丐拿了个棍子在地上写了个“人”字,“先生,你看我是什么人啊?”庞统一会儿望望地上的字,一会儿端详这个人,来人骨瘦如柴,满街可见,桌上分明有纸墨他却用棍子在地上画了个细溜溜的人字,“想必你正沿街讨乞。是个乞人。”
蒯良得到回报,终于心悦臣服。可是也心中多有忧虑。蒯越老早看自己的弟弟回到府中又吩咐下人做一些古怪的事,现在又突然愁眉不展,上前询问,“子柔(蒯良的字)何事发愁?”
见兄长过问,蒯良只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告诉蒯越,蒯越听后也连连称奇。“此人什么模样?”
“二十出头,眉清目秀。看似读书人,举止却又如市井小民。”
“若真如子柔所说,我大概知道此人身份。有如此学识的除了那三位的弟子,为兄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而在众多弟子中会不计身份做此江湖之流。只有三人,庞统,徐庶,萧一。子柔见到的是一年轻人那就必是萧一不假。传言此子是在一年前被蔡大家推举入的水镜庄。三个月前,水镜先生请南阳名士许劭来一相诸弟子,其中有三人被他批示乃位极人臣之像。诸葛亮和庞统被批为卧龙凤雏,二者得一可安天下。而第三人就是这个萧一,许子将破天荒的看了他半天才开口,你知道他是怎么批示萧一的吗?此子有弱泽之像,弱者,小也。泽者,乃白泽也。白泽者为精怪之首,号令天下群妖。于圣君在朝时携白泽图瑾见,显福瑞之像。弱泽者,有识人之明,能统御文武。可助气运于君主。许劭批言,若为善天下太平,若为恶群魔乱舞。”
“天下大势居然在他一念之间。”蒯良不敢相信,“小弟听说那蔡大家的孤女就在他家中居住。那蔡瑁又与蔡小姐有亲,若是……。”
“子柔所虑也正是愚兄担心的,原本我以为是许劭看不出萧一面相所以胡言乱语,现在看来虽不中亦不远矣。蔡氏跋扈,若让他们联系在了一起,只怕对主公不利呀。”
“到时免不了……”蒯良没说完,但用手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萧一在乞丐走后没多久就收摊了,他有预感要出事,今日的他已经不像一年前靠着点穿越过来的小聪明混日子。在荆州能称为高官的就那么几位,刘表本人,蔡家,蒯家。如果是蔡家在看过自己测字的时候,一定会请自己入府。但事实是没人来,那就不是蔡家。正因为不是蔡家所以就有事了。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推之。堤高于岸,浪不催之。自己也是浪催的,一时玩的高兴就不计后果。刚才的人不管是刘表本人还是蒯家人,自己都难免遭人忌讳,都怪许子将没事说自己是什么弱泽,说得好听位极人臣,刘表不当皇帝自己不就比刘表的官位要高。不让人忌讳才怪呢?找地搬家吧。
萧一收拾完摊位直接回家,同样满腹心事的还有曹操。他为了访萧一这位大贤,在韩浩的带路下只身来到荆州。之所以是韩浩,那是因为当年韩浩护送萧一来到荆州时,萧一一心隐居,怕耽误了韩浩的前程所以就叫他去通知自己的义兄典韦他们现在的住处。而韩浩一到曹操那里就得到了赏识。现在已经是曹操的心腹将领。
“元嗣,你说逸山会答应我的请求吗?”
“这个,末将不敢妄言。”
是呀,谁敢妄言萧一。要知道这位可是白衣之身就敢直呼当朝司徒为老头,手无伏鸡之力却敢骂无双战将三姓家奴。他要是不想帮自己只怕是天王老子也叫不动吧。就在曹操没底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个人正提着一坛酒在前面走着,看背影似乎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曹操试探着喊了一声,“前面的可是逸山呀?”
萧一正提着酒往家走,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待回头一看,萧一露出了看见长期饭票的笑容,“孟德呀,你来的太是时候了。你家还缺账房不?我去给你当账房可好?”
原本曹操看清萧一急忙下马,可当听到萧一的一番话他直接改下马为滚下马了。韩浩急忙跳下马扶起自己的主公,萧一奇怪的看看曹操,要你介绍一份工作有这么可怕吗?曹操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示意韩浩自己没事,来到萧一面前,“经年不见,一见面逸山就语出惊人呀。”
萧一撇撇嘴,“骗你好玩呀。我正要离开荆州,你要不帮忙,我就去别处了。”
“帮,曹操一定帮。”开玩笑,怎么可能让你去其他地方。
“好就这么说定了,孟德,元嗣且随我回家,等我告别了师长和师兄师姐们就走。”
回到家中,萧一把要搬家的事告诉秀儿,秀儿没有问原因,在她看来,不管在哪有夫君在就好。不过她却担心一件事,“夫君,我们走了,昭姬妹妹怎么办?”
