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了,都到岸了!”柳静脸上鄙视的表情显而易见。一会功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变得太快,让人瞠目结舌。所谓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本想看看独孤南如何力压群雄,没想到他反被别人一掌劈了下来,失望的心情何止柳静一人。
“没事吧?”幽倩关心道。还好有她出手,不然独孤南就有可能掉入岩坑内。
“谢谢倩姐,我没事,不过…”独孤南满脸担忧的看着空中击斗的身影。刚才那大汉解决了独孤南后,转向浮雕,欲出手之际,一道剑芒向他驶来,虽然是背向于他,但哪一个高手不是眼观八方,心眼合一。那大汉手中旋即立显一根狼牙棒,与其脚下的那根无二,他双手紧握那把柄,挡于身前,四周浩气凛然,看来他是想硬抗这一击。
“砰!”剑芒撞击在气墙上,颤动不已,深深的凹了进去,直逼心脏,但始终无法划破气墙,触碰目标。大汉眉头紧锁,脸庞上两根经脉不住颤抖,像是非常吃力一般,其身子已被远远的击退,脚下的狼牙棒不断的和空气磨擦,火星四射,烟雾寥寥,力求停顿身体。
“是你!张含,你这小人竟暗算我。”大汉咬牙呖骂。他俩本就有过结,但没想到张含如此卑鄙,使出暗算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即使这一招自己处于下风,但心有不甘。
那叫张含的并没理会他,而是杀向飞升上来的人群。移形换影,张含的身影就像有无数个那么多,同时出现在浮雕的周围,驾御着一把长剑,马不停蹄的击杀敢于夺宝的人,一掌一剑,声声惨叫,飞和跃本就是两个范畴,那些为了宝贝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一个个从空中勋落下来,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
现实就是那么残酷,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不死也算他们够幸运了。这也并非说张含心存仁慈,只是这里面隔着一个连张含也不敢惹的幽倩,让他心存顾虑罢了。
“张含拿命来!”大汉呐喊,将周身气劲聚集于手上,狼牙棒致命一掷,幻影如同真实一般,冲破一切阻碍,破空而去。张含也没闲着,在空上下左右的跳动,恰似舞剑一样,一道道剑芒游刃而出,迎面敲打在那狼牙棒上,声声惊心,“乒乓”声连绵不断。
张含见无法阻止狼牙棒的攻击,于是横剑向前,脚也在自己的剑上急速的跑动,剑气凝聚一点,剑尖与狼牙棒撞击在一起,但并未出现想象中的巨爆声,只是“嗖”的一下,将那狼牙棒切成两半,追向大汉。百米的距离,眨眼就至,剑与棒交织在一起,两人面对面怒瞪对方,眼神间如同水火,冷光交杂。一场势均力敌的决斗,两人互不相让,膀臂互相碰撞,在分开那一刻,大汉一掌印在张含肩上,而在张含仰身飞离那千钧一发之时,一脚踢在大汉的胸口之上,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两人皆是口吐鲜血,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渐渐的坠落,最后弄得两败俱伤。
洞穴宁静一时,无人喧哗、叫嚷,也没有人再去夺宝,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激不起半点波纹。躺地的躺地,张望的张望,还有老态龙钟站着的,其内气氛一时比较滑稽。先前的鹬蚌已经重伤失去价值,但为何鱼翁还是不肯出现,难道还有鹬蚌出现,还是鹬蚌就是鱼翁,或是鹬蚌在等鱼翁?
所谓鹬蚌相争,鱼翁得利,众人的猜疑,优柔寡断使得场面陷入空前的境界。聂云风内心无比紧张,当独孤南脱出有六道之火那一刻起,他原死了的心,又死灰复燃。他内心无比渴望自己能够得到那把宝刀,就算他前世不擅长使刀,那不打紧,他可以重新修炼,他很自信的对自己说着,因为一把宝器、灵器或者神器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可以和他的生命相提并论。
一把好的兵器能够在同一个境界提升几个层次,如果是一把神器的话,提升一个境界也不是不可能的。聂云风面无表情,眼神却很涣散,内膛对狮王刀的炙热,势不可当,脑绪中狮王刀的画面清晰可见,还有一张张灿烂的笑脸,两样交织在一起。前世的仇恨,他已懒得去想,渴望在这一世里能一家团聚,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就此而已,他已经知足了。现在他只能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出手,一击即中,那样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幽倩在这种情况仍然悠然自得,好象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般,其眉目之间搀杂那种打趣的笑意,更显得她别树一帜,她后面两个婢女面他色,好象对任何事物都不放在眼里,一生只为忠心的守护一样。左元放自始至终都是最神秘的一个人,关于他的信息,其他人都是一无所知,他本人不说,其他人也不好问,但他行事、说话古怪有时候也让人摸不着头脑。他这刻轻松、悠闲的神情比幽倩有过之无不及,双手环抱着腰,满脸笑意的打量着每一个人,不知他在搞什么鬼。
独孤南则是心有力而气不足,如今的情况是他出手最有利的时刻,但现在他的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心里无比沮丧,暗恨自己太过粗心大意,一时的冲动竟成了别人眼中的小鱼小虾,小打小闹。
