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宜简叫醒怡宝收拾着出门,刚好未逢霜也打开了房门。
“起得挺早呀!”
宜简这算是打了招呼了。可是未逢霜盯着宜简沉默了片刻便开口道。
“你昨天晚上出门了?”
“嗯!最近眼神不太好,去练了练眼睛。”
未逢霜欲言又止,看得出来她还有很多话想问,但是赶路要紧,就没有说。
宜简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懒得问,我还懒得说,你问了我也懒得说。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未逢霜走在宜简后面,脚踩在宜简的影子上,每走一步都会流下一个水印。未逢霜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简单吃过早饭过后两人便出发了,因为城内那些人基本都知道城里昨天傍晚来了两个大神。所以宜简跟未逢霜并不避讳,召唤天马直接起飞了。
地上的灰尘还没有散去,而宜简跟未逢霜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消失在了天边。
“大神再见!”
那些见到未逢霜和宜简启程之人,无不俯首恭送。当然这一幕宜简跟未逢霜并没有看见。
“刘老汉,走出门去砍柴了。”
如往常一样。刘老汉的邻居来叫刘老汉出门上山砍柴。可是他在大门外叫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答应。
“奇怪了,以前一喊就出来,今天睡过头了?”
那人便推开了刘老汉家的大门。可是刚推开大门便看见刘老汉跪在房间门口,脸朝着大门口。眼睛瞪得特别大,身上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而刘老汉身边的地上早就已经有了积水。
“刘老汉?刘老汉?”
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刘老汉已经不在了,虽然刘老汉脸色惨白,可是跪得很端正,眼睛还睁着,看不出来已经死了。
那边见刘老汉没有说话,便走了过去,碰了碰刘老汉。
“碰”的一声,刘老汉倒在了地上,刘老汉已经都硬了。是的!刘老汉依然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死了还保持着赎罪的跪姿。
“啊!死人啦!”那人像发了疯一样的丢下身上的背篼,跑了出去,边跑边叫,他被吓到了,因为刘老汉死得诡异的姿势。
是的,宜简昨天晚上没有救他!当宜简过来的时候,那姑娘已经下手了。
宜简便在旁边看着她,而她也回头看着宜简。
宜简看着她,是因为好奇这个叫幽灵的东西。而她看着宜简,却是在宣布她任务完成了。
宜简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不知道滴在地上的到底是她的泪水还是井水。
“我解脱了。谢谢你没有插手。不然不会这么快的。”终于那姑娘一字一句幽幽的对宜简说到。
宜简被她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整的不知所措。
“其实你们一到,我就感觉到你们了,你很强,当你答应跟他走的时候,我很忐忑,我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解脱。如果可以真希望那时候没有心软答应嫁给他的废物儿子。”
“如果你赶不上凌晨五点的太阳,或许你也可以看看傍晚六点的夕阳。我是说,没人可以回到过去,但是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
宜简终于知道了昨天到光留时没有被找到的那个感知是谁的了。
“我已经没有以后了,现在开始,也不过是走向消亡。”
“不,你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
“我修炼的是我的影子,我影子有融合的功能,我想让你试一试,看你能不能寄生在我的影子里。”
“哈哈,也罢,我本就该消散的,试试又何妨。”
她借着刘老汉家闪烁的烛光看着宜简摇摆不定的影子一咬牙便钻了进去。
宜简亮着绿色的左眼观察着自己的影子。发现她进去不久过后便从影子里飘散出来淡淡荧光。
宜简的影子当然没有融合的功能,它只能吞噬。所以她当然也没有办法在宜简的影子里寄生。
宜简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想要在她还有意识的时候给她一丝希望。让她怀抱着希望离去,可以不要那么悲凉。
宜简站在风中,身前的影子在烛光的照耀下依然摇摆不定。
风中传来苦涩,那是悔恨的气息吗?宜简看都不愿意再看跪在门口的刘老汉,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化雪剑宗。
在未逢霜走了过后,梁勤武的心里便一直都在想着她。
可是他不想这样,于是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很满,成天泡在飞升池修炼。
可是事不如意。他并不能静下心来好好修炼,满脑子都是未逢霜。郁郁寡欢。
梁勤武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个样子下去了,便找到冰封代理掌门,诉说近日来自己的内心。
“你这是相思成疾!”
冰封代理掌门听完梁勤武的描述,再看着梁勤武近日状态的确不好便开始找起治疗方法。
而梁勤武也在一旁静静等待,只要知道是什么病,那就一定有办法医治。
“这书上说了,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加入隔年雪,可医世人相思疾苦”
“可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何来蝉蛹,雪又怎能隔年。”
是呀!相思无解,梁勤武蒙了,失落的就往门外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心久久不能平息,反而越来越狂乱。
而冰封代理掌门还在冥思苦想。
这隔年雪就连长年下雪的化雪剑宗都会在每年的夏天化上那么一段时间。
怎么会出无解的医书呢?一定有办法的,冰封代理掌门并不放弃。
“夏枯即为九叶重楼,掘地三尺寒蚕蛹现,除夕子时雪,落地已隔年。相思,可解。”
“哎,除夕子时,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呀,只怕是已经过了离别时了。更何况这几样东西分部在天蓝海北。相思亦无解呀!”
冰封代理掌门叹了一口气,仰望这房顶,仿佛已经很累了。
梁勤武回到房间过后,内心依然十分狂躁,他作为神的最后一丝防备正在被未逢霜慢慢击垮。
未逢霜还是这世间苍生,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顺从自己的内心,还是作为神的职责。
慢慢的梁勤武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身上开始有黑色的气息钻了进去。
“他宜简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完全不顾世间苍生,为什么我就不行?他宜简成了魔,要为祸苍生,我杀他,掌门还维护他,我为什么就不行?”
“啊~”
一声大叫,梁勤武冲破了房顶,消失在了西方天边。
冰封代理掌门站在门口看向西方又看了看后山,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化雪那老头是对是错,这一届的宗门弟子不好带呀,这是做了什么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