萧一叹了口气,相处一年有余,蔡妍的心思要说萧一不知道那就太假了,他平时也刻意逼开蔡妍,“昭姬那里我去说吧。”至少走的时候不能躲躲闪闪。
安排曹操两人在客厅喝茶,萧一独自走到了蔡妍的房间门口,沉默了良久,萧一还是曲起两指轻扣了三下门板。可是门里没有动静,蔡妍极少出门,今天也一样。看来她知道了,萧一暗暗吐了口气,“昭姬,我要去许昌了,秀儿也跟我一起。你如果住在这里记得深秋了就把院里的水管阀门关掉,这样会比较好。当然了,你要是回蔡府的话就扔着不用管就好了。”屋内还是没有动静,可萧一知道她已经听到了,不敢多留,萧一回到了客厅招呼曹操等人,晚饭是也不见蔡妍出来,秀儿把饭菜端去却也吃了闭门羹。
第二天,曹操先行一步,去城外等萧一,而萧一独自一人去告别,手里拿着《鲁公秘录》
来到黄家,接住他的是黄月瑛,“师弟要走了。”
“不敢有瞒师姐,一之好友曹操亲来接我,不得不去。今日特来将此书还与黄师。”将书递向黄月瑛,可黄月瑛却没有接,反而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逸山想不想看看我的容貌?”
说心里话,萧一确实好奇黄月瑛的样子,可是顾虑到女孩子的心情所以绝口不提此事,和黄月瑛聊天时也避开不谈,就连当初黄月瑛自称阿丑,萧一也没有跟着叫而是一直称呼她师姐,今天黄月瑛居然要将容貌公诸于世。“一确实好奇,但为满足我一时好奇,而伤害了师姐,那还是不看的好。”
“有你这句话,月瑛足矣。”黄月瑛说着当真把面纱揭了下来,映入萧一眼帘的是一个有着古铜色皮肤,褐色头发的美女。与秀儿娇柔妩媚不同,黄月瑛的眉宇间透着知性美。用现在的目光来说就是职场美女。这让萧一不免有点看呆了。
黄月瑛看萧一望着自己发呆,不禁懊悔自己的冲动。谁知萧一半天开口道,“美女呀。师姐这么漂亮怎么要遮住呢?”
漂亮?黄月瑛看着萧一,见他颜色清澈不似说谎,“我真的漂亮吗?”也难怪黄月瑛不信,汉代是以白为美的,就算你得了白癜风也没人说你丑,但你要是做个日光浴搞一身健康肤色,那么恭喜你加入丑鬼的行列。而光是肤黑一点,黄月瑛就与漂亮无缘了,加上那一头褐色的秀发。在东汉末年能真心了解黄月瑛美貌的也就只有萧一了。
“当然漂亮了,句句肺腑,绝无假话。”
“那,那你愿意叫我一声月瑛吗?”黄月瑛少有的扭捏起来,萧一一惊,前世没一个女人喜欢的宅男,现在却走了桃花运。可是这运一来怎么就不停了呢?“师姐你说什么?”现在除了装傻,萧一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
还好黄月瑛没能鼓起勇气说第二遍,“没没什么,这本书家父已经送给你了,你就且留着吧。”
“谢师姐,那么一先行一步了,日后当来看望黄师和月瑛。”看着黄月瑛失落的神情,萧一心里发堵,居然脱口喊了声月瑛,当他自己意识到时暗道不好,急忙灰溜溜的逃了。
等萧一赶到城门外时,秀儿和曹操韩浩都在那里等待。萧一心虚的和秀儿坐上了曹操准备的马车,韩浩赶车,曹操骑马。一行四人往许昌而去。
“夫君可与月瑛姐姐道别了。”
“啊,恩。”
“夫君觉得月瑛姐姐怎么样?”
“啊,那个……”被发现啦?萧一做贼心虚。这时马车突然听了下来,萧一急忙问道,“元嗣,何事停车?”
“先生,前面有一女子挡住了去路。”
会是谁?不会是师姐追来了吧,萧一急忙下车去看,前面有一女子面色苍白,弱不禁风的样子。身后背着家传的古琴。不是黄月瑛,但却是比黄月瑛更难办的人——蔡妍。萧一大感头疼,我说怎么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看见她,敢情她先来一步在这里打埋伏呢!
“昭姬,你这又是何苦?”
蔡妍本来身子就弱,现在又一天米水未进站在这里,本来弱不禁风的身子仿佛一口气就能把她吹倒,可她却咬紧牙关站在那里。“求先生可怜昭姬孤苦,收留昭姬,昭姬愿为先生做牛做马。”说完身子一软就要倒地,萧一急忙伸手抱住蔡妍。他无奈的回头看向秀儿,秀儿却只是微笑着看着。萧一一咬牙,死就死吧,大不了回去后跪搓衣板。萧一抱起蔡妍放在了马车上,“秀儿,你不要生气,听我解释。”
“夫君为什么认为秀儿在生气?昭姬妹妹是个好女孩,还望夫君莫要辜负。”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可当秀儿看到萧一那么紧张的解释时,她知道了,这个男人还是爱她的,不管怎样,如此就够了。
而萧一自然不知道秀儿心路历程,他只知道看来这场风波算是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