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军营长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游击队要拼命阻扰自己的部队进村,就是为了掩护这些新四军的伤兵,自己来的迅速,想必他们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因此想在这里拖住自己。
“我命令不许擅自进屋,不许乱动任何东西,一连长带人随我阻击这些留在村子里的gd,二连长带人随着营副追击,务求多杀伤他们的人,这样他们的行进速度就会更慢了。gd舍不得丢下他们,让这些伤兵成为他们甩不掉的包袱吧。等我们消灭完这些跳蚤,就来汇合你们共歼残匪。”二连长带人跟着营副出发了。
三连呢,三连被博扬带人消灭在村子里了,营长此刻留下来,就是为了找寻自己的小舅子的尸骨。他哪知道自己的小舅子因为造孽太多,死的那么凄惨,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报告长官,前面发现一处大大的坟茔,还立着墓碑,是木头雕刻的,上面写着:伪军走狗之墓。”一个士兵搜查了之后,向他报告。
“在哪里?快带我去,天哪,我的小舅子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二太太可是饶不过我的。”营长小声嘀咕着。
他们在村子的东头果然见到了一座耸立的坟丘。营长觉得眼前发黑,他艰难的走到了跟前,咦,上面好像还有什么纸片在随风漂摆,gf有这么好心吗?杀了我们的人再埋了,也算是讲人道,可是绝不会弄出什么烧纸钱或是招魂幡之类的东西。
“混蛋,那是什么,给我拿下来看看。”营长看着喝道。
“营长,这可能又是gf的诡计,我们还是不要上当的好。”士兵们被无处不在的炸弹爆炸炸蒙了,也不想为了新奇,白白地丢掉性命。
“什么?混蛋,gf在哪里?竟然把你们吓得这么屁滚尿流的,这还是我们皇协军吗?给我拿下来看看!”营长实在是觉得丢脸,“我要看看gf还有什么花招。”
士兵战战兢兢爬上坟茔,从上面取下石头压着的纸片,交到了营长手上,营长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白匪邱八贵,奸侮辱妇女,无恶不作,人神共愤。白匪侯德胜助纣为虐,为非作歹,死有余辜。红军出于人道,埋葬其首,收敛骸骨,万望白匪谨以为见鉴,不可再造孽。盖棺一定,如动尸骸,后果自负。”
“什么什么?放屁!难道我小舅子的头颅被砍下来了?难道侯排长也死于非命?”营长捏着纸条,不住地发抖。
“报告,我们抓到了一个共军士兵。”士兵前来报告。
国军营长大怒,“带上来,我要亲手活剐了他。”可是送到面前的哪里是新四军,而是一个满身泥泞的伪军士兵,还是他自己的手下。他是因为藏到了茅厕里,才躲过了红军的搜查。这时站在国军军官面前散发着阵阵的恶臭。那些军官无不掩着口鼻,退避三舍。
国军营长因为忧虑小舅子的命运,不顾恶臭,上前抓住这家伙的胸前衣襟,大喝道:“快说,这些gd把我的小舅子、你们的三连长怎么啦?”
