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菲端端正正地在屏风后站立着,任由织女在为她忙碌。织女量了量肩宽,量了量袖长,便又忙着转过身在纸上记下。那一天,沈方霄说虽然去掉了繁文缛节,但是他沈方霄的女儿大婚之日也不能马虎了事,便使人来替他们量体裁衣,订做喜服。由于时间紧迫,霄云堡中上上下下都已为了筹备的各项事宜而忙成了一团。
反观沈若菲,她只是悠闲地看着前方,似乎身旁的织女是为别人而忙碌着,与她无关。沈若菲想着的满满都是司潋枫,以前的司潋枫,如今的司潋枫,她迷茫了,她不认为这两个性格或者其他方面都截然不同的男子会是同一个人。尤其是,尤其是司潋枫的笑容,从前的他虽不常笑,但他笑得就像是春天的和风一般温暖,而如今的他虽然一直以笑待人,却不觉得亲切可近,反而让人觉得冷漠疏远。沈若菲甚至觉得如今的司潋枫除了样貌和姓名跟以往一样,是一个她从来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一点儿也不像她所熟悉的司潋枫……
* * * * * *
“记住了,你们一有什么发现就通知我或者是天瑾。”司潋枫面对着他的四个心腹——“笔墨纸砚”,其实他们跟了自己那么多年了,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做事谨慎呢。
四人齐声回答,“是,少主。”
“那我们立即出发?”徐彼看着他越来越猜不透的司潋枫,他能确定的只是他一直敬佩的司潋枫还是原来的那个他。
司潋枫转过身,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再看向那间亮着的房间,“不用那么急,待后天的婚宴结束后再去罢。”那是沈若菲的卧房,而后天即将会被布置成为他们的新房,并不是霄云堡没有其他合适的房间来做新房,只是他司潋枫提出了这个要求,用沈若菲原本的卧房作为他们的新房,至于原因,连司潋枫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想着要这样做便也这样做了。
* * * * * *
霄云堡内内外外都布置得一片喜庆,由于司潋枫要求简单地摆一摆酒宴,所以来人都只是霄云堡的长老以及一些在霄云堡举足轻重的人。
司潋枫穿着今天才刚赶起的大红喜服,温雅地站在大堂门口,笑着迎接一个又一个宾客,除了脸上的笑容,旁人看不出司潋枫一丝喜悦的情绪。
在喜娘的带领下,沈若菲款款地走进大堂,身上的大红喜服跟司潋枫的大同小异,都是在领口、袖口、还有下摆位置绣有金色的花边,除了款识不同,就只是纽扣和花纹都设计得比司潋枫的小巧别致。如瀑的黑发盘成了发髻,别了些金光闪闪的头饰,还有那枚半透明的玻璃质的翡翠簪子,再盖上透明的红头纱,倍增神秘。
司潋枫默不作声地看着沈若菲,心里百感交集,缓缓走进大堂。这个情景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透着陌生。
没有繁文缛节,只是新郎新娘恭恭敬敬地给沈方霄敬了茶,酒宴便正式开始。
司潋枫和沈若菲陪在沈方霄身旁,没有人提出要敬酒,也没有人趁机起哄,一切都似乎过于平静,只剩下推杯换盏的声响和来宾的欢笑声。
司潋枫坐在**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观察着那些长老们还有身边的沈方霄,却没有再转过头看一眼沈若菲,似乎今天这喜宴的男主角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