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虎看着这些人的装备,奇怪地问道:“你们真的不是国军?那你们的武器怎么比国军还好?看你们的战斗力,那是个个身怀绝技啊,国军也比不上。”
廖兴明呵呵一笑:“你们的武器不如小鬼子,可你们不也是杀得他们落花流水吗?老哥佩服,我们的武器装备都是我们自己出钱买的,实不相瞒,过去我们干的是盐枭,多少手里有两个钱。再说我们门路广,和武器商人也有交往,鬼子来了,难道让我们兄弟用大刀长矛和他们干嘛?哈哈”
镇山虎说:“你们是盐枭?那你们可是杀人如麻的,为什么对小鬼子的俘虏还会可怜?”
廖兴明说道:“兄弟,何必赶尽杀绝呢?共产党不是提倡优待俘虏,我们为啥不跟人家学,人家是仁义之师,才能无往不胜,得到老百姓的拥护。”
这时春雷他们上来了,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说道:“镇山虎老哥,这老兄说得不错,我们不能杀战俘,杀战俘只会让鬼子抵抗到底,这也是共产党对敌的政策。人家救了你,你怎么还和人家矫情呢?”
镇山虎红了脸,悻悻说道:“既然你们说的都有理,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忽然镇山虎发现廖兴明也像春雷一样紧紧盯着他的身后,镇山虎转身时,忽然发现静子就在身后,她的脸上呈现了一丝恐惧和茫然的神情。
真是让人不舒服,自己的女人再漂亮,也受不了这么多男人的直视啊。这两个男人的眼中都没有色眯眯的神色,有的只是惊讶和疑惑,好像自己的女人是怪物似的。镇山虎强压怒火,这些男人怎么看女人是这种神情,还是自己的老婆。
“你怎么啦,静子,我们安全了。”镇山虎上去拉了静子一把,竟然发现她的手臂在微微发抖,摸摸她的小手,那小手好像还渗出了冷汗,冰凉冰凉的。
“哦,我,我,我没什么,就是这阵子连番与敌遭遇,感觉有些不适应。”静子推开他的手说。
“没事了,我们有这么多的好兄弟,不怕日本人再来阻击了。”镇山虎哈哈一笑。
他们来到了那座村子里,这时老钟同志正带着乡亲们在分粮食,给民兵分发缴获的武器,场面非常的红火热闹。各处乡村的老百姓挑着担子,推着小车前来领粮食,小村的百姓也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对粮食坚壁清野。
让他们惊讶的是,新四军也派来了队伍运输粮食和武器弹药,镇山虎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共产党的队伍,无形中觉得紧张。可是这些杀鬼子不眨眼的好汉,对老百姓却是十分热情,看得出来,老百姓也是真诚的拥护他们。
老百姓端茶送水,新四军为老百姓挑水劈柴,为他们打扫庭院,对老百姓是秋毫无犯。不少老百姓将地方土特产装在篮子里,硬往新四军的口袋里塞,将煮熟的鸡蛋塞进他们的挎包,这年头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啊,可是却愿意拿出来送给新四军。
春来无限羡慕地说:“我就想参加这种队伍,这才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
镇山虎看的面红耳赤,他们土匪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所到之处都是怨声载道的。
廖兴明只看了几眼,就撇过头去,他眉头紧皱,好像不习惯这种军民鱼水情。他们盐枭对老百姓那是极尽盘剥,没有什么仁义。任意抬高盐价,老百姓就是苦不堪言。
老钟同志看到他们来了,带着村干部热情地迎上来:“兄弟们辛苦了,你们先歇歇吧,到这里就是到了自己家,千万别客气。对不住啊,鬼子眼看着就要来了,我们得赶快将这些物资运走,可不能让鬼子再抢回去了。”
春雷向他简单介绍了一些几位,老钟同志不断地说着抱歉的话,留下一些村干部招待,自己就想离去。
“怎么看不到你们的那位抗日英雄啊,我们是久仰大名,就想一睹尊荣啊。”廖兴明拉住老钟同志的手问道。
“啊,你说他们啊,你来晚了,他们早就跟着国军派来的特遣小分队去国统区了。”
“怎么,打了仗,他就要封官授勋吗?”廖兴明摇着头叹息:“真是可惜,他应该留在这里坚持抗日的。我们都希望得到他的指挥,我们都是草莽之辈,不会打仗。”
“啊,他还年轻,还需要历练,怎么能接受你们这样的夸奖呢。再过几年你们看看,保证能杀得小鬼子哭爹叫娘的。”老钟说起小虎子也是一脸的骄傲。
到了晚餐的时候,老百姓还是尽了最大的热情来招待他们,可是廖兴明却不满意:“这是啥子玩意,我们好歹也杀了小鬼子,保护了乡亲,怎么就用这些东西招待我们?大饼加玉米,还有这些鱼干。哇,想不到啊,鱼米之乡,连条鲜鱼都没有,这是待客之道吗?”他们吃的都是咸鱼干。
那些村干部不住地说着抱歉的话,这里的百姓的确是艰苦,鬼子来了,在湖上江上横冲直撞,任意杀戮渔民,他们都不敢轻易下湖了,生活成了问题,那些地主老财还向他们征收各种苛捐杂税,真是不让人活了。
“咋的啦,我们没来的时候,这里的老百姓连个饱饭都吃不上,你还挑肥拣瘦?”春雷大为不满,站起来说道。
“算了吧,有啥吃啥,我们又不是来享受的。这里的百姓生活苦啊,我们比这更苦的都吃过,这有啥难吃的。”没想到镇山虎忽然变得通情达理了许多。
不光是廖兴明,他手下的那些盐帮弟兄也吃不惯这些食物,没吃几下,就放下了碗筷。
静子也吃不下,勉强吃了几口,心里闷得慌,走到外面去透气。
她正在思索,忽然从背后飞来了一颗石子,正打在毫无防备的她的背上。静子轻声痛呼了一声,发现地上掉着一颗石子,石子上还包裹着一张纸。她心中一动,捡起来,剥开一看,那上面写着:“想想你在京都的母亲吧。”静子一阵颤抖,手也在发抖,石子掉在了地上。
她紧张地向四周看看,哪里有人影,只见来往穿梭的都是忙着搬运粮草的人们。
镇山虎这时正和春雷在一起喝酒,可是春雷却记住小虎子的叮咛:酒不可过量。他放下酒杯,对镇山虎说:“老哥,今天就到这里吧,等到了我们根据地,我再和你喝个痛快行不?”