那士兵发着抖说道:“报告,报告营长,连长死的惨哪,被新四军剁下来脑袋,还被一群疯婆子连啃带咬,扔到地上当球踢呢。现在这里面就埋着他烧焦的头颅,我是躲在暗处亲眼见到的。”还没说完,国军营长就一头栽倒,不省人事了。
周围的人慌乱手脚,连掐人中带扇耳光的,一番折腾。他一醒来,就嚎啕大哭,大骂共产党,大骂新四军,发疯似地不顾一切让人挖开坟墓,要找到小舅子被烤焦的人头。不然他回去没法交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嘛。
“长官,死者已矣,还是让他们安生吧。战场上生死有命,就不要去打扰他们的安眠了吧。即使要迁坟,那还是等到以后如何?”周围的人都在劝说他,他们不想无事生非,多出麻烦来。
“少废话!你们这些混蛋竟敢不听我的话,我自己来!”这营长像是发疯一样扑倒坟茔上,张开了手臂,伸出五爪金龙,拼命地刨着土。周围人没有办法,也跟着一起刨土。
坟茔里面是黄土,外面铺着鹅卵石,都是从河滩上捡来的。外表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这也可以看出红军是花了一番功夫的,为什么要刨开,那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伪军营长也就是做做样子,他和小舅子哪有那么深的感情,只挖了两下,就直起身子,走到一边去喝凉水,顺便拍拍两手的泥土和指甲缝里的黑土。这口水还没有咽下肚,他就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懊悔了。
“轰隆——唰啦唰啦——”这座坟茔竟然爆炸了!是的,坟茔爆炸了,火光冲天,将围在坟茔周围的伪军官兵炸的头破血流,缺胳膊少腿的。那些鹅卵石虽不是铁块,可是崩飞起来,杀伤力惊人。近距离那是非死即伤。还有里面的烧焦的人头和侯德胜的尸骸,这时全都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那些想着拍马屁的伪军官兵这时连惨叫声都发不出,就乱哄哄地结伴搭伙儿赶往幽冥世界去了。一时间,尸横遍地,血肉横飞,场面大乱。伪军营长倒是没有受伤,他无意中躲到了人后面,可是挡在他前面的人墙全都齐刷刷地倒地,只剩下他一人挺立在一片死尸当中。没有炸死的,也飞快的趴倒在地,只有营长这口水还没有咽下去,还不知咋回事呢。
“当啷——”一下,他被一个重重从天而降的重物砸中了脑袋,砸得他一个趔趄,跪倒在血红的土地上。
“啊哟——什么鬼东西!”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颗烧的黑乎乎的人头。他气得火冒三丈,这颗人头险些将他开瓢了。
他怒骂一声:“你这混蛋做鬼了还想害人哪。我去你妈的——”飞起一脚,将这颗人头踢得凌空飞起,直飞向远处的臭水沟里去了。
“营长,别踢,别踢。那是——”那个躲过新四军搜查的国军士兵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家伙没看见新四军布雷,倒是看到了新四军从火堆里找到这颗人头,然后将它和侯德胜的尸体一块埋葬,他就觉得这是可疑的。既然要残虐这人头,为啥要埋起来,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营长指挥人挖掘坟茔的时候,他就藏到了远处,热闹的地方不要去是有道理的。坟茔不动没有事,但是一旦挖开,就会引爆里面埋着的地雷。那时还没有土造的地雷,只是将集束手榴弹拉出dhs,只要牵动dhs,就会引爆集束手榴弹。伪军七手八脚,乱糟糟的,不可能不牵动ghs,这就引爆了。
伪军营长揉着脑后肿起的大包,气哼哼地喝道:“你这混蛋,为啥不说这里有炸弹,你是想害死我吗?那是什么?快说!”
那家伙自认倒霉,“营长,我确实没有看见他们埋雷,他们布雷的时候,周围都有警戒,外人不能进去。我自身难保,还敢凑这个热闹。我是看见连长的脑袋被剁下来,扔进了火堆,可是现在——”他斜视着人头飞去的方向,不敢说话了。
“什么什么?!我操,你怎么不早说!快,快把那颗人头找回来!”营长这个懊悔啊,小舅子的人头就在眼前,自己竟然还把他当球踢了,小舅子真是多灾多难,还要遭到这番屈辱。我成了新四军的帮凶了。
从臭水沟里找回了这颗饱受磨难的人头,还拖泥带水,散发着强烈的恶臭。营长只瞥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这太难看了,哪里还能认得出原来的样子。他气得拔出手枪,对着那个漏网的伪军士兵。
