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兵走上前,推开了满头大汗的刘山:“你想他们死的更快一些吗?你这样是给他们两个放血啊。你抽出来,他们也就死了。”话没说完,这两个家伙就渐渐地停止了挣扎。
“啊,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他们,我只是,只是——啊——”刘山清醒过来,看着两个同伴死状,禁不住浑身颤抖,向后倒退几步。那两个哥们真是死不瞑目,刘山禁不住心底生寒。
就在他退到一处古树下时,上面忽然砸下来一块石头,正砸在他的头顶。这种石头是用来对付像狗熊或是豹子这类大型的动物的,很有分量。
“咕咚——”一下鲜血染红的石头掉在了地上,再看那刘山脑袋脑浆迸裂,血流满面。刘山是低着头俯视着这两个同伴,石头正砸在他的天灵盖上。
“啊——好可怕——”跑过来的两个士兵见到了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可是他们的身子全都悬挂了起来,被一张巨网罩着,呼啦啦一下将他们包裹着倒挂起来。两个人在空中手舞足蹈,大叫着:“快救我们,救救我们!”
这些同乡的士兵身在异地他乡,还是挺团结的,听到了他们的喊声,就想围过来,老兵却趴在地上大叫着:“大家都别动,站在原地别动!”
可是这些皇协军士兵像偷鸡贼一样屏住了呼吸,战战兢兢站在原地,等待了将近十分钟,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们都奇怪地望着还趴在地上的老兵:“老王,你是被吓破了胆吧,难道你想看着我们兄弟晾在半空喝西北风吗?”
老兵不满地回答道:“你们别嚷嚷,这个地方十分古怪,到处是要命的陷阱,大家千万要小心,这里是莽撞不得的。”
副连长这时也跑过来发现了这里的士兵都在呆若木鸡,还有两个部下在空中手脚乱动,却无人搭救,顿时火冒三丈:“你们都是瞎子聋子啊,怎么还不把他们放下来,难道想看着他们被gf千刀万剐嘛。来人,快把他们放下来。”
士兵们听到了命令,再也不管老兵的警告,奔向前七手八脚地解着绳子,还有好些人奔到那两个家伙的下面,准备接人。忽然尘土飞扬,他们齐刷刷地没影了,地下传来一片惨叫声和痛苦的嚎叫声。地下出现了一个大洞。
士兵们奔向大洞,凑近了往下一望,立刻倒吸一口冷气,这大坑里竟然遍布着朝天竖着的削尖的毛竹,根根朝上,锋利无比,陷阱里竟然遍布着竹钉阵。现在这上面插满了嗷嗷直叫的伤兵。
有的士兵被削尖的毛竹穿过脖子,哗哗地向外喷血;有的士兵身体上穿过了几根毛竹,嘴里吐血,可是却说不出话来了;有的士兵竟然是坐在削尖的毛竹上,大腿上血流如注,只是一时间没死,连挥动双手求救的动作都做不出来;还有几个士兵叠在一起穿成了冰糖葫芦。
更有士兵身上冒出三四处毛竹,无力挣扎,只能是慢慢地死去,看着站在坑上的同伴,充满了悲伤和哀求给他们来个痛快的。那些同伴都不忍心地回过头去。
副连长也看到了,大怒:“为什么,这两个家伙吊上去时什么事情也没有,等其他人上前却发生这种惨剧。谁能给我解释解释?”
