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叫来了关羽张飞,关羽倒还好说,张飞却有点不乐意,“大哥乃是汉室皇叔,他诸葛亮一个白衣大哥要见他叫他来就是了。”刘备摇头,“孟子云:欲见贤而不以其道,犹欲其入而闭之门也。孔明当世大贤,岂可召之而来!”说罢也不理张飞,径自上马。关羽张飞只好跟随。
一路往卧龙岗而去,一路景致别有一番风味,其貌有后人古风一首为证,襄阳城西二十里,一带高冈枕流水:高冈屈曲压云根,流水潺潺飞石髓;势若困龙石上蟠,形如单凤松阴里;柴门半掩闭茅庐,中有高人卧不起。修竹交加列翠屏,四时篱落野花馨;床头堆积皆黄卷,座上往来无白丁;叩户苍猿时献果,守门老鹤夜听经;囊里名琴藏古锦,壁间宝剑挂七星。庐中先生独幽雅,闲来亲自勤耕稼:专待春雷惊梦回,一声长啸安天下。
刘备边行边问,终于来到了诸葛亮草庐之前。上前扣门,有一小童出来问道,“来者何人?”刘备恭敬道,“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见先生。”小童大摇其头,“先生名字太长,小子记不住。”刘备立刻改口,“你就说刘备来访即可。”童子点点头,“这小子倒是能够记住,只是我家先生几天前已经出去了。此时不在庄中。”
“你这童儿,好生无礼。”张飞上前一步,“那孔明既然不在,你何不早说,却在此费这些口舌。”
“你也没问我呀?”这个小童居然一点也不被张飞那豹头环眼的凶样吓到,反而反唇相讥,“将军神勇,吓到小子都忘了,不知将军可知春秋战国之事?皇叔虽为汉室贵胄,但也难比秦穆公,楚庄王。可我家先生却远不是孙叔熬百里奚之辈可比。”
刘备见一个看门的小童就有如此见识,那诸葛亮更可见一斑,“小弟鲁莽,还请小先生莫要怪罪,不知诸葛先生何时能够回归。”
“皇叔多礼了,唤小子马谡即可。我家先生性情洒脱,或驾小舟游于江湖之中,或访僧道于山岭之上,或寻朋友于村落之间,或乐琴棋于洞府之内,往来莫测,不知去所。归期亦不可定,或三五日,或数十天。”
旁边关羽对刘备道,“兄长,既然先生不在,我等且回去处理新野事宜,再使人前来打探,等他回来再行拜访不迟。”刘备认为关羽说的有理,于是对马谡道,“还请多费心,若是先生回来时,还请告知一声,就说刘备前来拜访未得拜见,改日再来拜访。”
“小子记下啦。”
刘备带着关张二将悻悻离开隆中,到了半路上遇到一人,那人容貌轩昂,丰姿俊爽,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杖藜从山僻小路而来。刘备一看心道此人先生某非就是卧龙先生?急忙下马上前施礼问道,“请问先生是否卧龙先生?”那人看看刘备,“你可是左将军刘备刘玄德?”
“先生慧眼,方才备登门拜访不见先生,不曾想却于路上相见。”
那人笑着摆手,“吾非孔明,乃孔明之友博陵崔州平也。”
刘备见认错人了,重新施礼,“久闻大名,幸得相遇。还请席地权坐,容备请教一言。”崔州平也不推辞,和刘备一起对坐林间石上,崔州平开口问刘备道,“将军见孔明所为何事?”刘备直言道,“今天下大乱,四方云扰,备虽有报国之心,可惜才疏学浅,故此特来求见孔明,愿求安邦定国之策。”
崔州平闻言大笑道,“皇叔以定乱为己任,其精神令人敬佩,皇叔虽是人心,但是自古以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谓治乱无常。自高祖斩蛇起义,诛无道秦,是由乱而入治也;西汉传至哀、平之世二百年,太平日久,王莽篡逆,又由治而入乱;光武中兴,重整基业,复由乱而入治;至今二百年,民安已久,故干戈又复四
起:此正由治入乱之时,怎可能一时而定。将军欲使孔明斡旋天地,补缀乾坤,恐怕异想天开,徒费心力耳。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
换了平常,如果有人跟刘备说,天下大势如此,汉朝要亡了。那他拂袖而去,可是他今天总感觉这一切都是对自己的考验,“先生所言,诚为高见。但是刘备即身为刘氏后裔,天职自该是匡扶汉室,怎能以命数之说而推卸己任?先生刚才说及光武中兴之事,此时陛下在朝,却不比王莽篡夺国器之时。备虽不才,愿学光武大帝
光复汉刘基业。”
崔州平望了刘备一眼,“皇叔欲效光武之事?”