“啊——营长,别开枪,我犯了啥罪?您这是要干啥?”这士兵真是后悔啊,我为啥要出来指引他们寻找这颗人头,我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连长伤天害理,这样死算是死得其所了,我为啥要多这事。
他连连后退,看着满脸杀气的营长步步逼近,已经退到了臭水沟前,无路可退了。
“哼,你这新四军的探子,你这党国的叛徒,还想害死我更多的兄弟吗?你应该受到奖赏,就是赏你一颗花生米!”随着一声枪响,这个倒霉蛋紧捂着胸口,哀叫一声:“营长,我冤枉啊,我是忠于党国的。啊——”一头栽倒在臭水沟里。
营长看着死伤遍地的士兵,气得怒火万丈,这时村子里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他脸色狰狞地对惊魂未定的部下喝道:“兄弟们,给我上——我们抓住这些gf扒皮点天灯啊。杀啊——”带头向着村子里冲去。
村子里确实是小虎带领的红军战士和游击队员,可是人数太少,而且红军战士都是战俘,体力精力上根本没有恢复过来,想要对付凶恶的山西军那是力不从心的。他们在这里坚守,就是为了拖住敌人,使敌人不能全力追击那些伤员和女兵。
为了阻挡他们,小虎拼命地指挥战士连续发起反冲锋,和敌人白刃格斗,倒下了不少英勇的战士,敌人还是源源不断地冲进村子。这样下去,部队很快就会打光的。
小虎还是第一次指挥游击战,开始时本能地想着正规战,指挥游击战那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见到死伤了这么兄弟,他的脑子冷静下来,眼珠子一转,挥舞着手枪喝道:“兄弟们,别和他们死拼,咱们退到房间里和他们纠缠,各自为战,等到天黑,大家在撤到山里去。”
这是他第一次对新四军战士喊话,习惯性地还是称呼他们为“兄弟”,听得那些战士一愣一愣的,怎么成了兄弟?咱应该是“同志”才对啊。啊,指挥员拿咱们当亲兄弟。
他一面组织部分战士阻击,一面亲自带人布置陷阱和地雷。他心里这个焦急啊,这些土包子没有受过训练,这现学现卖能顶用吗?不管了,临阵磨枪,不快也亮哦。
没想到他一声令下,不等他做出指导。那些新四军战士和游击队员的动作比他麻利多了,个个准确到位,头也不抬就布置的井井有条。看他们独出心裁的布置方法,小虎都头皮发麻,这怎么能想出来呢?幸亏自己不是他们的敌人,不然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罗小虎惊讶的同时,暗自吃惊,看来新四军能在敌后生存,那是他们在敌强我弱,残酷的战争环境下,学会了游击战,反而是我这指挥官是半吊子货。
伪军士兵觉得奇怪,怎么刚刚还拼死抵抗的新四军游击队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呢?这时,在村子的另一头又响起了枪声,这是博扬布置的,给敌人造成的假象就是坚守的新四军游击队已经撤到村子边上了,他们快要逃到山里去了。
枪声渐渐稀疏下来,伪军连长站起来大吼道:“兄弟们,gd快要死绝了,他们的子弹也快打光了,大家跟我冲啊,别让他们跑掉。追上去,杀光他们!”伪军士兵轰然响应。
伪军像土黄色的灌肠一样冲进了红军游击队曾据守的街巷,里面除了来不及带走的尸体,就是残破不堪的枪支和刀枪。看这样子,新四军游击队真是落荒而逃了。战机转瞬即逝,伪军连长顾不得多想,带领部下呐喊着,向着街巷的另一头追杀上去。
“轰轰轰——”这条街巷竟然发生了连环的爆炸,将国军士兵的身影全都淹没了,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尘土飞扬,瓦砾乱飞。两边的围墙都倒塌了,那些听到爆炸声,习惯性卧倒的士兵后背和后脑上就遭到了暴雨 般的石块猛砸。
“啊啊啊——”“天哪——”“我的娘啊——”“救命呐——”伪军军队不像中央军那么财大气粗,没有装备钢盔,这时候就是装备了钢盔也没有用,还得穿着防弹服,才能保全性命,这还不能避免截肢。
乡下地方街巷的围墙都是石块垒成的,就地取材很方便。那些石块从天而降,砸下来,重力加速度,血肉之躯谁能受得了?一刹那,伪军的这个连就报销了一个排,还有两个排一看到前面发生了爆炸,连忙缩回去了。
皇协军连长自然不会冲锋在前,他一看这情形,脸都绿了。他正在懊恼不已的时候,“呯——”地一颗子弹飞过来,将他的帽子打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