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云堡中的议事厅,首席上的女子坐得直挺,双眼直视前方,冷静,认真地听着座下各人热烈的讨论。
“既然他们能下此狠手,我们堂堂霄云堡岂能就此罢休。”
“对,必定要向他们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但是,霄云堡已经被他们重重包围住了。”
“为了减少伤亡人数,我认为我们应该早点弃械投降为好。”
“怎能如此!重重包围住霄云堡又怎么样,大不了我们杀出去。”
“我就不信堂堂霄云堡会败给这么个小小的听风楼!”
“彭长老和蔡长老的下场你们又不是没看到,更何况他们二人的武功如何,放眼全天下我们最清楚不过。”
“更甚者,他们保证若肯弃械投降者不杀,他们也是说到做到。”
“那是些无用之徒贪生怕死罢了,我们霄云堡怎能投降于听风楼!”
......
......
“敢问小姐的决定如何?”终于众人争论得毫无结果,只好转向询问最终的决定人——首席上的女子——沈若菲。
“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堡内上上下下做好防卫工作,我们暂且按兵不动吧。至于最终的决定如何,容我再三考虑后再通知各位罢。”
座下的各人也认为这样重大的决定也不能儿戏,确实是需要慎重思考,而目前的情况也只有这样去应对了,于是便回到了各人在霄云堡内的厢房。
哥哥……枫……你何时变得如此残忍凶狠?如果只是来寻我报复,又怎么可以伤害霄云堡的一花一树,乃至一兵一卒?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沈若菲走入沈方霄的卧房,轻轻关上门,坐到床边,双手握住沈方霄的右手,慢慢将自己的侧脸凑了过去。
“爹爹……爹爹……我的心在疼,我的心很疼。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菲儿……”沈方霄反握住沈若菲的手,虚弱地唤道。
“爹爹?”似是没想到会得到回应,沈若菲慌忙抽回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爹爹,我吵醒你了?”
“没。”沈方霄心疼地伸手摸了摸沈若菲的左脸,担心地问道,“这两天霄云堡的状况如何?”
“爹爹,你刚病发,身体还很虚弱,霄云堡的事情还是继续让菲儿处理吧,况且还有瑀哥哥和众元老相助,爹爹就好好休息罢。”沈若菲虽然心中知道沈方霄是担心霄云堡,毕竟是爹爹和娘亲一手打下来的天下,但是沈方霄更担心的却是自己,他怕自己撑不下去。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又怎能不放心呢,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反而会让菲儿更加顾忌。沈方霄在心里叹气,也更加担心沈若菲今后的生活,要是自己离开了,菲儿怎么办……
* * * * * *
霄云堡外,主帐中,司潋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展开,露出来的是一枚簪子。簪子是玻璃地的翡翠,呈半透明状,簪头并无什么繁琐的花式,只是被雕成几片小叶子,其上缀以珠玉,像步摇般垂在簪头下。
那天晚上,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洞中,“樱儿,做我的娘子可好?做我司潋枫的新娘子,可好?”接着便是将这枚半透明的翡翠簪子缓缓地插入蒲樱儿的黑亮的秀发中。
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新婚之夜,洞房里,红烛的照映下,送走了所有宾客后,他们喝下了交杯酒,接着他动作缓慢地替蒲樱儿解下身上繁琐的饰物,最后,小心翼翼地取下了这枚半透明的翡翠簪子。
那个令他痛不欲生的晚上,他跌坐在地上良久,摸到了那方才与匕首一同掉出包袱的物品,这枚半透明的翡翠簪子。
“少主。”徐彼在帐外恭敬地叫道。
司潋枫并没有急着将簪子收好,只是转了个身,背对帐口。“进来吧。”
“少主,时候差不多了,请问下一个轮到谁?”
“原来那么快啊?”司潋枫似是在自言自语,“那么,下一个……下一个就到劳长老吧。”
“是,少主。属下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