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隐秘的房间内，黄衣老者安静地站在首座上的年轻男子身后。
张锦斓神情都极为淡漠，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桌上新泡的清茶。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邋遢男子还未清醒，不由皱起了眉头。
张锦斓沉默了片刻，这才依依不舍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拔出紧封瓶口的木塞，极为肉疼地从中倒出一粒葡萄大的黄色丹药，轻轻放在桌面上，又珍而重之地将瓷瓶塞好木塞放入怀中。
显然，这个小瓷瓶里的丹药对他而言也是极为珍贵。
“给他服下，助他炼化。”
身后的黄衣老者目光火热地看着桌面的黄色丹药，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收入囊中。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颗丹药价值几何，但是他知道，这可是青山城所有武者求之不得的疗创丹，价值100元石，相当于10万两白银，足以买3千万斤粮食。
这种丹药只有灵皇钱庄每年一次的拍卖会才出现一批，而且只有区区百枚，四大家族争得头破血流也只能各分到二十枚左右，根本不够庞大的家族使用。
由此可见，这一枚平平无奇的丹药是有多么珍贵。
但当他听到张锦斓的吩咐时，不禁脸色一变，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张执事，那下人不过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只需安排大夫看一看，熬些汤药便可恢复，何需浪费大人珍贵丹药？”
张锦斓神情不悦地冷哼一声，怒声斥责：“黄长老！我要怎么做还需要你来教我不成？”
老者吓得面色发白，畏惧地低下头解释：“不敢！不敢！”
“哼！”张锦斓冷冷地瞥了眼老者，高傲地抬起了下巴。
“你口中的下人是我安插在晨家长达八年的卧底，替我们灵皇钱庄探听了不知多少重要消息。上次就带回了晨家秘密炼制一种威力不俗的东西。”
张锦斓伸手入怀，摸出一个黑色小号菠萝的奇怪金属球体，在手心轻轻把玩。
“这个东西据说叫做什么菠萝弹，对付普通人效果拔群，对付炼气境初期武者效果也还不错。我们灵皇钱庄前不久已经破解了它的构造，如今正大规模制作。我手上的正是刚制作出来的成品。
只要轻轻一拉将它丢出去，一丈范围内不死也残。”
张锦斓收回菠萝弹，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这次他身负重伤逃回来，必定带来了重要隐秘。
情报，知道的越早，优势越明显。早一步救醒他，我们可以安排的时间越充足。
我之所以将他带到这里，就是要避人耳目，以免打草惊蛇，引起晨家警觉。
你竟然还想着请个大夫回来给他诊治，是想把他是我安插在晨家的卧底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吗？”
老者惶恐地低头连连赔罪，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你还愣住干嘛，赶紧给我喂！”
老者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小心翼翼地捧起桌上的丹药，极为不甘地喂给躺在地上的庄二苟。
不多时，庄二苟悠悠转醒，睁开迷茫的眼镜，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竟然完全恢复了，甚至连挑断的手筋脚筋都恢复了七七八八。若非他还穿着一身沾满血痂的破烂衣服，只怕所有人都以为他从未受过伤。
庄二苟抬头看到眼前端坐首位的张执事，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连忙磕头道谢。
“谢张执事救命之恩！”
张执事点点头，语气平淡：“说吧，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细细讲来。”
庄二苟二话不说，简单明了地将事情的经过有条不紊地讲述了出来。
张执事听闻，脸色倏然一变，忽然坐直的身体：“你是说，本该奄奄一息的晨家废物竟是实力强大的炼气境强者，甚至力量远在你之上？”
庄二苟眼神阴狠，笃定猜测：“是的，大人。属下猜测，要么，晨家少族长从小体弱多病，命不久矣只是个幌子，实则暗中培养，要么近日得到了逆天之物。否则怎么可能年仅十六便拥有炼气境的实力？”
张执事认同地点点头，自言自语：“十六岁的炼气境，呵呵！晨家隐藏的可真够深的。看来千年前消失的青宏丹王果真在这青山城留下的传承，而且还被晨家得到了。
否则，十年前晨家冒出两名炼气境十段高手和眼前的这一切又如何解释？”
张执事轻轻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眼中闪过狠辣之色。
“黄长老，你去跟王家透露此事，让他们试探下晨家少族长的真正实力。如果有机会，暗中将他抓过来。若是誓死反抗，杀了也无妨！”
“是，大人！”
老者微一鞠躬，忽然提议：“对了，大人，晨家晨志与铁狼佣兵团有过多次秘密交易，我们若是……”
张执事眼睛一亮，手掌一拍桌面，哈哈大笑：“好，就按你说的办！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老者大喜过望。他知道，只要自己办好这件事，至少可以拿到一枚元石。
元石，那是所有武者梦寐以求的至宝。整个青山城，恐怕除了灵皇钱庄，只有他们孙家有幸得到。
也正因为有了灵皇钱庄的扶持，他们孙家才能培养数位顶尖高手，才有资格与其他三大势力鼎足而立。
