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正准备趁势杀了逢纪让高干和袁尚彻底对立。可是身边的辛评一把拉住他,用眼示意让他看高干眼色。郭图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己做的太急了,就算杀了逢纪,高干依然可以杀自己二人谢罪,要让高干心甘情愿的与袁尚作对。
辛评对高干道,“今曹军压境,将军可暂留逢纪一命,以安袁尚之心,待同心破曹之后再做计较不迟。”
虽然听了辛评的话压下了逢纪,但是高干依然还是没有清楚到底什么情况,“某实在看不出袁尚对我有何居心?”
辛评早就料到会如此,鼓动三寸不烂之舌道,“将军一片忠心,可你曾想过他让将军先去与曹操对阵,却说自己后至,可他说了何时何地起兵支援将军否?若无加害之心,为何不愿派审配逢纪帐前听命,不就是担心日后投鼠忌器。”
这番话一出,高干开始左右为难了,身边的郭图再加把火道,“将军不信不要紧,你可在城外暂时驻军,告诉袁尚说你要借此地先行修整再行出兵。图敢断言,不出三日必见分晓。”
高干一时也没有主意,觉得郭图这话也说得对,留三天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于是就让郭图进城跟袁尚说一声。郭图来到袁尚府上,言说高干大军远道而来,请在城外修整三日,三日后请袁尚出城饮酒权当壮行。还请将军赏光,袁尚满口答应了,打发走郭图,马上就与审配商议。
“此必郭图奸计,主公且想,壮行之宴当在城内,为何却要在他军中?只怕主公若往,必遭其害,不如乘势攻之。”
袁尚深以为然,暗中调动人马,第二天,有密报传入城中,说是逢纪已经被高干软禁,这下更坚定了袁尚的决心,第三天,袁尚亲自披挂上马,引兵五万正要出城,有别驾王修拉住战马跪地直谏,“兄弟者,左右手也,今与他人争斗反断自己右手,何其不智。试问兄弟若不亲,天下何人可亲之?主公不可一时不察,杀亲信骨肉以求一时之利,此非仁主之为,愿主公三思而后行也。”
袁尚大怒,“我姓袁,他姓高,何来兄弟之言?他若当我兄弟,何以迟迟不见发兵抗曹,却在城外徘徊,难道不是有夺位之心又是为何?”言罢,叫左右把王修拖了下去,自己已然率兵出城而去。
城外的高干见城门处尘土飞扬,知道袁尚带大兵出城了,大骂一声袁尚此人无以,然后披挂上马,摆开阵势等袁尚大军前来。两军刚一摆开阵势,高干就指着袁尚大骂道,“汝药死亲父,篡夺爵位,今又来杀表兄耶!”袁尚一听大怒,大军直接向高干冲去,袁尚更是亲冒刀矢,奋勇厮杀。高干不敌,引败军奔平原而去。
这一战后,高干算是彻底和袁尚撕破了脸,他请郭图辛评商议进兵之计,郭图道,“彼有冀州大城之固,又收了袁谭公子兵力为己用,若要胜他,当要有外力相助。”
“正当如此,不知何人可为助力?”
“愚意可遣人投降曹操,使曹军攻冀州,将军假意引兵夹击之,若曹军击破袁尚,我等可敛起败兵以拒曹军。曹军远来,粮食不继,必自退去。将军正好占据冀州,以图进取。”
高干一听大喜,“此计甚合吾意,可是不知何人可为使?”
辛评道,“吾有一弟名曰辛毗,字佐治,今为平原令,愚弟擅言辞,可命为使。”高干于是命辛毗为使,星夜赶往白马曹军大营处,贾诩听闻了辛毗到来急忙引其入大帐。问其来意,毗具言高干相求之意,呈上书信。贾诩看后会心一笑,言说此事重大,他需要请曹洪前来共同商议才行,还请辛毗在营中稍候几日。
这一天,贾诩请辛毗饮酒,酒至半酣,贾诩微笑望辛毗道,“高干之降,是真降乎?”
辛毗面不改色道,“大人无需问辛毗真降假降,只需以势论之心中自然有数。勿问真与诈也,袁氏连年丧败,兵革疲于外,谋臣诛于内;兄弟谗隙,国分为二。天灾人困,此乃天灭袁氏之时也。如今若先生出兵,袁尚若是不出兵,那曹军就在冀州站住了阵势,若是出兵,高干必袭其后背,以曹军之威,击疲惫之众,如迅风之扫秋叶也。”
贾诩点点头,“如此大功确实让人心动呀,可惜辛大人似乎少说了一句,我军虽然势强,可是粮草不济,待打败袁尚,自身也只能退兵而回,高将军正好以逸待劳。”
辛毗一听,酒意全消,强作镇定,“大人何处此言?”
