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子默默地摇头,“不知道,我负责的只是暗杀任务,其他行动迟田不对任何人透露,只在行动开始前五分钟,参与者才知道他们的目标和方案。”
操,好狡猾的小鬼子,真想现在就将你们一网打尽。小虎子暗暗想着。
就在这时,树林小道的尽头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鬼鬼祟祟,小虎子一下警觉起来,将静子一把拉进了怀里,将她的下巴扭过来,对着那张樱桃小嘴就吻了上去,这是现学现卖。上午学的接吻,下午就用上了。还是别人的老婆。
“你这流氓——你疯了?”猝不及防的举动让静子大为震惊,刚想挣扎。
“别动,有人监视你,就在小道的外面,他们正在观察我们。”虎子斜眼看着树林外的那几个人,对静子小声说道。静子浑身一震,没有继续挣扎。
其中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走到他们身边,好像不小心掉了手中的报纸,他俯身将报纸捡起来。这人斜眼注视着他们。静子吓得不敢抬头,拼命地吻着虎子的嘴唇,试图把自己的脸遮起来。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家打啵啊?”小虎子侧过脸,骂了一句,继续嘴对嘴长流水。
到底是在国统区呆了这么长时间了,连这么新潮的词都学会了。
静子听了猛地忍不住想发笑,肩头抖动着,眼看着就要笑出声来。小虎子一惊,只得鼓起余勇,拼命地吮吸着,硬生生将她的笑声逼得咽回肚子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这不是掉了报纸吗?你们继续,不打搅了。”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他们一鞠躬,捡起报纸走了。
静子还不敢放开虎子,都快把虎子吸得魂都飞出来了。
好一阵子,虎子才轻轻推开了静子的身体,静子险些瘫在他的身上,刚才的接吻真是惊心动魄,让她觉得意识一片模糊,都能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
“你很害怕这些人嘛。”虎子轻轻地说道。
“不,我不怕自己出危险,我怕的是还在国内的母亲,我怕他们因为我的背叛,将她送进慰安妇,那可是人间的地狱。”
“我想大战在即,他们动手的机会就要来了,等消灭了他们,你和镇山虎就可以远走他乡,找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开始你们的新生活。”虎子安慰着她。
“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既然涉足了特工这一行,就注定不死不休,不可能全身而退。”这话说完,静子站起身来走了,她的身影依然是那么的孤独憔悴。虎子目送着她远去,心里也感到悲凉,这就是命运。
深夜里,国军的运输队来到了江边,军需处长正等在江边,一辆轿车忽然疾驰而来,后面跟着一列车队,副官抢先跳下车来,拉开了车门,让一个国民党上将下车。这将军在江边观看了一阵子,忽然对着副官说了几句什么,自己反身坐上了轿车。
副官跑到了一旁恭恭敬敬站立的军需处长面前说道:“处长,将军说了,目前长江正值枯水季节,航道上处处有沉船阻隔,新的航道没有划出,航运恐怕会中途搁浅,耽误了我们的军机大事,粮食武器改由铁路运输,请你立刻着手准备,这些车辆就是给你运输武器的。”
军需处长立刻头上冒出了冷汗,“这这这,恐怕时间上不赶趟啊,耽误了时间,我可担待不起啊。怠慢军务,这是死罪。”
副官冷笑一声,“上将亲自做出的决定,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说完跳上了轿车,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日寇的特工正在江边等着,他们原本想要在半途烧毁这批武器装备,可是他们猛然发现了更有价值的目标,就是那个上将,当时国民党举国上下都没有几个上将,大都是过去的军阀和蒋介石的心腹。
日寇在国统区的谍报网还是很厉害的,随即发现这名上将就是陈修仁,这可是蒋介石的心腹爱将,掌管着国统区的后勤补给的要务,如果能将他活捉或是击毙,那对中国的抗战将是极大的打击。没想到陈修仁上将还会亲临现场指导工作,真乃天赐良机。
他们暗暗地跟随着这名上将,发现他即将登上专列,前往安庆。通过中国人中的内奸,刺探了上将的情报,迟田中佐很快就接到了情报,迅速做了几手准备。不得不说,日本人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一、派飞机对上将乘坐的专机进行轰炸;二、到了山区,利用复杂的地形,派暗杀队员从高处跳上专列进行贴身刺杀;三、派人登上专列,设法进入上将乘坐的包厢,进行暗杀。当然还有第四步,那是在最后关头才使用的,就是对上将乘坐的包厢进行整体爆破,炸毁包厢。每一步都是狠毒的杀招,一招不成又换一招。
那么中国方面是不是派了上将前来视察工作呢?是的,的确是派出了上将陈修仁,不过他是来主持这一阶段对日战争战前会议的,他不会立刻就走,更没有去安庆的安排。这些都是参谋部透露出来的,为的就是迷惑敌特,铲除敌特的地下组织。
小虎子他也知道了这个消息,首先是通过大舅获悉的。大舅之所以将这个绝密的消息透露给他,是为了让他绝对保证上将的安全,而且是暗中保护。其次,共产党方面的谭老板也向他交代了这项任务,谭老板负责情报工作,他早将虎子看做了自己的同志。
这天清晨,一趟列车停靠在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向着列车走去,站外的哨兵林立,盘查的很严,每个人都需要出示身份证。大包小包都要严格检查,虽然这要花费挺长时间,但是战争时期,为了严查特务,防止破坏还是很必要的。人们有序地接受检查,几乎没有喧哗声。
在列车的最后两节的旁边站满了警戒的哨兵,个个荷枪实弹,面色冷峻,带班的军官,神情严肃地挺立着,严禁任何人进入警戒线。这在战时是很常见的,人们意识到有一个高官将和他们同行。
几辆轿车驶进站中,后面跟着几辆卡车,卡车上跳下荷枪实弹的宪兵,立刻将车站包围起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几个国民党的高官从车上下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辆轿车前,轿车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斗篷的将军走了下来,和几个高官微笑着握手致意。
此时光线不是太好,迟田和他的部下趴在附近的高楼阳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车站的情况。他们拼命地揉着眼睛想要看清上将的长相,无奈离得太远,看不太清,只看到那件黑色斗篷。有部下笑了:“长官,如果这次是蒋介石亲自来,我们的牺牲就更有价值了。”
“佐藤太郎。”迟田扭身对身后招呼一声,一个脸上有道伤疤的魁梧汉子挺立在他的面前,手里还握着一柄武士剑,满脸的杀气。
“佐藤君,你上次刺杀国民党的于连政中将,败在罗小虎的手上,这次有没有信心结果了这名上将,把他的脑袋给我拎回来?”
