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得到探报,庞统带着大约五千人,马步齐全,弓弩整备。萧一当即下令曹军各将依计行事。
高览带着副将牛贤一路飞奔,离雀尾坡还有二十里的时候,一支曹军从道旁杀出,为首一将正是赵云,高览一见,大怒道,“赵子龙某正要找你索命你居然自己来了,既如此要你今日还我弟弟命来。”拍马上前与赵云打了起来,战了不多时,赵云见对方大队围上来寡不敌众。架开高览兵器,带着一千曹军拨马就走。仇人见面高览如何肯放,一马当先带着袁军跟在赵云身后紧追不舍。走了十余里,赵云又回马战了数回合又逃走。副将牛贤止住高览“将军,赵云诱敌,只怕有诈,不可急追。”高览当然知道赵云这样做有问题,可是此时赵云就在眼前,哪里肯放过,“牛将军不必担忧,此地地势开阔,难以伏兵,且再追他一阵。”说罢,继续追击赵云而去。
又十里来到雀尾坡前,赵云已经入了谷地渐行渐远,牛贤策马拦住高览,“将军不可再进啦,再进恐中曹军埋伏。”他一指谷地两侧,高览刚才眼里只有赵云,这时被牛贤一指才发现,只见坡地有一支人马,打红青两色旗号,见袁军到来,于禁李典将人马分为左右两队,青旗在左,红旗在右。放过赵云人马后紧随其后往前奔走。高览一见也是好奇,吩咐人马扎在坡外,不敢轻易入内。
过了小半日,日近黄昏。高览突然一拍大腿,“我等中曹军计矣。”
“将军何出此言?”牛贤不解的问道。
“军师临行前曾交代过,若曹军有埋伏,首选之地就是这雀尾坡,故我等心中有了提防,但是曹军中也有一个和我们军师一样的大谋,军师知道的萧一也一定知道。此人最善出其不意,料敌于意想之外。高某猜测他此来不是为了截杀我军,而是为了消耗我军粮草。”
“消耗粮草?只这半天有用吗?”
“我军孤军深入,补给不易。他拖我等半日,就消耗半天的粮草,他要是多来几次,我等只怕就要无功而返。”
“既如此,今日天色已晚我军明日再过雀尾坡。”
“不行,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了,传令下去,原地扎营,今日三更营中遍举火把,大军禁声,不得举火潜踪过坡。”牛贤一听高览安排,心中佩服。如此一来,就算是曹军有埋伏,这座空营就可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袁军不单能顺利过关,还能领先曹军一步。牛贤安排人马扎营造饭。五千人与坡前扎营,多立火把将坡前照的亮如白昼一般。
天至四更,万籁寂静。除了春暮的虫鸣,没有任何杂音。袁军大营中人马如鬼魅般无声的离开营地。人衔枚马裹蹄也不举火只借着朦胧月色往前出发。
袁军行到中途,突然高览隐约看到前面开路的士兵摔了一跤,还没等他开口训斥他。就见坡顶两侧的树林边燃起火把来,火光中甲叶之声不绝于耳,人影之形连绵不断。高览一见已经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暴露的?
书中暗表,萧一之所以让于禁李典用疑兵拦高览于坡前,为的就是要修改自己的计划,他料定高览看到这些不会轻易进来,但是兵贵神速,高览有任务在身不敢久呆,极大可能会趁着夜色掩护潜行过去,而高览知道利用夜色,更不用说萧一这个利用外物的高手,萧一在贴近地面的地方拉了几条细绳,绳子一直延伸到树林中,挂着铜铃响器,刚才那个士兵就是因为踢到了绳子摔倒在地。
火光中有夏侯惇指着高览道,“尔等已中司徒大人妙计,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高览冷笑,“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莫要呈口舌之争。”高览刚说完,面前杀出一支人马,只是白天逃了一路的赵云。
高览一看前路被堵,知道今日事不可为。此时两边的曹军已经向袁军冲锋而来,牛贤急忙道,“将军,事情紧急。还请将军带着大部突围,末将为将军殿后。”高览虽然想要杀赵云报仇,但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打不赢赵云不说,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袁军五千将士给自己陪葬。高览拍了拍牛贤的肩膀,没有说话,带着袁兵往回突围。好在是高览他们见机快,在曹军合围之前高览就突破了坡地,只有牛贤后部被围。高览终究为人仗义不忍心看着牛贤为了自己的失误丧命,转身又突入包围之中,救出牛贤。大队人马往回奔。
萧一看着不断远去的袁军,脸上带着了然的笑容,身边赵云问道,“大人,我军是否追击?”