“若高干被袁尚逼迫甚急,被迫而降,诩倒是会信你两分,此间只怕是驱虎吞狼之计吧。”
辛毗被贾诩点破,脸色一变,“大人若不助我军,不怕我等协同袁尚先拿下白马?”
贾诩大笑,“当初他袁绍在世,我军尚且不惧,如今还会惧他几个犬子?不怕明白告诉你,留你这几天就是让曹洪将军调官渡大军前来白马调用。回去告诉你兄若想降曹,这点诚意还远远不够。荣华富贵在此等着,就看他的作为值不值。”
贾诩这话一出彻底把辛毗吓傻了,没想到辛评的心思他都知道,原来辛评和郭图心中知道高干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所以故意想让高干投降曹操,作为自己的晋身之礼。可是辛毗还没开口就被贾诩看破,一时间无言以对,灰溜溜的跑回了平原去见高干。
辛毗回报高干说曹军无心相助,高干一时犹豫,“两位大人,曹操此意乃是欲坐收渔翁之利,我等与袁尚争斗只怕正中曹操下怀。”
郭图冷笑,“那袁尚率兵攻打将军时可曾想过会让曹操得利?将军若是不愿争斗,可自缚己身,亲往袁尚府前,你看看袁尚是否会放过你?”
高干转念一想,确实如此,“只是如今曹操不欲出兵,我等又如何应对袁尚?”
“虽然没有曹操大军,我等可求助与袁熙。”
“他?”高干似乎有点不信,“他会助我一个外人讨伐自己亲弟?”
“无妨,图有一计,可令袁熙必来助我等。”
计议已定,高干第二天率大军往冀州发兵,袁尚得报,亲自引军出冀州对敌,两阵对圆,旗鼓相望。高干令大将岑璧出阵挑战,袁尚正欲自己出战,有大将吕旷早拍马舞刀迎战岑璧,两将车轮般站了数十回合,吕旷看准岑璧一个破绽,手起刀落一刀砍下了岑璧头颅。袁尚大喜,急忙率大军攻杀高干,高干大军再败,又往平原奔去,袁尚一路追击,高干无奈只好退守城中不敢出战。
审配对袁尚道,“我军锐气正盛,高干必不敢出城迎战,配且先回冀州以防不测,待日后配发信给主公,主公可依计回军,高干可平。”
审配交代完了之后,留下袁尚三面合围平原,自己则回到冀州防备。果然他回城不久,袁熙的人马就来到了城外。原来高干在出兵之前就遣使去了袁熙处,直接求援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郭图使了个心眼,告诉袁熙他们会在平原拖住袁尚的大军,袁熙若是想要取冀州就要趁着这个时候,不然等袁尚消灭了高干,只怕下一个就是他了。袁熙不是傻子,两相权衡就做出了发兵攻打冀州的决定。
看到城外大军连营审配并不予理会,只叫将士紧守岗位。有东门守将冯礼,因酒醉耽误了巡逻之事,被审配抓住责打了一顿,那冯礼怀恨在心,偷偷潜出城去投降了袁熙,袁熙问他破城之计,冯礼进策道,“某知城中方位,可掘地道而入。”
于是袁熙拨给冯礼三百军士,日夜开挖地道,然后用挖出的土石筑起土山。自从冯礼出逃之后,审配每晚都会去城楼视察,看到袁熙军堆土,不由冷笑,这些都是自己玩剩下的东西。这冯礼还真是不自量力。如此数日,这一夜审配突然见城外有一处火光熄灭了,立马吩咐身边大将李孚,“此必是冯礼引兵从地道入城而来,将军可派人守在城门处,待其出来,围而杀之。”李孚领命下去。
果然到了三更时分,城门内广场处的地面破出一个口子,冯礼带着三百精兵鱼贯而出,正要静悄悄打开城门接应大军进城,谁知才走了没几步,四周亮起无数火把,李孚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冯礼,一声放箭。将冯礼三百人全部射杀当场。
袁熙带着大军潜伏在城外眼睛死死盯着漆黑的城门洞,不一会,寂静的黑夜,一声刺耳的吱呀声,随后城门口有一个火把亮起,在空中转了两圈。袁熙大喜,急忙指挥大军往城门冲去。可是刚一进城,袁熙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心中一惊,大喊一声,“不好,城中有诈,速速撤退。”
虽然袁熙见机快,但是审配的反应也不慢,就在袁熙停下的那一刻,他当机立断下令对着城门就是乱箭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