佐藤就是上次被小虎子打伤后,隐藏起来的忍者头领,小虎子离开后,他苏醒了过来。不能不说忍者的自我恢复功能实在是可怕,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苏醒。他忍着伤痛,叫来了几个手下,将地上的两具死尸有一起带走,顺带还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平时这家伙就在迟田的身边好像一个傻不愣登的莽汉,其实这家伙冷血精明。他的相貌足以迷惑很多人,认为他是没脑子的匹夫。
每当想起这件事,他就觉得是莫大的耻辱,三个受过特训的忍者居然对付不了一个罗小虎,还两死一伤,可谓惨败,全军覆没。他总说罗小虎胜之不武,竟然格斗时用枪,可是他们三个打一个更是无耻。
“哈依,中佐阁下,明天的这个时候,支那上将的首级就将悬挂在这座城的城门上。”
“不要轻敌,这次出动的人马是你带来中国的最后的精英,中国上将的警卫一定非常森严,那些警卫的个人格斗技巧必然是出类拔萃,你们要做好为帝国牺牲的准备。”迟田沉着脸说道。
这是激励,可是在心高气傲的佐藤看来,这像是讽刺:你们最好不要再失败,不然就切腹谢罪吧,忍者的荣誉被你们丢的精光。但佐藤还是一鞠躬:“哈依,保证完成任务!”
迟田又对身边的人说:“那个女人招供了没有,她的是不是和中国人有勾结?”
部下立正说道:“报告中佐,我们审讯了一夜,还上了刑,她的的确和支那人没有瓜葛,刺杀罗小虎失败,但她的化装术和隐遁术很好,在支那人搜索之前,就已逃出去了。罗小虎没有抓住她。”
迟田迟疑地说道:“既然没有问题,那就继续用她,唉,我们缺人手啊。”
“那么中佐阁下,她的有什么任务?”
“混上列车,把那个支那上将干掉,必要时即使同归于尽也要达成目的。否则杀掉她在京都的母亲。”这句话在心黑手狠的迟田嘴里说出来冷冰冰的,饱含杀气。听得周围人心中都在颤抖。
他们看到列车缓缓地驶动,那些军官还在站台上肃立着,目送将军远去。
“各位,我们此次支那行动,遇到很多的阻碍,屡次不顺,这次如果完不成任务,我们的通通的不要回去了,全部死在这里,明白吗?不成功,毋宁死。成功则载誉而归,不成功,此地就是你我葬身之地。”迟田像是在念追悼词,部下立正肃立,齐声答应:“哈依——”
列车在大茂镇停留十分钟,中间加水加煤,谁也没想到的是,在列车的车头有两个商人出现了,看样子像是父女俩,男的显得老态龙钟,穿着一身长衫,女的则是娇媚可人,穿着马甲马裤,英姿飒爽。女儿搀扶着父亲,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箱子,男的手里拄着拐杖。
他们相依相偎走到了车头前面,一个司机下来对他们说:“老先生,请到后面就坐,这里是车头,请问你们是要找谁呢?”
老头咳嗽着,很辛苦地弯着腰,女儿向司机瞟着飞眼笑道:“师傅,我父亲原来在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开火车,退休几十年了,就想着再开一次火车,重温旧梦。请问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父亲上去坐坐。这是一点心意。”好阔气,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块银元递到了司机的手里。
司机受宠若惊,有这么一位美女陪伴,那是多舒爽的事情。可是按规矩这是行不通的。
他笑着说:“我们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了,实在不便待客。这也不合规矩啊,你们是不是还是到后面去坐坐呢?”
美女笑道:“师傅,请上面的师傅一起下来吧,为了答谢你们,我父亲特地从旧金山给你们带来了好酒,就为了达成这点心愿还不行吗?我们的行李挺重的,就在那边,如果你们答应了,就请帮我们搬一下好吗?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