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秋风吹撒着莫云深林的凋零黄叶,沙沙声与朽木折断的咔嚓声交相辉映。在人间的优美景色,在暗金色的落日余晖中中显得格外柔美。肥硕的飞天大金毛鼠在笔直的且浓密的林间穿梭,嘴中的饱满的桐栗在一次又一次穿梭间偶有一颗喷射而出。那迷人又柔软的毛发,那肥硕却又矫健的身姿,让些许同类足以驻足观看。
"滋滋滋、、”破空声不知从何地传来,只是短短一瞬,那只还在凌空的飞天大金毛鼠好似在空中定住一般,过了些许方才坠落地下,接着又来了几声"滋滋滋、啪啪啪、嘣!"这时那些飞天金毛鼠才恍然大悟一般四散而逃。
“师傅,师傅!五发中四,今天咱们算是有口福了。”一个清脆童音从略微隆起的树叶堆中传出,顺带着那高达一米之巨的身姿显现了出来。"
“啧,别叫我师傅,我不是你师傅,是你自己赖着不走尾随我的小鬼而已。”那声音清明却忽近忽远,只让人晓得是在他的身后,仅此而已。
小鬼不再说话,只是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残叶,眼中透露着欢喜的奔向自己的晚饭。
“师傅,咱们再哪里休息吃饭啊?"小鬼用捡来的粗木棒和自己编织的残叶根茎串联成绳的金鼠担跟在那个毫不起眼但又风度翩翩,手无缚鸡却有撼山动地的青年身后轻声问道。“小鬼,你饿了?”那青年白了他一眼“我不饿。"说完从身后长袍腰带轻轻一挥,一大瓶葫芦样式的酒瓶出现在手里喝了几口往身后一扔。小鬼看到后却不理不睬的跟在身后,果不其然当酒葫芦即将碰到小鬼脑袋时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咕噜,咕噜、、”小鬼的肚子不停的空响着,青年仿佛看都没有看到似的继续往前走。知道夜幕降临的前一刻,他才驻足。“喷啧啧,这风景不错。”说完大手一挥,一个木板和一床被褥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右手再轻轻一动,又出来了一小堆柴火自然着火。“嗯嗯看着周围的风景,在感受了一下微微拂面的清风。他转头看向了眼神空洞却又坚毅,破旧的草布鞋不停的渗着的鲜血不带有任何情感的说到。"
“小鬼,我这堆火不许灭了。"说完再次饮酒,后扔,倒头就睡。”
“哎呀。”较小的酒葫芦砸中了小鬼,这一下委实让他清醒了好多。
看着地上那古朴却泛着暗暗亮光的葫芦,他嘿嘿一笑,跟跄的抱着酒葫芦一瘤一拐的走向不远的河边,熟练地掏出一个小巧的匕首将飞天金毛鼠清洗,放血,剥皮。不一会回到了火堆旁,顺手添上了一些柴火,然后又去远方,就在火堆的火苗将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条破布又重新燃起了它的希望。接着是蓬松的树叶,再下来是干燥的小树枝,然后是大树枝。最后在小鬼的一瘸一拐中,一个简易烤肉架就出现了。
木架上的美味随着时间的流逝飘散出来的芬芳,小鬼的肚子便不停的翻滚着。直到由生到熟,由嫩到脆,由亮到暗。他用小葫芦特意的清洗了一下双手和不知从哪折来的绿叶、甩掉水珠后,用着火堆烤干才去取肉。把烤肉放在上面,恭恭敬敬的跪在只露出一缕秀发的青年身边,轻声说道:“师傅,师傅,起床吃肉了。”直到叫了四五遍,看到被子有了一丝动静才停止的清唤。
他将双手高高的捧起,将头深深的低下,他能明显得感受到,那个青年在注视着自己。绝对绝对在注视着自己。头感受着手中的烤肉在逐渐变凉,近在咫尺的烤肉架飘来烧焦的味道但是他不敢抬头,他也不能抬头。就在他内心快要放弃的时候,只感觉手上一轻:“这肉啊还得凉一点才好吃。去吧,你的都快着火了。”慵懒的声音犹如天籁般让小鬼的疼痛都顿时消失了一般。
“是师傅。”小鬼开心极了,坐在自己之前的地方,很是专注的用小刀刮去烧焦的肉皮。看样子很是熟练。"
青年每吃一口,他都得注视一下眼前的小鬼。‘心性,筋骨,毅力在同龄人乃至往上在数上十年时间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可惜。。。。’
“哎---"青年慵懒的声音再次传入小鬼的耳边。"师傅,您是不够嘛?"
