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末,北河省境内,小岭村
青枝绿叶的覆盖下,一座独立的农家小院坐落其中,在绿色的映衬下,两个人影若隐若现,仔细打量在宽敞的院落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左右腾挪,拳脚横飞,一套拳法打的虎虎生威。而坐在一旁老农打扮的老者,看上去颇有些奇怪,双眼禁闭却给人一种他能看到东西的感觉,不时的咂嘴点头,仿佛真的能看到似的。
“爷爷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学这个,我不要学,太累了。”一套拳法打完,那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瘫坐在地上,像小孩子似的可怜巴巴的望着灰白头发的老人哀求到。
那老人紧闭双眼,从身后抽出一根纤细的柳条,眼皮都不带抬的,精准的抽在那男子身上,喝骂到:“李沧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偷懒,当年我和师傅走江湖的时候,吃的苦受的罪比你这不知道难了多少,刚刚入门你就喊苦,我这一辈子的心血都在你身上,快起来,继续练。”说着手中的柳条又是一下落在男子的身上。
那柳条纤细无力,虽然精准但落在身上一点也不疼,也许是李老头下手轻也许是李沧挨打多了不在乎了,虽说不疼但是李沧还是配合着哀嚎几声,免得真惹的爷爷生气。
李沧从生下来就和爷爷生活在一起,他从来没有见过父母长什么样子,也从来也没有听爷爷主动提起过父母,小时候练功太苦了也时常会抱怨几句,“要是我爸妈在肯定不会这么对待我”。
换来的是爷爷无尽的沉默,紧随其后就是一顿柳条炒肉,打的李沧抱头痛哭。半夜李沧起夜的时候总能看到院子里醉醺醺的爷爷手里握着酒瓶,满脸泪痕的喃喃自语。因为年龄太小,自己也听不懂爷爷口中的该来了,时间不多了,来不及了,到底什么意思,不过到是能听懂爷爷最后喝晕前的那几句国骂。
这也导致了李沧从小没有输过骂战,上到九十岁的老头下到刚会说话的小孩没有不怕李沧的。再加上他的功夫也不是白学的,全村有一个算一个,动手打不过,动嘴骂不过,大家乡里乡亲的看李沧没爹没娘,也都让一步,造就了李沧小霸王的称号。
李沧配合着爷爷哀嚎几声后,也不急着起身,依旧瘫坐在地上,侧了侧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望着爷爷问道:“爷爷,你说咱练的这神打之术,电影里都曝光过,是封建迷信,是走江湖骗人的把戏,除了能强身健体外,也请不来神,啥用也没有,你还叫我练他干什么,再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虽然我在村子里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大家乡里乡亲的没人当真,真的打坏一个,你看看咱家的家底够不够赔的。再说了现在什么最厉害,枪炮啊,我练得再厉害,还不是一枪被撂倒的货,还有啊咱练的这是什么玩意啊,没有跆拳道帅,也没散打酷,还不如…”李沧越说越来劲,完全没发现爷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李老头阴沉着脸,站起身来一脚踹在李沧的屁股上,给李沧踢出去一米来远,李沧妈呀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捂着屁股嘴中还是不停的叫嚷到:“李老头你下黑手,呸…不对你下黑脚,在偏上一点你老李家就断子绝孙了你知道吗,你这么对我,小心以后小爷不给你养老送终。”
听到这话李老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挥舞着手中柳条招呼过去,这次李老头可是下狠手了,握着柳条的右手手腕里外翻动,柳条看似轻飘缓慢,可任凭李沧左移右挪怎么闪躲,依旧会被柳条抽中,柳条挥舞间发出的阵阵破空之声仿佛都在教育自家孙子。
李沧被这一顿柳条夹肉打的哀嚎连连,这次可不是装的,被柳条抽中时疼,刺骨的疼,过后就是痒,钻心的痒,挥舞着双手左右格挡袭来的柳条,虽然被抽的疼痒难忍,但嘴里还是叫嚣着:“老李头你不讲武德,搞偷袭,欺负我一个二十岁的小同志,希望你耗子尾汁,哎呦…妈呀…轻点…”
李老头被李沧一番话搞得苦笑不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双眼依然紧闭,手中动作不停,教训道:“少犯贫,不好好教训你一下,你个小兔崽子不知道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有多珍贵。”
“哎呦,爷爷饶命啊,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李沧赶紧求饶,双手抱头蹲坐在地上,也不在躲闪,一副任君摆布的模样。
李老头见这个场景,也不在鞭挞李沧,毕竟是自家的孙子,再说了要是把跟了自己十多年的柳枝弄断了该多心疼啊。
李老头将柳条别在后腰上,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老烟袋锅子,一边装烟丝一边说到:“赶紧起来,一点骨气都没有,一挨打就会求饶。”
李沧见爷爷收起柳条,站起身来,揉搓着被柳条爱抚过的地方,然后一脸谄笑的从怀中掏出火柴,给爷爷点燃了装好的烟丝。
“哪有的事,这不是跟您吗,要是外人的话,就是打死我,我也没有一句软和话。咱老李家没有孬种。”李沧抖抖手,扔掉即将燃尽的火柴,心里想到:老顽固,小爷我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等晚上非把你的酒偷偷喝光,给你兑上水。
“对了爷爷,你刚刚那手是怎么回事,明明很慢可我依然躲不过,还有打到身上都是刺骨的的疼,你快教教我。”
听到这话,李老头美美的吸了口烟,烟袋里的烟丝快速的燃尽,片刻后缓缓的吐出,白色的烟雾升腾混在风中消散。李老头轻轻的将烟袋磕打在鞋底,将剩余的残渣敲落。
“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个屁,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哩。”说着将烟袋收起,一脸正色的继续说到:“这神打之术的根本就是强身健体固本培元,没有好的身子骨,怎么能请神附体,怎么能承受的住附体之后的后遗症。”
李沧翻了翻白眼,吐槽道:“还后遗症,爷爷你见过神仙吗?人家电视台都说了是骗人的,也就你这样的老古董还相信这些。”
李老头沉思了片刻,也没不说话,转身离开走进屋里。随后一个洪亮的声音传出:“我见过,李沧你记住了,你是我神打门第七十二代传人,好好修行,早晚有一天神打之术会向世界证明,它的真实性。”
李老头话音未落,刚刚还晴朗的天气,忽然间变了脸色,一阵凉风吹来,远处黑色的云彩伴随着风声出现在李沧的视野中。
屋子里刚刚坐下的李老头,低声细语到:“祂们就要来了,李沧你要加油了。”那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一丝细缝,一道白色的精光闪过,随后归于平静。
“要变天了。”李沧难得的一脸正色,快速跑出门外,看着自家山坡下一片参差不齐的房屋群落大声喊到:“打雷了,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喽。”声音之大让人无法想到是从这个瘦弱的身躯中发出的。引得村落里狗吠声此起彼伏,随后几个豪放的大妈声音回击而来:“兔崽子,皮痒了,鬼叫什么。”
李沧一脸满足之色,贱贱的表情要是被李老头看到,估计又少不了一顿柳条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