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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水神

我是瘟神!我是瘟……神!

四个字如同魔音一般,不断地在方志脑海中回荡。

方志目光逐渐丧失神采。

“那啥,小方啊,你倒是说句话啊!”王老七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方志问道。

“不!可!能!”方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状若疯癫,逐字逐句地吼道。

想把锅甩给我?

让我当背锅侠?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你看你急啥,咱再商量商量!”王老七试探的问。

“没得商量!”方志坚定的回绝。

“我跟你说啊,这事要成了你就是神仙了诶!神仙你知道吧,上天下地,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移山填海那种!”王老七卖力地忽悠道。

“那也是瘟神!”方志有些欲哭无泪的回答。

“瘟神也是神嘛!长命百岁,与天地齐寿它不香嘛?”王老七看着有门,加大力度继续忽悠道。

“那我也……嗯?长命百岁?”方志眼睛就像狼狗看到一块大骨头,突然就亮了。

“啊对对对,长命百岁,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活个一两万年跟玩似的!”王老七持续输出。

方木一本正经的开口:“有能力者担点重任应该的!此事我责无旁贷!”

“不是为长命百岁?”王老七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方木。

“此乃正义之言!”方木目光坚定的看着王老七,声音铿锵有力的回道。

王老七连忙趁热打铁:“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昂,明天我给你送第一个客户,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昂,那还都是孩子,带孩子嘛,不难的!”

方木笑靥如花,热情得起身相送,王老七连忙挥手道:“留步留步!”

“哎,你等一下,你说我是瘟神转世,那我有啥能力没?”方志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王老七扭扭捏捏的开口:“有倒是有,就是……”

“没事,但说无妨!”方志豪爽的挥挥手开口。

“就是,就是倒霉嘛!”王老七支支吾吾的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方志躺在床上,目光呆滞。

第二天早晨七点,正睡着的方志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的起来开门,一打开就看见一张堆满皱纹的老脸,方志心里惊道:卧槽,王老七,那不是梦!

“早啊,小方!”王老七笑眯眯的打招呼,像个拉皮条的一样。

方志感觉到裤子被什么东西扯来扯去,低头一看,一个鼻尖淌着大鼻涕,穿着红肚兜的五六岁小孩,正边吸鼻器边抬头好奇的看着他。

“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水神!”王老七说道。

方志表情古怪的看着面前这个淌鼻涕的小屁孩,谁能想到这货是水神!

“那啥,你以后就跟这哥哥一起生活了昂:哎,方志啊,我先走了,过几天再给你送另外一个!”王老七说完就一溜烟的没影了。

客厅沙发上,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方木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对面的大头娃娃,心里直呼:

好大一个宝贝!

水神流着鼻涕,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心里不免狐疑:

这厮看起来宛若智障!

方志先开了口:“你叫啥名字。”

““哥哥们叫俺水娃。””水神吸着鼻涕奶声奶气的回答。

“几岁了?”

“三百来岁!”

“嗯!”

“嗯?”

啊这,合着这孩子比我爷爷的爷爷都大哈!方志转念一想也是,这是人吗?这可是神仙!正经能活一两万岁呢!几百岁也确实是跟凡间三岁孩子没啥区别哈,没毛病!

“那什么,水娃这名字不好听,你看你来这跟我过活,那便跟我的姓,以后就叫方水,小名嘛,金木水火土,你就叫三水吧!”方志商量着说。

也是有私心的。这可是水神,跟咱老方家姓,也算光宗耀祖了不是。

“好听的,好听的!”三水坐在沙发上拍着巴掌说。

方志得到来自水神的肯定,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时候三水的肚子突然转来“咕咕咕”的声音。

“我饿了!”三水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方志开口。

这,就让方志犯难了。给吃啥?人家以前不说龙肉随便吃,起码仙桃管够吧!我这有啥啊!

方木打开冰箱,努力找寻着价钱最贵的食材。最后,饭桌上摆了两碗炒饭,两份荷包蛋,两个卤蛋,两根火腿肠外加一罐旺仔牛奶以及一罐啤酒。

看着三水用勺子挖了一勺饭送进小嘴里咀嚼着。

方木此刻内心七上八下,极为复杂,深怕这祖宗吃一口瘪个嘴,眉头一皱,然后挥手让他回炉重造。

担心的并没有发生,甚至事情一百八十度反转。

只见对面三水,吃了一口后眼睛亮了,接着分别又尝了荷包蛋、火腿肠和卤蛋,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吃着吃着突然歪着头停顿了,可能是觉着这么吃很麻烦,思考了一会直接把面前的食物都扒拉进炒饭盘里,包括方志的那一份。风卷残云,食物以肉眼可见的减少着。

呃~隔~

一边打嗝一边瞪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方志,仿佛在说: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李姐!

方志心想:这么吃能不噎住嘛!

打开旺仔牛奶递过去,三水伸着水神小胖手接过仰着头:

吨吨吨。

喝完后享受的小嘴一张

啊~

好家伙,一口闷!

三水吃完最后一口,身子往椅背一靠,小胖手拍拍撑的溜圆的肚子,然后眼睛咕噜噜的四处打量,忽然扫到了方木面前剩下的一罐啤酒。

方志连忙把啤酒揣进怀里,并开口:“你别过来啊!”