老兵站起来苦笑着:“长官,他们两个吊上去是从别的地方拖过来的,没有在这里停留过,不会触动下面的陷阱。这也不是一般的陷阱,是用来捕杀一群野兽的陷阱,非要到了一定重量,才会产生效果。都是兄弟们不听话,聚到一起,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副连长顿时瞪大了眼睛,想要对着老兵大骂:“你这混蛋竟敢说我们是野兽?”想想老兵不过是说陷阱是用来对付猎物的,也就发作不起来了。
“兄弟们,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救出来也是没用的,我看你们一个都活不过一根香烟的功夫,这只能是怨你们自己运气实在太坏了。我看你们实在是活的难受,不如我帮你们解脱吧。来人——”他挥手向两个部下喊道。他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送弟兄们上路。”
“长官,你想要结束他们的生命吗?他们可是我们兄弟,我们下不了手。”一个士兵犹豫着。怎么结束?不就是朝着里面扔进去两颗手榴弹嘛。
“呸,你们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怎么会这么婆婆妈妈的,他娘的,给我拿过来。”这里很危险,不能久留。副连长没有耐心了,怒喝一声,他的一个爪牙排长就从一个士兵手中抢过来两颗手榴弹,举起来,就要拉dhs。周围的士兵都悲哀地闭上了眼睛。
谁知他刚刚举过头顶,“呯——”地一声枪响,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颗子弹,正打在手榴弹上。打得火星四射,烫的副连长脸上的肌肉一阵哆嗦。不等他惊愕地回过头来,这两颗手榴弹就在那个排长的手中爆炸了。“轰轰——”两颗手榴弹一起爆炸了。将副连长和那些士兵全都炸翻在地。
副连长是老兵油子,听到了枪声,就吓得一缩脖子,迅速地滚翻在地,可是还是不能幸免。手榴弹的弹片像锋利的杀猪刀一样将他的一条右腿斩断了。这时轮着他扯着嗓子大叫着:“快来救我啊,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还能活下去,别扔下我。”
为什么这么喊呢?远处的士兵看到了这一幕,竟然不约而同做出 一个动作,那就是扭头就跑,谁爱留下来谁留下来吧。既然副连长对重伤的兄弟都能手下无情,兄弟们也无需为他舍命。谁都是父母生爹妈养的。广西人虽然勇敢善战,也不是傻瓜。你不仁我就不义,当官的没有好东西。
副连长一看,身边还有那个老兵老王,老兵这时正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这家伙比鬼还精,从来不往前凑热闹,他躲在人群后面。手榴弹的弹片没有伤到他,他却紧紧的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这次爆炸连根毛都没有伤到他,他还是这么恐惧。
这时他也跳起来,环顾四周,一地的伤兵死尸,一脸的悲怆。那些伤兵伸出胳膊向他求救:“老兵,你行行好,救救我们吧。”“大叔,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不听你的话了,救救我吧。”“老伯,我痛得不行,你一枪打死我吧。”遍地的哀嚎声。
“你们这些小牙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这不是你们自讨苦吃吗?我哪里能救出你们这么多人哪,我自身难保。这片树林太诡秘了,到处是吃人的陷阱,我都不知道怎么能逃得出去呢。”这倒是实话。他们跟着那两个姑娘在这里东绕西绕,现在人家不知所踪,自己却困在这里动惮不得了。
副连长强忍着痛苦,爬行几步,紧紧抱住老兵的大腿,“老哥求求你了,我给你叩头了。千万不要扔下我,我真的受不了了。你把我背出这片树林,我给你二百大洋。”
老兵不屑地抬起腿,将他踢到了一边:“就你这个芝麻大的小军官还草菅人命,现在你也受伤了,为什么这么怕死?你不是对受伤的兄弟们冷血无情吗,你何不照着自己的脑瓜上也来上一颗子弹,多省事。你下不了手是吗?我可以帮着你,这我倒是可以代劳的。”
他忽地一下将枪口顶在了副连长的脑瓜上,“放开我的腿,不然我现在就一枪打爆你的脑瓜子,让你看到你的脑浆。”
副连长哭了出来:“老哥,我那也是万般无奈啊。可是我有钱,我可以全部给你,只要你把我救出来,我什么都给你,包括我老婆,你想要全给你。救救我!”