“不急,还让他跑一会,诸位将军记住,若有变故,各自归拢自己的千人队往雀尾坡回军,一切依计行事。”众将领了萧一的军令,各自领军下去追击袁军。
高览一路奔跑,心中暗自侥幸,要是赵云晚出来一刻,高览就会在两侧夹击的情况下带着袁军往前突围,要是突围的半途赵云拦住前路,那就成了三面合围了。到时别说牛贤了,自己也逃不了壮烈牺牲的命运,高览偷眼看了看身后的曹兵,心中冷笑,你们只管追击,到时让你们死个明白。
一追一逃跑出了足足二十里外,突然高览停了下来。在那里等着曹军,曹军诸将见高览停下担心有诈,也跟着停在袁军面前,此处地形与雀尾坡相似,不同在于,高览所在的海拔略高于曹军此时站立的地方。高览不多说话,右手高举一挥,只听高览身后隐隐传来轰隆之声,似乎有大群动物在平原之上奔腾。不多时曹军看到高览身后冲出无数的马车,马车是粮车的样式,不同的是,拉车的马匹都以黑布蒙眼,车上横绑着七八根尖木杆,一个个伸出马匹一尺远,战车每车载甲士五名,按左二、中一、右二排列。前面左右甲士持弓,主射。后面甲士执持长矛,主击刺,并有为战车排除障碍之责,居中的是驾驭战车的御者,只随身佩带卫体兵器短剑。战车一出现就如猛兽出闸一般,尘土飞扬大地震颤不决。
众曹将此时想起萧一之前嘱咐,各自带着大队人马分散开来,车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碾压而至,曹军虽然见机快,化整为零避过了大部分的冲击。但是也难免和车阵擦身而过,不少的曹兵不急躲避间被尖木穿成了肉串。一轮冲锋下来曹军已经是十去其一。高览在后面看着大喜,还是军师神机妙算。原来庞统早就知道曹军会在雀尾坡设伏,所以将粮车改造了一下用来运输士兵,让高览能够快速行军,就算没能顺利通过雀尾坡也没事,他嘱咐高览将战车留在此处坡地。高览先带兵前去雀尾坡,若是能通过自然是好,要是遇到伏兵,就一路引伏兵至此,然后用战车阵反戈一击,借势冲过雀尾坡。高览看着被战车死死咬住的曹军,高兴的带着袁兵紧随其后。
战车借着马力,很快就追上曹军步兵,远处用弩箭射之,到了近处尖木杆透甲而过。就算是勉强避过战车正面,又有甲士用长矛刺杀。一路追击一路死伤无数,夏侯惇身后曹兵大喊,“夏侯将军莫非要弃我等?”夏侯惇最是重视士兵,一听身后有人呼救,立马拨转马头。此时一辆战车眼看就要到眼前了,有一曹兵奔跑太急跌倒在地,眼看就会被踩成肉泥,夏侯惇心中大急,将手中长枪奋力投出,那镔铁枪犹如黑电破空,转瞬间穿透战车前一匹战马的眼窝破脑而出。那战马轰然倒地,战车被这个势头一带,整个战车前端栽地,一个空翻从那曹兵身上飞过。夏侯惇下马扶起那兵,“为兵为将者,怎么能如此小女人形态,坐我马,待某与你们断后。”说完将那曹兵往自己战马上一扔,自己却在步下,拔佩剑在手。于路上救扶曹兵不在少数,袁军战车冲锋而来的,正面而来的夏侯惇尽数躲开,有战车擦身而过时,车上甲士伸长矛刺他,尽数被他用配剑削落,更有甚者,被他抓住长矛一把拽下战车来。俗话说,将乃兵胆,见到夏侯惇如此,身边的曹兵也备受感染,从被巨兽般的战车追击的恐惧中冷静下来,纷纷学着夏侯惇的思考反击之策。局势一下子稳定了下来,曹军在追击中有序的逃往雀尾坡。
到了雀尾坡,曹军径直往前逃去,高览来到坡前停了一下,看到曹军没有半点犹豫,想来萧一没有后招了,不然曹军也不能如此一往无前,在加上昨天晚上已经中了一次埋伏了。高览自认为再怎么说自己也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吧,于是全军毫不停歇,继续追击,打算借势冲过雀尾坡。高览想的虽然美好,袁军追着曹军眼看就要出了雀尾坡了,只见曹军又分散两边奔逃,高览还没来得及止住人马。只听前方轰隆一声巨响,高览这是又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