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艳说完,见江溪从腰间拿出了一块跟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碎银。
顿时高兴了,嗤笑道:“看吧,她的钱也不够。凭她那样的穷酸样儿,你还是卖给我比较靠谱。”
掌柜的瞥了一眼江溪,见她不但没有恼火,反而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心中便有些了然。
其实这三包饴糖放的时间也不短了,毕竟在彩石镇能花这么多银子买糖的人实在是少数,说起来糖都快要坏掉了,若是能在今天卖出去,那便是最好的了。
掌柜面上对王海艳原本的不屑瞬间变成了奉承,给她赔起了不是。
“哎呦!还是您大方,一看就是经常买好东西的人,可真是会砍价,以后可要常来买呀!”
说罢,掌柜赶紧把三包饴糖包起来递给王海艳,伸手就要去收王海艳的钱。
眼见银子要被拿走,王海艳不舍地紧了紧,这可是他们家最后的家底了,要不是她今天来镇上换药,也不会随身带着那么多银子。
可这三两银子却能替她在江溪处终于扳回一城,也值!
掌柜生怕王海艳要后悔,咬着牙从王海艳手中把银子夺了过来,“三包饴糖,不退不换,您拿好。”
王海艳把三包饴糖抱在怀里,一脸挑衅地看向江溪。
那意思,糖已经被她买下了,她倒是要看看江溪还能如何。
谁知,王海艳脸上地笑还没挂稳当,就见江溪从口袋中又掏出了三两银子,“除了这款饴糖还有其他种类吗?”
这一小会儿,六两银子马上到腰包,掌柜的眼睛都快笑没了,“有!镇上卖得最好的饴糖在这呢!这款的口味有很多种,可受欢迎了!”
掌柜极力推销自己的饴糖,旁边的王海艳却被惊得瞪大了眼,“江溪!你耍我!”
“我耍你?我怎么耍你了?”江溪把身前的银子又往前推了推,“糖是敞开来卖的,你若想买还可以再买啊。”
江溪面前摆着两份银子,财大气粗毫不畏惧,王海艳那个气呀!
她没想到江溪竟然真得还能拿出这么多银子,这、这完全没有道理呀!
若是她现在把手中的糖退掉走人,现在还来得及吗?
然而她心思刚起,抬眼间就见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四个壮实大汉,正站在糖铺掌柜的身侧半眯着眼盯看着她。
“啪!”
其中一个大汉一巴掌拍在桌台上那张“一经推出,不退不换”的提示纸上,吓得王海艳顿时把退货的话憋进了肚子,再不敢提。
可说到底,江溪买糖那是因为新房上梁要用,她买糖,就纯粹是浪费钱。
眼看江溪满面春风地提着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出了糖铺。
王海艳在后面气得直跺脚,“江溪你个臭不要脸的贱.货,也不看看彩石镇是谁家的地盘,敢在这里耍我,等老娘再跟我们王家的人联系上了,我非让你们一家趴地上吃屎给我看!”
江溪本来走得不算慢,王海艳还以为她早就没了踪影,就一直低着头骂骂咧咧没注意。
谁知她刚出糖铺没走几步,便咣当一声撞到了江溪的身上。
这江溪也不知道平常里吃的什么,明明看上去是一副弱不惊风的样子,底盘却稳得一批,王海艳本就一瘸一拐的,这下当场被撞的跌坐在了地上。
就连她手上的三包饴糖,也被甩出去,撒了一地。
“啊!我的糖!江溪你个不要脸的是要死吗?!”
“我怎么了?抢着买糖的是你,诅咒我的是你,撞我的人也是你,现在自己的糖撒了你倒是怨起我来了,我看你才是不要脸的吧!”
这条街离知味轩不远,在彩石镇也算得上是繁华地带,两个人的争执句句带着糖字,瞬间就吸引了一群小孩子的注意。
那可是饴糖啊!在这个镇子上,孩子们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一块糖,如今就撒在他们唾手可得的地方,这对孩子的吸引力简直太大了。
孩子们两眼放光,围成一个圈地往王海艳跌坐的地方围去。
王海艳慌了,她厉声大喝,可这样反而更吓坏了小孩子,有胆子大的直接从地上抓起一块填进了嘴里。
王海艳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去小孩子嘴巴里抠,小孩子可比一个伤患灵活多了,一个猛子挣脱了王海艳,跟泥鳅似的,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有人开了先河,一群小孩子也顾不上别的了,彼此递了个眼神,一拥而上。
王海艳摁下这个,抓不住那个,被一群孩子气的抓耳挠腮嗷嗷直叫。
郭林氏站在旁边磕边果看热闹,见江溪提着糖走过来,忍不住提醒道:“这女的是之前天天往聚成阁跑的那个姓王的吧!饴糖可不便宜啊,这回她指定要跟你一战到底一决雌雄了。”
“……大姐,你这是去哪学的成语啊?你是看着我像雄的还是她像?”江溪毫不在意地笑道。
“无妨,我跟她之间,早晚要有个结局。”
且不说之前王海艳对原主做过什么,就从江溪醒过来开始,王海艳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江溪的雷区蹦迪。
江溪早就算好了,就算最后炸不死她,也得给她来个终身残疾,一辈子再也抬不起头在旮旯村撒欢的那种。
郭林氏吐出一个边果皮,有些好笑道:“这女的也是不长眼,惹谁不好,非要惹你。”
“不过听说齐河王氏现在很看重彩石镇这边,要往聚成阁派一个内家子弟,王氏的内亲子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一那人也被这娘们拉拢了,你可得小心一些。”
王大缸和王小二都被流放了,王氏要重新派人这事江溪倒是听说过,可至于来的人是谁,她并不关心。
反正只要跟她作对的,来一个她打一个,来一对她揍一双。
见郭林氏满脸无奈,江溪忍不住挑眉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这怕那的可不是你的风格啊!行了,饭点快到了,我得回去了,不过之前说好了,今天我可得借你家大厨一用的,不能不舍得啊!”
“舍得,咋能不舍得呢!”
郭林氏看着江溪的意气风发,最终只默默低下了头,只是在江溪没注意时,郭林氏的眸中一闪而过的尽是担忧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