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田中佐在山上看到日军被抗日军民痛扁的下场,真是痛彻心扉,恨得咬牙切齿,他命令部下不顾一切冲上去,解救那些剩下的日军。这情报是他提供的,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中佐阁下,我们的后面又出现了一支队伍,很可能是监视我们的中国军队。”
迟田刚要下达攻击命令,他的部下忽然向他报告,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一支队伍。
迟田恍然大悟,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国人早就怀疑他们了。他们怀疑自己可能搞破坏,就在自己的身后尾随着一支队伍,只要自己这边有异动,立刻和新四军两面夹击,干掉自己。
一想明白,他立刻转变主意,命令:“兄弟们,向着前面的日军猛烈进攻,把他们干净彻底地消灭掉!”声音很大哦,远处的那支队伍完全能听到。
可是他的手下都蒙了,咱们中佐这是哪边的呢,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是新四军的内奸呢。没有消灭一个新四军,倒接连干掉了自己的几个部下,现在连苦苦挣扎的同胞都要痛下杀手,难道咱们是反日同盟的吗?
“各位,”迟田看出他们的疑惑,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已被支那人怀疑了,后面的就是监视我们的部队。如果不做出样子来,我们可能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别忘了我们还有干掉支那战区司令的任务。这叫丢卒保车。”
那些士兵犹豫着举起了枪,他又说道:“做做样子就行,不要对我们的同胞痛下杀手。”
事实上做样子也是不行的,就在他们绕过新四军,对着那支日军队伍的上方开枪时,身后的那支队伍也赶上来了,还是春雷他们。迟田这时见到了春雷都想一口咬死他。
春雷拍着他的肩头说道:“廖老哥,你的兄弟枪法不行啊,打了这么久,怎么没打死几个鬼子呢。看我的——”他自己有狙击步枪不用,却伸手向迟田手下的机枪手要枪:“把这个给我!”
机枪手犹豫着看看迟田,迟田黑着脸一言不发,春雷的话不容置疑,机枪手没有办法,只得将机枪交给了春雷,春雷这个猎手枪法极准,端起来照着小鬼子就是一梭子子弹,眼看着将日军的机枪手打死了,将掷弹筒手也放倒了。
压制新四军的火力被干掉了,追击的新四军一跃而起,喊杀声声震山谷,向着日军冲杀上去。春雷将机枪还给迟田的部下,推了迟田一把:“老哥,还愣着干嘛,上啊,杀鬼子啊!”
迟田不得已,只得跟在春雷的后面冲上去,他真想在春雷的背后给他一枪或是也一刀。可是春雷也带着一群老兵,这些老兵就站他们的身后,寸步不离,似乎在监视着他。迟田不敢妄动。
这时的日军指挥官已经是几近全军覆没,但他困兽犹斗,拔出指挥刀带着七八个士兵被新四军团团围住,面对如林的刺刀,小鬼的武士道精神让他们不肯投降。
春雷挤进人群,对着新四军战士喊道:“新四军弟兄们,没有我们的帮助,你们也不会这么快拿下这些小鬼子对吗?这老鬼子就交给我们了,他是我们的,让老子活劈了他!”
新四军呵呵笑着闪开了两旁,春雷将狙击步枪交给身边的战士,挥着短刀冲上去,立刻被三个日军包围起来,三柄雪亮的刺刀带着风声向着他的胸前刺来。
日军训练有素,配合的非常默契。那血红的眼睛就像笼中的野兽。
没想到就在刺刀快眼前时,春雷猛地腾空而起,双腿空中劈叉,将两个日军踢得倒飞出去。借着踢出的力道,人在空中一个金鞍铁板桥,变成面朝下飞扑而来,一道亮光闪过,中间的那个日军丢下刺刀,紧捂着脖子颓然倒下。
两个日军从地上爬起来,看都没有看倒地的同伴,左右交叉,向他再次刺来,这次春雷不是腾空而起,而是身子忽地向前挪动了一尺,两柄刺刀从他的背后掠过,连他的衣襟都没有沾上。
春雷猛地伸出左臂,抓住一杆步枪,右手的短刀在日军握枪的手指上掠过,只听“啊——呯——”两声响,那个握枪的日军大叫一声,丢下步枪,紧捂着削断的手指惨叫不绝。那一枪将日军的战友打死了,这也怪他事先没有退出子弹。
春雷跟着左手的步枪抡起来,照着地上哀嚎的日军的脑袋劈下去,在场的人都能听见那声“当——”钢盔被劈得瘪下去,那脑袋也成了血葫芦。
“八嘎——”一声怒骂,竟然不是从日军的队伍里,而是从迟田的队伍里发出。在场人都惊呆了,怎么回事?
这是日军特工目睹中国人像收拾小孩一样虐杀日军,忍无可忍,发出的怒骂。
骂完之后,他自己也傻了,人们都闪开了一条道,将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下,包括他的兄弟们也将他抛弃了,中佐没有发出命令,他们还不能暴露。只剩下这家伙一人抱着cfq站在人群面前。
“这小子是日本人!”人们发出了怒吼!