看着只剩一根骨头在手中的青年,他把自己刚处理好的最后一只最小的鼠肉递在了青年面前,哪怕自己的肚子依然在抗拒他的所作所为。"
青年眼中不知为何闪现出一丝狠辣,转而又是一些怒火中烧,而这一切只在瞬息当中,青年这次没有吃。他知道,这次他要是再掠夺一次这个小鬼的口粮,那么这个说不上来感觉的小鬼就会在自己对他的各种极限压榨下彻底崩毁,虽然这肉对自己来说犹如玩笑一般。
青年再次深深的注视了一次小鬼 仿佛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摸出了一个与婴儿手指般大的小葫芦,在那块肉上面点了点,甚至都没看见有什么东西出现,又飞快的收了起来。"我饱了,你吃吧。"这句话如沐春风般的让小鬼吃惊不已
看着青年再次入睡后,小鬼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嘴中的牙齿在研磨中略咯作响,看着略微变小的火焰眼疾手快地添上了些许木柴,为了不打犹青年的休息,他转过身一边小声哭泣的抹着眼泪,一边犹如品味灵丹妙药一般嚼着那早已冰冷的晚餐。蹑手蹑脚的收抬完所有东西后,把剩余的木柴全部添了上去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拉过一扇比他小不了多少的树叶盖在身上才带着满身疲惫的睡了下去。
夜晚星空流星划过,斑斑点点的亮光点缀了整个夜幕。只见青年缓缓地掀起了被子,站起身走到了小鬼的身边蹲下身子,脑袋左右摇晃的看着他,之后看向了夜空喃喃的说道:“你是在玩我?还是本就因此?”说完用两根手指犹豫了一下后再小鬼的辆头轻轻的点一一下。不知是喜欢是怒的站起了身:"呵忒”。一口浓痰就飞向了远方,长袍前身轻拍了几下又回到了起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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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娘亲、、”一个更小只的孩童满身污秽的小声的呼唤着不远处已近失去意识的女子目光呆滞的看着一群人身狗头的怪物在巨大的石磨盘凌辱着她的一切,宣泄,撕咬,咀嚼。不远处有几只受伤的怪物不停的用手中的弯刀劈砍着身前的肉屑。“父亲。“小孩童呢喃道。就在怪物将要吞噬这位下身已为枯骨的女子,一声哀啼像旷野鼎钟,又像寒冬炸雷刺穿被暗夜笼罩的村庄。
"儿啊!!!去找你哥哥姐姐去吧!!!儿啊!!!活下去啊!!!""
“哧”的一声,头骨碎裂。怪物们兴奋的叫出“哎哎乌~哎哎乌~”的声音。暗夜终究还是离去了,只留下了满地的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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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师傅,我的脚不痛了,脚不痛了!你看,你看。"小鬼蹦蹦跳跳的挥洒着刚刚恢复的体力说到。
青年把刚露头睁开的眼睛白了一眼后翻了个身慢慢悠悠道:"我饿了,去做个饭食。"然后在小鬼面前凌空出现了一柄纯白色的玉质圆筒。"这是火折子。我用不上,给你了。"说完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用被子把头一蒙继续睡觉。"
小鬼捡起地上的火折子,很是不可思议的复读了一遍:"火折子?""
莫云深林边上的清晨除了些许稀松的沙沙声便就没了声迹。这是微风带来了晨歌:“嘎~~~的一声长叫,这是出来觅食的丛鸡在唤偶。"喳喳喳喳、、"这是寒雀在迎接新的朝阳。不一会,小个子手中连拖带拽的拉来了一堆东西,放好后像是在确认放在这个地方不会被偷走后,喜于言表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战果,满意的离开了这里。"
一次,两次,三次。终于到第四次的时候,满头大汗的他开始了他的研究。终于在日光洒在他那所谓的师傅的被子上的时候,火堆再一次燃烧了起来。"
过了许久,或者说不一会,一样的姿势,一样的低唤,一样的腹中哀嚎在这片野外展出,可是不一样的是这天空清澈如波,毫无半点柔云嵌在上面。清风驻足般的无声,枯柴没了响动,鸟雀没了声音。"
"小鬼,你想拜我为师?"一句惫懒无比的话语像是天塌地陷般传进了小鬼的耳中,流入他的心中。颤颤巍巍的手在支撑着那个每天都尤如珍宝似的早食。
青年一脸玩味地盘腿而坐,将手臂放在膝盖上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脑袋在看着他。他很好奇,这个小鬼会有什么样的回答?“这一幕很像啊,啧。”
“让我来猜一猜会是什么?"
“我想,做梦都想拜您为师? 啊。您在我心里、、”
就在青年在一脸玩味的脆想中,"我~我~我可以吗?"虚弱中夹杂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回应了他的回答。
小鬼颤抖着全身,坚强的忍耐却依然忍不住的泪水,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这位自己一路上跟随了将近两个月的青年。他知道他想要的机会终于来了。再从在一个小镇上看见青年施展着老人们口口相传的仙法后他便像认定了什么似的跟随了青年一路。终于到了他想要话语之后,突然有患得患失了起来。他在怕,他怕失去这样的机会,因为别人对他说过,他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天赋,很普通的一个小个子罢了。毕竟他从未想过能这么快,甚至他考虑过死在漫长的道路上。
“像你这样的小乞丐,有人收留你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还想证道?”
“孩子,证道那可是需要大天赋的,要是没有大天赋,就算你父亲是左右拾遗都不成呐。“
“谁要是有你这样的徒弟,那你的师傅可真是到了血写了,哈哈哈哈哈哈~”
“嗯?”青年听到后微微一愣?这一愣楞到了小鬼的双臂都在发红发涨。
“起来吧。”青年微微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啧,哎。切。”一连串的语气动词明显的感受到青年内心的焦灼。最终一句长长的“嗨~~~”声认同了这次本应隆重的拜师初步环节—上师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