镇山虎把眼一瞪说:“你不够朋友,别像廖兴明那家伙那样阴阳怪气,我和你投缘,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咱们是不醉不归。来,再喝一杯。”
“咦,山虎大哥,廖兴明好歹也是救过你的,为啥你不喜欢他呢?”春雷觉得奇怪。
“不,我镇山虎向来是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可是这伙子人,你看看嘛,这么好的装备,打鬼子时,那子弹像是不要钱,结果连个鬼子毛都没有擦上,那是赶着鬼子走。鬼子被他们吓跑的,这火力多吓人哪。呵呵”
镇山虎不愧是久经沙场,见识不一般。言下之意,那跟朝天放枪有啥区别。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儿呢。
春雷还真的没有注意这些,听镇山虎一说,他也觉得奇怪,似乎是那么回事,这些人发起突然袭击,鬼子可不是泥捏的,那战斗力不是吹的,见到他们竟然不战自愧,连连败退。
镇山虎压低声说:“更奇怪的是,我们土匪向来不说自己是‘土匪’而说好汉爷。你听过盐枭自己称自己‘盐枭’的吗?那跟青楼里那些龟奴称自己‘王八’有啥区别。啧啧,这伙人真是让老子开眼哪。哈哈”
他大笑起来,春雷却笑不出来了,暗自心惊,这要是换了虎子,也许就看出来了,自己怎么就缺根弦呢,还是多亏了镇山虎这些老江湖啊。
这天夜里,有几个身影在村子里鬼鬼祟祟地出没,他们看着家家户户在热火朝天地忙着筛谷子,在做炒面,烙大饼。欢声笑语不断,不由得暗自咬牙切齿:“八嘎,这些支那人太猖狂了,抢了皇军的粮食,竟敢大摇大摆在这里享用,真应该统统地杀光。”
“不——”一个高大的黑影从人后闪出来,“莽撞的不行,这里就是老百姓,留给皇军扫荡,统统地杀光烧光。我们的目标是他们的军粮,那才是我们的攻击对象,一粒粮食都不能留给他们。”这不是廖兴明吗?他真实的身份不是什么盐枭,而是日军中佐迟田。
忽然山坡上一家独门独户的院子里传来了一声狗叫,紧接着就有条大狗奔着他们冲过来,龇牙咧嘴,跳起来想要扑咬他们。
一个日军特工端起枪,就要杀了这条狗,被中佐拦住了,另一个日军特工一下扑上去,抓住狗的脖子,挥刀下去,将狗的颈动脉割断了。大狗发出哀嚎,在地上翻滚着。
狗叫声惊动了屋里忙着的百姓,他们提着鱼叉,抡着擀面杖就出来了。
“是谁,谁在那里?”主人大叫着,大步走上来。
“八嘎——干掉他们!”
小鬼子特工那都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普通的老百姓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这些人上去,一招便打掉老百姓的家伙,勒住脖子,一用力,老百姓的脖子就被拧断了。“卡啦卡啦”几声连响,老百姓就呼啦啦倒下了。
“找死,把这些尸体全都扔到屋子里,点火烧房。”日军特工这是要毁尸灭迹呢。
日军特工冲进了这间屋子,忽然一个日军发现了灶台后还藏着一个人,几个日军围上来,将他团团围住,那人慢慢地站起身来,原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姑娘,长得皮肤白皙,眉眼如画,身材婀娜,不过这时却是浑身颤抖,满脸愤怒,双手背在后面。
“哟西——花姑娘的,哈哈”日军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向她围上来。
忽然这姑娘将藏在身后的手猛地伸出来,向他们面前一撒,没等日军看清,一张渔网就从天而降,将他们裹得严严实实的。“哎哟”日军特工猝不及防,挣扎着,人撞人,跌倒在地。这姑娘猛地将另只手伸出来,啊,是一瓢滚烫的热油!敢情这家人正在熬油呢。
这姑娘杏眼圆睁,大骂着:“该死的小鬼子,你们去死吧!”对着他们迎面就是一瓢,滚烫的热油浇得日军特工嘶声惨叫,不断地翻滚,浇在脸上那是五官都要废了,浇在身上,也是皮开肉绽。
一个日军特工眼见同伴遭到了暗算,大骂一声,对着姑娘举起了CF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