三水眨着眼睛,头一点一点得看着方木奶声奶气的说:“尝尝!”

“这是大人喝的,小孩不能喝!”方志虎着脸说道。

三水听完小嘴一瘪,这下给方志吓完了,连忙把啤酒往前一推:“给给给!都给你都给你!”

三水尝了一口,咂咂嘴,然后一脸嫌弃的把啤酒放回桌上:“什么玩意儿,酸不拉叽滴!跟尿似的!”

说完双手撑着椅子跳下凳子,迈着小短腿去沙发上歪着了。三水指着沙发对面的液晶电视问方志:“方志方志,这大黑板子是什么物件?”

方志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这玩意解释起来挺麻烦的,索性直接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

电视一闪,吓得三水浑身一激灵,然后赶紧用两只小胖手捂着眼睛大喊:“方志方志,我瞎了我瞎了!”

“放心,他们出不来!”方志无奈的解释。

三水捂着眼睛的小胖手打开一道缝,一只眼睛带着怀疑的目光审视着面前的新奇物件。慢慢的被电视里的播放的《喜羊羊与灰太狼》吸引住了,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挪不开眼。

沙发上三水身体微微前倾,两只小短腿向内弯曲合并在一块,小手撑着沙发,头微微上仰,小嘴微张,嘴角挂着几滴晶莹的液体随时有可能会掉落!

多年以来方志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着,如今多了一个孩子陪在身边本应该感到陪伴的温暖。但,并没有!

三水看电视上瘾了,保持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不眠不休接连看了两天两夜!关键不仅自己不睡,还不准方志睡。

方志顶着黑眼圈坐在三水旁边,双手撑着脑袋,头发乱糟糟的,精神萎靡不振,与往日精神烁烁,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形象判若两人。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羊儿的世界难以想象~

……

确实让人难以想象,又一集结束后,方志终于忍无可忍!

“三水啊!”

三水听到方志的声音缓缓转头。

方志语重心长的对三水说:“三水,你还小,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还有很多误解,喜羊羊和灰太狼还可以有很多,但方志就只有一个,你要把我熬死了,你就没有方志了!l”

三水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说他懂了是因为他挪了下屁股,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他没懂吧,他只挪了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接着盯着电视了。

方志终于明白带娃的艰辛了,一个尚且如此,后面陆续还得来三个,而且算算时间,下一个已经不远了。

可能是老天也同情方志的遭遇。

停电了!停电了!

呜呜呜,此时此刻,方志的心情就像一个久闭于黑暗之中突然看见了一盏明亮的灯。那种心情就恨不得放他三天三夜的烟花庆祝一下。

这个世界有个成语叫:乐极生悲!

三水哇的一声哭了!

平常人哭,眼泪是一滴一滴往下流,但三水就不一样了!三水哭就像两个大型水龙头同时拧开放水,你能想象吧,不一会房子积水就到了脚腕。

方志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愧叫水神,王老七诚不欺我!”

此时此刻若有人进来,会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房子积水,接着走进去会发现客厅沙发上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小的站在沙发上,两只小手紧握,仰着头嚎啕大哭。大的坐在沙发上,顶着黑眼圈,手指颤抖的夹着烟,不时深吸一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最后在方志用一碗炒饭,两根火腿肠、两个卤蛋外加两罐旺仔才堵住三水的嘴。

哄睡三水后,回房躺在床上那一刻,方志觉得没有比想睡觉的时候就有一张床更幸福的事了。

睡梦中,方志不时眉头紧皱,不时咬牙切齿,不时面目狰狞,嘴里念念有词,仔细听好像再说:

我与王老七不共戴天!

方木是被一阵震天哭声吵醒的。揉着惺忪的双眼坐起声来,下床时脚刚伸出来脸一黑。

又积水了!

卷着裤腿来到三水的房间,开门就看到三水蹲在积水里,张着嘴嗷嗷哭。看到方木哭声渐渐小了,小胖手揉着眼睛,不时的身子一耸一耸地抽泣。

“哭啥啊?想家啦?”方木无奈的问。

三水大眼睛里噙着泪水,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的开口:“我,我饿了!”

………

方志扶着额头无语的说:“饿了你不会去跟我说啊?”

三水小手指着门瘪着嘴说:“门,不会开!”

方志胸口起伏不定,不断拍着胸口安慰自己:“打不过打不过!”

情绪平复以后,从积水中抱着三水去卫生间,把三水放在小凳子上,用干毛巾擦干身体。家里没有小孩子的衣服,方志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自己的衬衣给三水套上。然后背着三水踩着积水去厨房做早餐,吃完一大一小开始清理积水。

三水也找了个小桶跟毛巾,撅着小屁股卖力的干活。

方志心想:那是干活吗?就是玩儿!

两人正干着呢,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王老七看着屋内的景象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着:“哟,干,干活呐!”

眼神如果能杀人,王老七坚信自己已经轮回数次了。

王老七的身后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水娃!”

正撅着屁股干活的三水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个机灵,颤抖着声音带着不敢确定的语气开口:“二…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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