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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平静下的风起云涌

清晨,风之堂的院子内,鸟儿唧唧喳喳地在枝头飞来飞去。

刚从睡梦中苏醒的司潋枫微微地睁开眼睛,却因阵阵头痛而迅速阖上双眼,甩了甩疼痛不断蔓延的脑袋,想要举起手按摩按摩太阳穴,却惊讶地发觉自己的右手有点沉沉的。司潋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睁开眼,顺着右手臂往下看去,震惊地发现,樱儿……我怎么会握住了樱儿的手……

话说昨晚蒲樱儿百感交集,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走,索性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小脑袋压在左手上,右手被司潋枫握住,等到困了就这样趴在床上睡着了。方才司潋枫的举动好像丝毫没有打扰到蒲樱儿,她似乎是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仍然安然地睡着。

片刻后,司潋枫再次用他的招牌式微笑换下了方才满脸的惊讶,轻轻地缓缓地抽出一只手,想要抚摸一下蒲樱儿甜美的睡容、白皙的脸庞,却感觉到胸口闷闷的,五脏六腑像是要挤到一起,似是不能呼吸般,心也似乎即将要停止跳动。触到了,再过一点点就触到了,可是,怎么会有人进来呢?!司潋枫迅速地收回手,不自然地挠挠头顶,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红晕,就像做了错事的小孩被逮住一样。

其实,管家刚推开门就从门缝里看见了司潋枫正收回的手,他脸不改色地走了进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心里暗暗叹气,看来自己进来得不是时候啊。待走到床前,管家这才看到了司潋枫早已通红的双颊,暗感愧疚:“少爷这般年纪就是应该这样的,可少爷肩上的重担,还有那不可告人的幕后种种都禁止这样的情绪萌芽,还有小姐……”管家看向了仍然处于熟睡中的蒲樱儿,“唉……还是由着他们罢了,反正如今的少爷早已不是那个不知世事的懵懂少年了。”

司潋枫见管家进来良久也不开口说话,心想难道被管家看到了?!为了打破尴尬,司潋枫干咳了两声后说道,“一大早的,管家有要事么?”语气中还不经意地夹杂了少许责怪的意味,眼看着就要成功的,却被管家破坏了,语气中有些责怪却也并不稀奇。

“额……”片刻后管家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继续答话,“是这样的,方才‘笔墨纸砚’他们跟我汇报说少爷你昨晚喝醉了,只有小姐一人留下照顾,小人便过来看看少爷的身体状况,也好让小姐回去休息。”

“我只是醉酒罢了,能有什么大碍吗?再说,不是有樱儿在这儿照顾着吗……”司潋枫顿住了,方才管家是说昨晚只有樱儿一人独自照顾自己的,心里感到了莫名的喜悦。

“是的,那么小姐……要送小姐回房中休息吗?”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么……”略微思考后,司潋枫是舍不得蒲樱儿这样趴着睡觉的,那样子睡觉就算睡得着也会睡不舒服的,“送樱儿回房休息吧。”

“是,少爷,小人这就去唤人过来。”说完,管家便转过身,朝前走了几步。

“慢着,”看着熟睡中的蒲樱儿,司潋枫忽然叫道,“管家就不用唤人去了,就让樱儿睡在这儿罢。”司潋枫看着蒲樱儿熟睡的面容,确实是不忍心吵醒她。

“是的,少爷。”管家无奈地答道,自从小姐来了,出现这种情况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高了。

司潋枫小心地把自己握了一整晚的玉手放好,轻轻地下了床,温柔地抱起蒲樱儿,把她安放到床上,可是,只是这么的移动,蒲樱儿已经从睡梦中苏醒了。

蒲樱儿睁开眼睛后,皱着眉头疑惑地唤了声“哥哥”,嘴角便勾起了漂亮的弧度。感觉到司潋枫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脖颈下,蒲樱儿立即弹坐了起来。这时,手足无措的蒲樱儿终于看到了静默地站着的管家,可是,却让她更加地手足无措了。不仅让管家看到了这一幕,而且昨晚答应管家劝酒的事根本就没成功,蒲樱儿更是尴尬地低下了头。

司潋枫见状,便焦急地向蒲樱儿解释方才发生的一切。可是,这并没有让蒲樱儿从尴尬中走出来,“哥哥,管家,我……你们定是有要事需要讨论,我先回房休息了。”就这样,蒲樱儿匆匆忙忙地找了个借口便逃跑了。

司潋枫伫立在原地看着蒲樱儿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外的拐角处,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边转身走向桌子,一边对管家说道, “管家,你还是过来帮我诊断一下吧。”说罢就一脸疲惫地坐下,完全不见了方才的喜悦和颜。

“怎么了?少爷。昨晚醉酒真的影响到你的伤了?”管家快步走了过来,焦急地发问,却也只是站在司潋枫的身侧。

“不是的。”司潋枫看向仍然站立着的管家,这些年来管家一直都是尽心尽力地帮助自己,两鬓也早已白发苍苍,忽然之间,司潋枫觉得管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高大英挺的管家了,如今的他已经被岁月摧残得弯了腰,脸上、手上都留下了岁月流过的痕迹。似乎直到现在司潋枫才发现,管家他已经年老了。

“管家,你也过来坐吧。”见管家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司潋枫才说出自己的疑惑,“近来我发觉自己的武功退步了不少,不是,是退步了很多,就像上一次在聆风亭我没有发觉你早已经站在亭外,我本以为是因为自己正走神,加之你的武功也不比我弱。可是,昨天晚上,我才喝了几杯酒,还清醒得很,竟然没有发觉樱儿已经走到附近……”想起了昨晚很有可能被樱儿听到自己与顾天瑾的对话,司潋枫心里不禁觉得惶恐。

管家让司潋枫伸出手,替他把脉,“少爷,你的脉象……”

“有些不妥,对吧?”司潋枫说的虽是问句,语气却是那般地肯定。

“少爷……”管家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

“管家,你派人继续去调查那个小山坡和……蒲樱儿……”司潋枫说着皱了皱眉头,咬了咬唇,继续说道,“记得告知他们《渔舟唱晚》和《寒鸦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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