庄二苟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张执事，我们已经策反了七长老，如果让他出手，这还不是手到擒来？”
“愚蠢！”张执事冷哼一声，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七长老是潜伏多年的卧底，我已经安排他更加重要的事情，岂能冒着暴露的风险做这种小事？”
庄二苟吓得身体一抖，连忙低头赔罪。
“张执事教训的是，是小人愚昧了！”
张执事看着他诚惶诚恐的模样，满意地笑了笑：“这也不能完全怪你。你虽在晨府，却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灵皇钱庄在晨家的所有安排。今日是十月十五，等到月底，一切准备妥当，便是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晨家的时刻。”
庄二苟和老者纷纷低头：“张执事英明！”
张执事心情更加舒畅，脸上不禁浮现满足的笑容。
“另外，通知下去。再过七日我们要举办最后一届青年天才选拔赛，这次的奖励比以往高出十倍，我们灵皇钱庄招收的青年才俊也会多十倍，你们孙家和王家好好准备准备。”
老者大喜，心中的小心思又活络起来。
张锦斓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又补充了两句：“你若不蠢，应该能看出这次的招收天才非同寻常，我不希望这七天内你们孙家和王家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若是这次天才的质量不如人意，就准备拿你们自己的脑袋来凑数吧！”
老者心中一凛，连忙掐灭了覆灭大小家族，独揽名额的恶毒心思。
庄二苟见老者三言两句便得到张锦斓的承诺，眼珠子一转，向张锦斓提议：“张执事刚来青山城不久，或许对青山城的人文地理了解不多。
据我所知，晨希那小子身边有个绝代佳人，是晨家族长经过千挑万选相中的侍女。张执事若是想要……”
不待他说完，张锦斓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二苟子，我看你是在晨家呆久了，年纪轻轻不仅把脑子坏了，眼睛还瞎了。
本少爷想要女人，什么货色弄不到手？
区区一个晨家侍女，岂能配得上本少爷的尊贵身份。
林家那两女人勉强配当个端茶倒水的丫鬟。想要给本少爷暖被窝，本少爷都嫌掉价。”
二苟子这才想起，眼前的张执事是灵皇钱庄实权人物张豪廉之子，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而他最在乎的不是实力，不是女人，也不是钱财，而是面子。
……
晨希继续翻阅书籍，又查到了他的奇特体质，冰阳灵体。
武者范畴的体质，由低到高都可分为元体、灵体和圣体。
元体，肉体与元气高度契合，元气自发进入体内淬炼肉身，修炼契合属性的元力可大幅度提高修炼速度，几乎必定可以达到结丹境。同时，元体武者不论攻击还是防御，使出的以元力为基础的招式都较常人高出三成。
灵体，肉体与灵力高度契合。
结丹境武者想要突破到化灵境，需将全身元力逐步转为灵力，元丹开花结果，转化为灵丹。而元力和灵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力量。如果说能使用元力的武者还是凡人的话，那能驾驭灵力，便是武者蜕凡成圣的第一步。
灵体武者，不但有属性灵力无时无刻不在淬炼肉身，修炼速度还更快，而且几乎必定能修炼至升灵境。灵体武者不仅灵力攻击和防御较之元体都要高出三成，还有恐怖的体质，达到化灵境才开始发挥真正威力的体质几乎让所有普通武者感到绝望。
首先，灵体武者身体经过灵力淬炼，已经不是单纯的血肉之躯，而逐步转化为灵躯。灵躯最普遍的特点是无视普通物理伤害，单纯的力量攻击已经无法对灵躯造成似乎损伤。唯有元力、灵力攻击和武技、秘术才能对其造成伤害。但若是元力、灵力属性被体质克制，伤害效果减半；但若是元力、灵力克制体质属性，造成的伤害反而会翻倍。
圣体，灵魂发生特殊变异，生来可沟通天地，不知不觉吸引纯净的天地元气淬炼体魄。不论是修炼还是战斗，都远非灵体可以比拟。
单单是逆天的强大体魄就堪比第一个境界的炼体武者，顿时让所有灵体感到相形见绌，自愧不如。达到化灵境。圣体比灵力更加强大，而且几乎必定成为圣级强者。此刻圣体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比之灵体强大了不止一筹。
冰阳灵体是冰阳之体的第二品级，也是水灵体的变异体质。其罕见程度足以与天阴圣体相提并论，但体质之强与之相比却是云泥之别。
灵体，不管多么稀有，与圣体都有着质的差距，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系统曾经说我脱胎换骨效果减半，估计便是本该成为千年难遇的纯阳圣体，却阴差阳错之下变成了冰阳灵体。
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
纯阳圣体与天阴圣体相似而相对，五系亲和度总和达到80%且皆为阳性即是纯阳圣体。
通常有一个纯阳圣体诞生，意味着还有一个天阴圣体的出现。
一旦拥有纯阳圣体的体质被人发现，被抓去给某些女武者当成练功炉鼎也是可以预见的事。
至于他会以何种方式被人看穿体质就不是他可以揣测的。”
等等，也许我似乎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涅槃血阳珠的作用是什么，我至今一无所知。
它到底是改变一个人的身体，将之改造为强大的体质，还是仅仅将先天不足的身体恢复成正常体质。
如果是后者……
晨希缓缓抬头，目光望向窗外，感觉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