刘备这时发现自己失言了,“备的意思,辅佐陛下成光武之事。蒙先生见教,还请同去敝县,早晚请教。”
崔州平摆摆手,“在下性乐闲散,实在无意功名之事。若日后有缘,必会相见。”说完起身,长揖而去。刘备和关张也上马而去,张飞闷闷不乐,“孔明没见着,却与一个腐儒闲谈了许久。”
刘备道,“三弟此言差矣,愚兄此时才发现。我们这一路所遇,只怕是孔明先生为试探我等诚意而为。”
“兄长何出此言?”
“那小童马谡,说话有条有理,显然知道我之来意,他所说的几人都是先人求贤之事。刻意为难只怕就是试探我等求见先生之诚心。当年孔明救愚兄于许都,奈何世事难料,他想知道刘备是否如过去一心扶保汉室。所以故意让崔州平言语激之,想来下次求见必能得见。”
关羽和张飞相视无语心中都道,但愿如此。
这边崔州平一路独行来到孔明草庐,见马谡正在门口等待,一见他来,急忙见礼,“崔先生好来,我家先生正在厅中等你。”崔州平径直进得草庐,孔明正在教导一个年轻人读书。见崔州平来了,孔明让那年轻人且先退下。崔州平见只剩自己两人便道,“幸不辱命,此人确实有点意思。”
孔明笑道,“你即觉得他有点意思,为何不答应他一同回新野?”
“要不是和你相处日久,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旁边偷听,他虽有趣,可是太过虚礼掩心。实在不合某之脾气。”
“君子恪守道理,若一切任性而为岂不成了野人。”崔州平懒得和他争执,“你即有心助他,何必如此麻烦?”
“逸山当年出仕,有曹操亲赴荆州求贤。吾让刘备多走两趟也不为过吧。”崔州平一听大笑,“人道你诸葛亮如神人忘情,没想到也有这种斤斤计较只是,有趣,有趣。”
孔明没有理他,对门外喊了一声,“三弟不用在外偷听,且先进来。为兄有话交代。”刚才那个年轻人尴尬的开门走了进来,此人正是诸葛亮的三弟诸葛均。“为兄本来前些日子就要出游的,但是为了观察皇叔所以推迟了行程,明日为兄当往西川而去。你且在家好好读书,若皇叔再来你不可跟他而去,可记好啦?”诸葛均虽然心中不悦,但是兄命难为,他只好点头应是。
再说北方,萧一自从知道了荆州的对手将是孔明,就在思索着应对之法,想靠计谋和运气战胜孔明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发挥自己的优势,扬长避短。于是萧一开始不眠不休的研发着军械,打算和孔明来一场正面对抗,看看到底是天命难违,还是人定胜天。
这次不比过去,这次是由曹军主动进攻,所以机动性很重要。南方多丘陵山地,之前的战车阵势不可能展开了,必须要做改进。此次的主战场只怕会是长江之上,水战自然少不了战船。萧一召集了造船的名匠,在许都以北的玄武湖试制着各种战船。有了战船攻击手段也要得到保证,萧一在各地召集工匠开始照着他发下的形制一天十二个时辰三班倒,歇人不歇马。全力****箭矢。然后就是步兵器械,黑金刀不可能全军装备,但是上下的将校和虎豹骑可以保证人手一把。普通士兵则以百锻钢为主。有水车的助力,石油助燃,乌丸的丰富铁矿,曹军上下的兵器和其他诸侯的部队相比已经高人一等了。同样在不断升级的还有护甲,同样因为乌丸的关系,皮革资源相当充足。不过萧一自然不会满足与人手一件皮甲就算了。他在皮甲关键部分增加了铁甲片,力求不影响士兵负重的情况下尽力增加防护力。以麻衣夹于皮革之中,增加韧性。多番改造下可以说萧一用的材料已经不是单一的物资,而是各种复合材料了。这其中还不包括萧一为了适应南方战场所出改变的那些大型军械,可以说萧一动用了曹操麾下八州之力如火如荼的做着备战工作,曹操的官库也被萧一一下子搬空了四分之三。曹操刚当上魏王没一年又开始穷了。
就在萧一不计成本的开展着工业化大生产的时候,刘备正在准备着二请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