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很冷,外面的街道上却是热闹非凡,萧浪来到街上,想融入这繁华的闹市。
正好是晚餐的时间,萧浪就走进了一家热闹的面馆。
这是一家长安城里最常见也是生意最好的羊肉汤面馆,面馆前的一根木桩上还挂着一对羊角,来往的客人无不往这里多看上两眼,因为这对羊角太大了,萧浪从来没有见过比它还大的羊角。
店里坐满了人,还有人正在排队等着,萧浪也跟着排队的队伍。
好东西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不过这代价值没有人觉得它不值。忙了一整天的汉子们难道休闲,大口的喝着羊汤,嗦嗦地吃着面条,仿佛白天的劳累早已随着这嗦嗦声远去了,幸福就在这其中。
萧浪不觉地流了口水,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
这是豪华饭店里不曾见的场面,还有何事比这更加令人动心的吗?
等了片刻之后,终于坐了下来,热腾腾的面就摆在面前,萧浪却没有动,因为,他看见面馆的门前正蹲着一个孩子。
破烂的衣物已经遮不住他的身体了,卷缩着的身体微微抖动着,看上去很冷,是他冷还是自己冷?
萧浪忽然想到从前的自己,自己不也是过过这样的生活的吗?流浪在烟花繁华之地,热闹非凡的街头独自一人流浪,世上还有比这个更冷的事吗?
萧浪端起自己的面走到小孩身边,把热腾腾的面汤递过去道:“给你,喝一碗热腾腾的面汤暖暖身体。”
小孩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浪,他试探地问:“给我的?我没钱。”
萧浪道:“我请你,不要钱。”
小孩退缩道:“我不欠别人的人情的,我还不起。”自卑中带着强烈的自尊,萧浪不觉双眼已经湿了。
萧浪:“我不要你还,白送给你的。”
小孩一听,立刻端起碗哗啦啦地吃了起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曾几何时,萧浪也是如此过来的。
萧浪又要了一碗面,此时,热闹的人们慢慢地离开,吃饱了喝足了是该回到温暖的家里去了。
面馆卖的不止是面,还有酒。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总是能找到酒,除非在死人堆里。
这种小面馆里的酒有一股说不出的辛辣,就像是艰苦的生活,辛辣后又有一丝丝的甜,萧浪很喜欢这里的酒,他决定要把酒壶装满,还要再带一坛回去放着,越多越好。
没有一个酒鬼会嫌自己的酒多的,谁都想越多越好。
面馆的伙计正在收拾着地上的污秽杂物,老板眉开眼笑地算着账,还有一个厨子正在封火。这个小小的面馆就要三个人来忙活,看来老板的生意真是很好。
这时候,面馆里已经只有萧浪一个人了,其余的人已经陆续走完了。
往日这个时候老板已经关门了,今天生意好,所以老板高兴也没有催促萧浪,任由他慢慢地吃。这时,一个带着斗笠黑巾蒙面的人走了进来,此时还有生意上门,老板当然高兴了,又吩咐厨子煮面,原本封闭的火又燃了起来。
黑巾蒙面的人走到萧浪的对面坐下,萧浪正在喝酒。
萧浪刚喝完,那人道:“你已经中毒了,三个时辰内必定死。”
萧浪当然不信,看着眼前的人,弄不明白他的来意,是过客?还是专门为了他而来的?
萧浪道:“你可知道在一个酒鬼的酒里下毒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那人道:“当然知道,所以,我没有在你的酒里下毒,我是在面里下的。”
萧浪不信,他和庄驼子了解过毒药的习性和味道,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任何的毒药的味道。
萧浪道:“说吧?你找我为什么?不要用这下毒来恐吓我。”
那人笑了笑道:“你不信也罢,总之今天你一定要跟我走一趟。”
萧浪也笑道:“那你得等我吃完面再说。”
那人等,萧浪吃,萧浪还没有吃完,那人也在吃。他吃面时蒙面的黑巾还在蒙着,他用左手轻轻地掀起黑巾,露出嘴巴和下巴,然后慢慢地把面条递到嘴里,看上去别扭极了。
萧浪问:“贵姓?”
那人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自己是谁就好。”
萧浪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人,来请人居然给被请的人下毒,还不告诉别人他是谁?
萧浪笑道:“那你说我是谁?”
那人道:“萧浪,萧萧易水的萧,流浪的浪,你是萧易水的儿子。”
萧浪道:“若是我不和你走呢?你想干什么?难道真要给我下毒?”
那人道:“你真的中毒了,不信你看看自己的脉搏,是否有一丝丝的红色。”
萧浪不信,虽然不信但是他还是看了一下左手的脉搏,果然有一丝红色,萧浪大惊,他想不通。
那人又道:“你是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中的毒吧!我告诉你,毒是下了羊汤里的。”
萧浪道:“不可能,羊汤的味道没有一丝异常。”
那人道:“那我因为我的毒药和羊肉一个味道,一般人根本就分不出来,除非是尝过我的药物的人或者真正的美食大师。”
萧浪从来没有听过还有这样的毒药,若是自己真的中的毒,怎么还不发作呢。?
萧浪想着想着,突然眼前一黑,好像天璇地转一般然后什么也看不见了,接着头又晕乎乎地,他使劲地摇摇头,可是头部沉重地像是有千斤重,再接着他想站起来离开此地,但是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
“不要挣扎了,没有用的,这是我专门为了抓你而配置的毒药,世上除了我谁也不知道怎么解。”
萧浪还想挣扎,但是,他的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越是挣扎头也就越沉,慢慢地,萧浪陷入了昏迷。
那人一笑,深深的眸子里带着骄傲的神色,看着面面相觑的老板和伙计,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丢在桌上道:“不要随便乱说,否则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说完,他把萧浪抗在肩上就走了出去,他抗得一点也不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