“你怎么了?”柳静可算是洞内最无聊的一个,没有任何私心的她,只为跟随聂云风而来。刚才的那一番打斗,实在让她过足了瘾,动荡的体内,无时无刻不想发泄,但得到教训的她,心存顾虑,只好将那股气憋在心里。空寂的气息,搞得她心神不定,顾头顾脑,无意间发现独孤南面色苍白不说,浑身颤抖,脸冒粗汗,她不经疑问。
“天啊!终于有人发现我了!”独孤南暗呼。他已经快支撑不住,右手里的六道之火快冲破他的镇压,侵入元神里吞噬,他自己又不好意思求救,暗自和六道之火叫劲,他算是到了崩溃的边缘。柳静的这句话,是他平生中最好听,也是最让幸福的一句,他此刻终于发觉原来她也不是那么“可恶”。
几人回过头,终于发觉他的不对。
“怎么了?”幽倩关心道。
“我手臂中还残留着六道之火,超出我的想象,我已无法控制它。”
“那你不早说,逞什么能。”幽倩啐道。他们相识不久,但关切之心显于言表。幽倩纤手一挥转,一团气焰出现在手掌中,轻轻的按下,一张玉手缓缓的印在那虚汗淋漓的手臂上。柳静等人的观望下,过了好一会儿,幽倩又将一双秀眼闭合,月眉紧蹙,看样子事情十分棘手。
“倩姐,别白费力气了,灰气对六道之火毫无伤害,我们再怎么努力驱使,它都无动于衷,一点反应都没,最多也只能阻隔它一时。”良久,独孤南无奈的叹息。
“怎么会这样,这六道之火竟如此厉害,好象对万物都有一种免疫之力。”面纱之中穿来无力之声,幽倩已使尽全力,但丝毫无果,身子有些虚弱的她,略向后倒,还好有她的两个婢女急时扶持。
“不是吧!倩姐姐,连你都不行,那独孤南怎么办?难道等死吗?”柳静面色焦急,搀扶着独孤南,两眼汪汪的看着幽倩,随时都有哭出来的可能,甚至忘记了自己还讨厌她来着。独孤南心底触起一圈圈涟漪,没想柳静对他怎么好。
聂云风也没想到,平时调皮捣蛋的小丫头如此注重感情,她两人才相识不到两天,他有些感叹柳静至情至性的性格是好是坏。聂云风回过神,严肃道:“我来试一试。”他自己也没十足的把握,不过目前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独孤南肯定的点了点头,他心里也知道,现在能救他的,只有聂云风一个人。
幽倩诧异,连自己都不行,他为什么还要试,而独孤南为什么又要让他试?柳静连连点头,像是极为鼓励的样子。左元放兴趣茂然的绕着聂云风看。
聂云风伸过手,握在独孤的手上,两手微微的一颤,肉眼不见的地方,聂云风的手掌出现一条条像针一样的东西——聂云风将他取名为“血之力”〈血的力量或是生命的力量〉,渗透到独孤南的臂膀之中。那些凌乱的六道之火遇到那血之力,就有如小孩子见到母亲那般,安静的依附在上面,任由他摆布。
眨眼的时间,聂云风收功完毕,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如此顺利和迅速。柳静见聂云风睁开眼睛,急忙问道:“聂云风怎么样,还有得救吗?”
聂云风独孤南二人相视一笑,聂云风淡笑道:“死不了!”
对于柳静的口不遮拦,独孤南毫不介意,“大小姐,托你洪福,我死不了!”
“啊!你不用死了,呵呵,那当然是我保佑你的啦。”柳静的话惹得几人大笑。
幽倩惊呀的说不出话来,这聂云风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本事,不过她没问,只是轻轻扶嘴笑道:“没事就好,没想到聂云风你比我还厉害。”
“聂兄,我独孤南欠下你一条命,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说的那么严重,大家朋友一场,说多了就变味了。”
“哈哈…”
谈笑之间,一如平常,无人轻举妄动,聂云风凝聚心神,一阵思量,看来是出手的时候了。
聂云风回过头向几人说道:“我上去看一下!”
“小心刀上搀杂的其他火焰。”独孤南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聂云风道。
“小心!”柳静知道他会去,能做的只有鼓气和担心。
聚气一跃,十多米的距离,只是弹指间的事,一个前翻,聂云风脚掌立于狮背之上,周身被他的气劲包裹着,血之力也在不断的排斥那些六道之火,毕竟体内太多六道之火的话,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也只能步步为营,见机行事。
底下的人,两眼直盯着聂云风的双手,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见他双手紧握着虎头刀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缓慢,众人都为他提起了心眼,柳丫头紧紧抓着胸口的那块兽皮,口里不断的念着“加油,小心…”目不转睛的盯望。此时聂云风心惊胆战的,一眼也不敢望下看,巨大的龙卷风在四座石雕带动下不停的旋转,而自身所受到的热气,更是下面的好几倍,百丈深渊下面,滚滚岩浆滔滔不停。
聂云风强吸一口气,精神力和灰气聚集在一起,“刺”的一声巨力磨擦,一把灿烂夺目,光华横溢的长刀出现在众人的眼球之中。
“啊!好厉害啊!成功了!他成功了!”柳静欢快的高呼,望着聂云风高举长刀,威风的样子,她惊喜若狂,一生只为他而悦。
可是…
聂云风突感眼前出现什么东西,精神高度集中,也无法察觉前面是什么。他手一痛,刀已经不在,胸口被人粘着拍了数十掌“摧心掌”,口中狂喷鲜血,内脏筋骨也被尽数摧毁,衣衫震成粉末,飘散在空中,最后他的肩膀上被重重一压,软弱无力的他,犹如空中飘滚的落叶渐渐地从风之口飘落,自始至终他都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何人所杀。
呆了,柳静等人,目光已经完全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