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某女捧着大半碗粉葛鲫鱼汤嚷道,“喂,我可不可以不喝这个汤?”
司眀羽抬头,看着她嚣张的样子,又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冷冷的说道,“不可以!”
施珍颜并不死心,又大声说道,“那我喝完汤可不可以出去玩一小会?”
“不可以!”
又是一声冷冷的拒绝,耳边又听见她聒噪的声音,“哼,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那我可以干什么?”
施珍颜嘟着小嘴生气的看着司眀羽,很不领情的把那粉葛鲫鱼汤放在桌上,司眀羽俊眼看着她,摇了摇头,这几乎是每天必演的戏码,自从她怀孕到现在,每天!
无奈的拿起桌子上的那碗汤,“来,张嘴!”
施珍颜笑嘻嘻的坐过去,让你嚣张,平时对我趾高气扬的,本姑娘的肚子争气,就拿这个孩子来压你,施珍颜乖乖的张开嘴,估计自己再得色司眀羽就要生气了,一滴汤很不配合的从她嘴角流出来,嘟嘴道,“都流出来了”
司眀羽烦躁的拿起丝帕又温柔的为她擦去,听见施珍颜不满的说道,“司眀羽,都多少次了!你这伺候人的功夫一点也没长进”
“我能勉为其难的伺候你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在这挑三拣四的!”司眀羽深深瞪了一眼施珍颜,真是一个不知足的女人。
施珍颜乖乖的闭嘴不说话,看着司眀羽认真的样子,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盛夏,天已经很晚了,司眀羽与施珍颜站在琼玉湖前,静静的看着这盛夏美景,满湖盛开的荷花一望无际,朵朵清莲像是出浴半裹的美人,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
施珍颜在白天不能出来,只能深夜时由司眀羽陪着出来走走,为了掩人耳目,司眀羽将所有消息封闭,他与施珍颜一事不能让母后知道,更不能让天下人知道,一朝太子与一介宮婢必是与天下人相悖,这就是世俗!
施珍颜看着天上的星星,多久了?她真的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太阳了,白天只能在偌大的太子殿中感受淅淅沥沥的阳光,她甚至忘了被阳光照射是什么样的感觉。
转身看着司眀羽,笑道,“明羽,你这样是不是金屋藏娇?”
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抬手将她几缕碎发抚到耳后,戏谑道,“我的太子,宫是金屋,你却不是那陈阿娇”
‘哼’,施珍颜不悦的别开眼,脸上浮现出不开心的表情,陈阿娇当了皇后却连个孩子都没有,自己可是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司眀羽看着她别过的脸,脸上泛出极为宠溺的笑容,低头说道,“金屋藏娇也只不过是一时之宠,你知道吗?颜儿,我倒是愿意做那明孝宗,一生只爱你一个女人,也只娶你一个女人”
迷人的情话,是杯毒药,一杯女人都愿意喝的毒药!
转身,双臂环绕着他的颈,目光看着他那深潭般的眼,还有那脸上宠溺的微笑,轻轻踮起脚,贴上他温热的唇,辗转缠绵。
夜幕中假山后隐隐藏着一个黑影,将这一切看的真实,又极快的隐去消失不见。
“明羽,等到明年盛夏荷花满湖时,我就在这万花丛中为你池中一舞”,施珍颜直直的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司眀羽宠溺的看着她,殊不知这个人、这句话却成为了他此生心中最深的伤……
翌日,皇后拖着一身朱红色凤尾长裙来到太子、宫中,没有任何通报直接进入了太子‘宫中,进殿后就看见了司眀羽和施珍颜正在用餐,司眀羽一手拖着汤碗,一手拿着调羹,施珍颜则是背对着进来的一行人,看着司眀羽停住的目光,嚷道,“喂,为什么停了?”
隐隐发觉司眀羽的表情不对,转身看着殿门口的皇后,这是她第一次见皇后,却深深被她身上那种威严所震慑,一张精致绝美的脸,端庄中透着几分妖娆,一身朱红色长裙,精绣着火色牡丹花,头上的金镶玉凤冠一双凤眼像是审视天下一般审视着她与司眀羽。
良久,听到那极具威严的声音,“皇儿,你不该!”
责备、失望、愤怒,像是各色杂墨交织,施珍颜微微一颤只觉得手心沁出一层密汗……
司眀羽同样是审视着皇后,如深潭般的眼像是一睹密封的墙让人看不出一丝漏洞,施珍颜在那目光之余,心里无比坎坷,事到如今她不怕死,只是她不想让孩子死。
如死般沉寂了一段时间,司眀羽紧紧握住施珍颜的手,转身笑着看着她,满脸柔情,声音无比温柔道,“来,颜儿,跪下”
看着他那令人安心的笑,施珍颜也紧紧握住司眀羽的手,脸上泛出淡淡坚定的微笑,与司眀羽一同跪下,司眀羽说道,“母后,该与不该,世事已定,还请母后成全!”
一双凤眼轻眯,施珍颜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像是她的眼中钉般,面色冰冷声音如灰,“皇儿,母后可以成全你,天下人可以成全你吗!”
天下?司眀羽苦笑,颜儿与天下有关系吗?没有!若是有那便是天下人附加的条件,也就是天下人给帝王的枷锁。
“二者若非要择其一,皇儿愿舍弃天下!”声音平静的像是秋水一般,美人?天下?不如负了天下,司眀羽将施珍颜的手握的更紧。
施珍颜怔怔的看着司眀羽,为了自己他愿意放弃王位?如墨玉般的眸子瞬间含满了泪水,声音哽咽道,“皇后娘娘,您不要责怪殿下,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以死抵罪,可是……”
施珍颜抬手覆上了自己的肚子,一滴晶莹的泪水重重的滑落,心如揪痛般说道,“奴婢怀了殿下的孩子,恳求皇后娘娘能留孩子一条命”
‘哼’皇后喉中发出一声冷笑,眼神狠绝的看着跪着的女人,声音讽刺般说道,“一个贱婢也配怀上皇家的孩子!”
几十年的腥风血雨,施珍颜在皇后眼中也只不过是一只小蝼蚁,转眼看着司眀羽,事到如今她仍是以为司眀羽只是年少玩心太重,年少不通世事,年少不知真正情爱。
然而正是年少才会如此深情,才会认定就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