眼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这日军特工大吼一声,端起cfq,对着转身怒视他的春雷就要扣动扳机。
“你这奸细!该死!”只听“噗嗤——”一声,迟田闪电般出手了,一刀砍向了这名特工的脖子,动作之快之麻利,只见到一颗硕大的人头咕噜噜滚到了春雷的脚下。在场的日军特工们简直要晕菜,咱们头儿专杀自己人,他到底是哪边的?
“好身手!”春雷不由得夸奖一句。
“去死吧,支那人!”那名日军指挥官挥着战刀扑向了春雷,这时春雷还背对着他呢。
好个春雷,就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刀光闪过,一道血光迸现,人们以为春雷被砍下了脑袋,胆小的人捂着眼睛不忍心看。胆大的人看的很清楚,千钧一发之际,春雷猛地蹲下身子,反手一刀,扎进日军军官的肚子,再顺势向上一划,给他来个开膛破肚了。
日军指挥官丢下了战刀,捂着肚子无力地倒下。他还挣扎着想要摸枪,被春雷一脚踩在手腕上,春雷低头问他:“你的说,谁的是你们的内奸?”
他根本不会说日语,说的是日本人说的中国话。听得周围人想笑。
可是一声枪响,这名日军指挥官低下了脑袋,一命呜呼。春雷霍地站起身来,看着背后迟田手中冒烟的枪管,他叹息一声:“你这是何必呢,我还没有问出他的话呢。”
迟田严肃地说道:“日本人也是军人,像他这样根本就活不了太久,你要问他的话,何必将他弄得半死不活呢。这样死了,也让他少些痛苦。像这样宁死不降的军人,我们应该尊重。”这番话说得周围人哑口无言。
春雷为什么要下杀手?他根本就不想放过这名日军军官,这些日军军官手中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死一百回也难逃弥补他的罪过。像新四军抓住战俘不杀,这样的刽子手留着,那不是让百姓痛恨不已吗?
老钟同志得知了这消息,也只能叹息,这些鬼子真是太狡猾了,虽然抓住了一些蛛丝马迹,但他们凭着自己在战场上的表现掩住了众人之口。
他不想放廖兴明去国统区,可是留在游击区也不妥,这是隐患。
不放廖兴明,就意味着也不能让春雷和镇山虎走,否则会引起非议,但是国军派来了特派员,特地要带着这几名为党国立下功勋的勇士,国民党不希望这样的人才落在共产党手里。
老钟同志思前想后,决定放长线钓大鱼,放他们走,进一步破坏日寇的地下组织。临走之前,他和春雷彻夜长谈,说了很久。
春雷来到了国统区,受到了国统区乡绅的热烈欢迎,像镇山虎这样的土匪也成了座上宾,和罗小虎他们一起参加授勋和宴席,每天吃的他们红光满面。
春雷和小虎子都不满意,他们亲眼目睹共产党指挥的抗日军民生活很艰苦,而国民党统治区歌舞升平,一派太平盛世,难道真是前线吃紧,后方紧吃吗?这些苟且偷安,没出息的男人,等到日寇大兵压境,再想着抗日,不是亡国之音嘛。
国统区的报纸连篇累牍地对他们进行报道,各大机构和学校还请他们去演讲。一时间他们成了国人心目中的英雄,每天都是鲜花和美女簇拥着,镁光灯闪烁,笑脸相迎,笑脸欢送。真是神仙一般的快乐日子。
对此小虎子很不舒服,他每天都陪伴在林菲儿的身边,好像姐姐成了他的护花使者。
小虎子在这里找到了他的大舅,国军的战区司令部的高级参谋刘利仁中将,分别几年,没想到大舅做的官这么大。在大舅的坚持下,他参加了国军,因为他战功卓著,一参军就被授予上尉军衔。春雷和镇山虎他们都被授予少尉军衔,廖兴明则担任太湖挺进纵队的纵队长。
为此,廖兴明颇为不满,我们也在敌后抗战,为什么他们都有正式的军衔,我还是草莽之辈。虽然官职从支队长变成纵队长,但是不给人不给枪,这不是逗小孩玩吗?他想见江浙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将军。这当然是异想天开。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小虎子被林菲儿的大伯林威将军看上了,林威将军是当时的海军司令,虽然他的舰船都在开战前自沉了,让他痛心不已,但他相信一定能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
他想让小虎子担任他的海军陆战队队长,中国当时没有海军陆战队,这位海军上将却看出了海军陆战队特殊的战争模式,想让他发挥更大的作用。
中国军事思想太落后了,世界各大国都有自己的海军陆战队,唯独中国没有。仅有的军舰还自沉了,让国人痛彻心扉。老将军梦想着建立一支特殊的兵种,在战场上发挥奇功。
对小虎子的赏识,还在于自己的侄女对虎子心有所属,尽管他们两个年纪相差几岁,但具有先进眼光的老将军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中国古代还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这两个年轻人还有战斗中结下的深厚友谊,谁也比不上。
但他不放心侄女的眼光,向他提亲的简直要踢破他的门槛,小虎子家族倒是和他门当户对。他想着将小虎子找来,亲自考察这个未来的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