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贺兰棠就开始拼命挠身体,脸上身上都被挠红了。
萧嫣看着贺兰棠身上开始起疹子,瞬间也慌张了起来。
“这身上是怎么了?一挠一片红?”
贺兰舒婉慌张地掀开贺兰棠的袖子,见胳膊上大大小小的红斑,立即将门外的宫婢喊了进来。
“快快,叫陛下,叫御医来!”
贺兰棠一边挠胳膊,一边抬眼看母亲,暗示性地说道:“绿豆……”
萧嫣一瞬间反应过来。
对啊。
贺兰棠对轻微绿豆过敏!
虽然不至于死,但是吃了绿豆以后,她就会脸发红,身上一挠一大片。
等个半个小时左右,自己就消下去了。
还得赶紧。
“妹子,你听我说啊。”
萧嫣将贺兰舒婉拉到面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眼神带着坚定的光。
“你外甥女舍身为你,你千万不要掉链子,什么仇什么怨,一起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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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嘶……”
贺兰棠在床上躺着,众人都围绕在床边,盯着御医为贺兰棠诊脉。
萧嫣双手捂着脸,“呜呜呜……我的棠儿,我的棠儿才四岁……”
诊完脉的御医收回手。
“回陛下。依臣所见,瑶瑜殿下的脉象,似是中毒所致。”
平时一向温柔内敛的贺兰舒婉此时坐在床边也不停地抹着眼泪。
一听到中毒,站起来晃悠了两下跌坐在了地上。
“中毒?!”
她含着泪的双眼望向九方云鹤。
“陛下,棠儿是替妾身受的罪啊!这糕点本是来给妾身的,是孩子贪嘴才抢了去。皇兄几个皇嗣,唯独偏爱棠儿。若是棠儿有个三长两短……臣妾无法向皇兄交代,只有一死了。”
九方云鹤此刻心烦意乱。
若是贺兰棠真在他这里出了什么事儿,怕是贺兰雍仁要借着他这个女儿大做文章了。
“婉儿放心,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看向身边的公公,“究竟如何变成这样的?可查到了?”
秦公公跪在地上。
“回陛下。方才奴才去问了宫里的奴婢,她们说,是钰妃娘娘送了一盘子糕点过来奚落皇后娘娘,结果这糕点被瑶瑜殿下吃了。瑶瑜殿下刚吃完,就昏倒了。”
“钰妃?”
九方云鹤深吸了一口气。
平日里不知收敛次次冒犯皇后就算了,如今在这般时刻,她倒真是不会选时候。
凭她是什么亚丹公主,如今牵扯到凤元,又是她有错在先,只怕亚丹皇帝也不敢说什么。
“御医,无论如何,朕命你保瑶瑜公主平安无事。”
“是,陛下。”
他看向垂着头的太监总管。
“瑶瑜公主千里迢迢而来,若是在咱们云乌出事,岂不是叫天下人看尽了云乌的笑话?钰妃好是歹毒,她这不是对婉儿,也不是对皇后与瑶瑜殿下,分明是对朕不满。去,夺钰妃称号,赐死。”
“可……”
【可钰妃毕竟是亚丹皇帝的公主,若是赐死,岂不是……】
“没听到朕的话么?!”
“是。”
坐在地上的贺兰舒婉垂着双眸,无声的擦拭着泪水。
钰妃平日里仗着自己受宠,平日里欺负自己最多。
死不足惜。
尽管后面还有千千万万个钰妃等着。
可她也总算为她那已成形却惨死的女儿,报了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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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棠借着吃绿豆过敏,睡了好长好踏实的一个大觉。
迷迷糊糊地就听到母亲和姑姑在不远处说话。
贺兰舒婉声音轻轻又带着哀怨。
“当初陛下能娶我入宫,封我为皇后,那便是因为他当日登基有父皇千里迢迢送兵相助。如今云乌越发富庶,而凤元却仍是贫苦的小国,自然不被他放在眼里。可我在云乌已是做了十几年的皇后,他的性子我亦是摸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在意世人的言语,若不是他担忧被人拿捏话柄,便是这几分表面的颜色亦是不愿意给我的。”
萧嫣听到这话就不理解。
“那我们来接你,你为什么又不回去?”
“皇嫂。哪里是那般好走的?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女儿若是被接回家,世人该如何看待我们?况且,陛下他是个重体面的人,怎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将我接走呢?今日之事,婉儿心中感激皇嫂。但只当是为了凤元也好,为了我也好,皇嫂还是早些离开云乌吧。”
“我来的时候,答应过陛下。不接走你,我也不回去。等会……”
萧嫣倾着身子,上下打量着垂着头的贺兰舒婉。
这眼神看得贺兰舒婉全身上下发毛。
“皇嫂为何这样看我?”
“你说你是不是爱上那个九方云鹤了?他对你这样,你还爱上他了?”
贺兰舒婉躲闪着她的视线。
“陛下,他并不是什么坏人。虽然我在这宫中受尽冷落,但他始终对我相敬如宾,不曾害过我半分。想起来当初我失去爱女,他亦是日日伴着我。皇嫂,我已是云乌的皇后,已是他的妻子。爱夫君,有何之错?”
“主要是他对你的相敬如宾,他对你的关心,都是假的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你想想那些女人对你都是这样的态度,他明明可以管,但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受欺负。云乌他最大,他说了算,他要真在乎你,还能让你住在这么冷的屋子里?”
贺兰舒婉不认可萧嫣的话,觉得和她话不投机半句多。
“陛下自然有自己的苦衷,这宫中的嫔妃,许多都是重臣之女,亦或是他国送来的,与各方关联甚大。皇嫂亦是后宫之主,怎会不懂这个道理呢?再者他曾帮我训斥过宫人,可那些宫人都被买通了……”
“你就替他找借口吧。在我眼里,他爱你就会在意你,就这么简单。他要是在意你,谁敢给你脸色看?”
“他是陛下,我是皇后。虽为夫妻,可比儿女之情更要紧的——”
“行了行了,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俩人话不投机,气得萧嫣小肚子都涨起来了。
贺兰舒婉心里也不大愉快,起身拉开门,看向门外婢女。
“芹儿,药可煎好了?”
“娘娘早已煎好了,奴婢一直在门口等着不敢进去呢。”
萧嫣翘着二郎腿,手托着腮,眼睛往门口看。
“你喝什么药?”
“补药。陛下说特地让人寻的名贵药材,说我身子不好,为我补补。这样也好早些能诞下皇嗣。”
名贵?
就凭他,能给她多名贵的东西?
萧嫣嗤笑一声,用手在眼前一挥,朝着那汤药看去。
一看吓一跳。
还真是名贵啊!
萧嫣惊讶道:“一克一百两,黄金!金子用的药吗?”
听到她的话,贺兰舒婉的脸上第一次浮现笑容。
她端着汤药王嘴边送,“没想到皇嫂还精通医术,竟一眼能看出这里的药材名贵。”
萧嫣憨笑两声,“我也不懂。就看到有一个什么骨兰的,最贵。”
骨兰?
贺兰舒婉的脸一白,端着药碗的双手一抖。
一整碗汤药直接扣洒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