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早朝之后就急忙忙回家,刚到家中就吩咐下人叫萧一去书房见他。
不一会儿,萧一赶到。王允看了看萧一,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萧一古怪的看看王允,见他脸色异常,看来是在朝中听到了什么消息,“伯父叫一前来有什么吩咐?”
“唉,逸山,不幸被你言中了。”
“被我言中?什么事?哦,天子病危。”
“慎言,天子数日不朝,老夫打探才知圣上已卧床不起。”
“哦,”该来的当不住,“那么请伯父上表称病。”那晚彻谈,萧一就决定要帮王允一把,一者全了这个长辈的心思。二者如果自己能控制局面是不是就能阻止董卓入京呢?
“老夫不解,为何逸山你两次三番叫我称病?”
“当今天子还未立太子吧?”萧一不答反问。
“这个,圣上向喜皇子协。”
“恐怕没这么容易吧。”
“逸山,是说有人会做乱,不行,我要去奏报圣上。”说着王允起身往屋外走,萧一急忙拉住他,“伯父,不可去,去了只怕再也回不来了。”
“为臣者为国尽忠何惧身死。”
“只怕是你死了也白死,恕一直言,当今天子回天无力,不若韬光养晦他日救新君于水火之中。”
王允一只脚悬在半空,他当然心知肚明,当今天子有两位皇子,辩与协。刘辩乃何皇后之子,皇子协乃王美人所生,然其母因遭何后妒忌被下毒暗害了。协虽然得天子及董太后偏爱,然何后其兄何进位列大将军,权倾朝野。萧一所说的“有人”想来指的就是这位。若何进发难,必诛十常侍。那宦党一派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只怕……王允思及此把迈出的脚收了回来,仰天长叹,天子呀,请恕老臣做一回不忠之事吧。
“逸山呀,明日老夫就上表称病,在家教导你学业之道。”
怎么说到我头上了?萧一那个郁闷,好嘛,这回把自己都给卖了,不过他没有直言抱怨,他知道面前这位老人做了一个一生中最艰难的决定。
第二日,王允称病不朝,更是闭门谢客。当真一门心思教导着萧一的学业。
果然如萧一所说,天子没有撑过多久就驾崩了。十常侍秘不发丧,矫诏宣何进入宫,欲绝后患,册立皇子协为帝。谁知此事被司马潘隐得知告诉了何进。典军校尉曹操进言,“今日之计,先宜正君位,然后图贼。”何进认为有理,“谁敢与吾正君讨贼?”一人挺身而出,“愿借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何进一看,此人乃四门三公之后,现任司隶校尉的袁绍,袁本初。何进大喜,披挂上阵点御林军五千,引何颙、荀攸、郑泰等大臣三十余人,相继入宫,在灵帝柩前,扶立皇子辩即皇帝位。
宦党不服,怂恿董太后与何太后相争。何进即召三公共议,王允因病没去,躲过一劫。次日,有大臣奏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合仍迁于河间安置。
中平元年六月,何进又暗使人鸠杀董后于河间驿庭,早先董太后被迁,十常侍因以金珠玩好贿赂何进弟何苗与其母舞阳君,令他们之何后处善言遮蔽。得以苟且。今日见何进如此行事,恐步董后后尘,密谋机事。洛阳局势暗波涌动。大战一触即发。
这一日,王允正在督促萧一看书,突然望向外面天空喃喃道,“要变天啦。”
萧一望望天空,“老头,你没睡好吧?天空晴空万里,那里要变天呀?”
王允头都不会依旧望着天,经过这几天萧一屡次想逃课被王允抓到还能死皮赖脸的考验,王允感觉自己的内心变得无比强大了,而且对付萧一这种顽石,王允自有办法。果然,书房外走进来一位绝代佳人,她手中托着茶盘看屋内情形,轻启红唇对萧一嗔怪道,“阿一,你又惹伯父生气了?”
萧一急忙解释,“没有呀,我正和伯父谈论天气呢,是吧伯父。”
王允这才回转身来,一脸的疑惑,“是这样吗?老夫昨夜不曾安睡,却是不记得了?”
臭老头,居然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萧一腹诽着王允,而秀儿却关切的问道,“伯父身体有何不适吗?怎么会夜不能寐?”
王允望向萧一,意思是你懂的。萧一回了他一个我懂你的眼神,“伯父莫急,自古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咳,我的意思是,日久两虎必然相争。”
“两虎相争一死一伤,这老夫也懂。可是凭我们的能力,只怕连伤虎也猎不了呀。”
“伯父莫要悲观,也许是两只老虎同归于尽呢。”
王允好奇的看着萧一,“逸山为何如此肯定?”
我当然肯定了,难道我十岁就通读了三国演义也要告诉你吗?不过告诉你你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一只是猜测,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乐观点总没坏处。”
王允本待再问,一个家人走进来禀报,“老爷,蔡大家来了。”
“快快有请。”王允称病在家,谢绝了所有的访客,不过这蔡邕与王允相交多年,自然不在谢绝之列。不多时,蔡大家来到了书房。“子师兄进来可好呀?听闻子师兄身体有恙未能早日前来看望,还请子师兄恕罪呀。”
“呵呵,伯喈何来此言,允只是看不得一些事,所以闭居家中,眼不见为净。”
“子师兄倒是清净,却不知朝中已经出了大事了。”
“何事居然能惊动伯喈兄?”
“大将军欲尽诛阉宦,却被何后召入宫中言语制止。想来张让,段珪必心中恐惧欲除何进以后快。大乱不远已”
“终于来了。”王允拍案而起,见蔡邕疑惑的看着自己,他就把自己刚才和萧一的对话告诉了蔡邕,蔡邕像是财迷看到了宝玉一样的看着萧一,“逸山,喜欢看书呀,我那里有几本古迹孤本,哪天逸山到老夫家里做客,老夫借你一观。”
还看!这几个月都快被王允逼死了,还叫我去你家看,“蔡伯父,不用了,读书最忌贪多。杂而不精,学来无用。近日我随伯父研读《汉书》未得真意不敢再言读其他书籍。”
王允白了他一眼,一本书背了几个月了,都没背下一半。还好意思说出来。“逸山你蔡伯父方才说何进欲诛十常侍。却被何后拦住不前,如此庸人,能斗得过张让之流吗?”
萧一还没回答,蔡邕抢答道,“我又如此思虑,所以今早退朝后就修书一封给西凉刺史董卓,叫他火速带军进京勤王。”
“什么?”萧一惊叫着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蔡伯父,你写信叫董卓进京了。”
蔡邕被萧一一声吓了一跳,他看看王允,王允用眼神告诉他,习惯就好了。“昔日董卓来京,与我有段私交。想来勤王之事他不会推辞。”
“蔡伯父误会了,一不是此意。宦官之祸,古今皆有。乃天子不该假之权宠,便至于此。若欲治罪,当诛元恶,但付一狱卒足矣,何况何进位列大将军,掌天下大权。何必纷纷招外兵乎?外缴大臣,临犯京阙,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反生乱矣。”
两个老头越听越心惊,特别是蔡邕他刚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不禁心底发冷,“这……这信已发出,如何是好?”
萧一也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董卓是蔡邕招来的,看来坐等两虎相争已经不行了,要捋捋虎须让他们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