老兵冷笑着:“你自己都快没命了,还想着这些,你对老婆就像对衣服,可见你就是无情无义的家伙,你这家伙活在世上就是垃圾。我要你的钱有啥用,那都是肮脏的钱,我可没有兴趣陪你玩。松开手,不然我开枪了。”
副连长只得松开手,却冷不防把手枪拔出来,他大骂一声:“你个该死的老东西,还想独自溜走?”就要开枪,老兵居高临下,看得真真切切的,怒吼一声,不等这家伙把枪扬起来,刺刀照着他的胸膛刺进去。“噗嗤——噗嗤噗嗤——”他不是一刀,而是接连几刀,插得副连长浑身是血,哪里还有力气举起手枪啊。
“兄弟们,我救不了你们这么多人,你们相互照应着包扎吧。我去找人,哪怕是新四军游击队也行,我会带着他们来救你们的。我们向他们投降,你们等着啊。”老兵拔腿就跑。
再不跑不知还有多少人要向他求救,他可真的应付不过来,携带的救生包还得留给自己准备呢。看着这些痛哭嚎叫的同伴,他真的不忍心,投降就投降,gd对待战俘那还是很人道的。
那些逃跑的士兵不知道方向,依然是乱闯乱撞,这一下触发的机关和碰到的陷阱更多了。有的士兵踩到了一根绷绳,不等他发出警告,呼啦一下,从一侧横扫过来一根木桩,还是带着根根削尖了的毛竹片,就像一张巨齿獠牙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
一些士兵猝不及防,被这情况看得傻掉了,另一些士兵大叫着“不好!”就要做出卧倒的动。可是这横扫的木桩就像风驰电掣一般,根本不等你做出反应,太快了!快的目不暇接。“啊啊啊啊——”木桩将七八个伪军士兵打翻在地,个个脑浆迸裂,全身是血。
还有两个士兵死的更惨,他们已经做出了卧倒的动作,刚刚跪倒,带着削尖毛竹的木桩就横扫过来,有的刺穿了他们的脖子,有的插进了他们的肚腹。这几个士兵立刻倒毙了,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这时老兵在远处向他们叫喊着:“大家伙儿都待在原地别动,我去找新四军,找游击队,我会带着他们来救你们的。你们乱闯乱撞只会不断地触动机关,你们只能呆在原地啊。”
伪军排长对着他大骂:“你个狗杂毛,竟然煽动兄弟们集体反水,你这是想自寻死路,连累全家啊。到时总指挥会命人杀了你全家。”这样凶狠的命令真是毫无人道。
老兵冷笑着:“排长勇敢忠诚,忠于党国,做兄弟的佩服,待会儿新四军来抢救我们这帮子兄弟,就只是将你就地正法就够了,此地也是好地方,山清水秀。”
那些士兵大叫着:“我们愿意投降,他妈的,给谁卖命不是卖命哪。新四军那边就有我们不少哥们兄弟,我们愿意跟着他们干。”
“老兵大哥,你别磨蹭了,我们不想死在这里,你快去找新四军啊。”
那排长见到众叛亲离,拍打着地面大叫着:“老兵,我也愿意投降,你就将我刚才说的话权当做是放屁吧。别跟兄弟一般见识啊。”众人又是一阵嘲笑。
还有的不耐烦了,大叫着:“老兵你等等我们,你有经验,带着兄弟们一块逃出去吧。”
老兵在那边长叹一声:“你们还以为我能幸免吗?娘的,我现在已经中了陷阱,我被一根毛竹穿透了大腿,正在地上爬着呢。我这是要爬行去找人来救你们哪。”
伪军士兵集体沉默了一阵,忽然有人“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接着更多的痛哭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还指望着老兵来救他们,没想到他也中招了,大家伙儿一块儿奔赴黄泉吧。那些年轻的士兵受不了这心理压力,哇哇痛哭起来。
就在他们六神无主的时候,林菲儿带着春妮堂而皇之地从隐藏的草丛中站立起来,走到一个抱着大腿哀嚎的机枪手面前,就在他的眼前,将机枪抱起来,扛在肩上。那机枪手痴痴地看着,好像在做梦一般。
林菲儿的胆子太大了,找到的这个机枪手离她们躲藏的位置最近,而且周围没有什么人,她竟然在敌人眼前走了出来。完全出乎了敌人的意料,那机枪手不住地发抖,眼睛都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