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珍怡看着司眀羽阴沉的脸,不禁感到害怕,尤雪识那个贱人现在提梅侧妃分明就是在落实自己的罪名,便苦求道,“殿下,臣妾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定是……”施珍怡看看尤雪识,骂道,“定是这个贱人伙同瑾依来陷害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施珍怡顿时感觉眼冒金星,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嘴角溢出的鲜血挂在她雪白的皮肤上,也足以显示出司眀羽的愤怒,司眀羽捏着她的下巴,眼神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狠戾,“陷害,谁会用自己的孩子来陷害别人,就算这次是陷害,那梅侧妃呢?你真当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吗?”
施珍怡有些呆呆的看着司眀羽,他竟然打了自己,她甚至有些不相信,她想不到司眀羽竟然会打她,九年,他从未对她发过火,而今天为了那个没有调查清楚的罪名,他竟然会打她,有些慌乱道,“殿下……”,施珍怡拽住司眀羽的衣角,哭诉道,“殿下这次是错怪臣妾了,姐姐泉下有知定会为臣妾叫屈的”
司眀羽看着那一身血色红裙更觉得刺眼,这么多年她在王府里横行霸道自己都不管不问,哪怕是杀了自己的孩子,看在她是颜儿的妹妹上,看在那张与颜儿一模一样的脸上,自己狠心不管,可是现在她竟然还不罢休!
同样的一张脸,自己太纵容她才会如此放肆!司眀羽心中更是厌恶,重重的甩开她的下巴,怒道,“你还有脸提你姐姐!你哪一点及你姐姐!”
施珍怡看着司眀羽那满脸厌恶,而那眼神分明是对着自己,所有的恩宠在那一瞬间都化为乌有,怒吼道,“我没脸提姐姐,我哪一点都不及姐姐,所以我做了她九年的影子!”
司眀羽看着她的样子,活像是从地狱出来的厉鬼,失去的平时那种温柔妩媚,司眀羽甚至恨她顶了那张与施珍颜一样的面容,厌恶道,“现在你连做她的影子都不配!”
施珍怡听着那恶狠狠的声音瘫坐在地上,一滴沉重的泪灼烧着她的心,她抬眼看着那个坐在凳子上冷漠的男人,眼中充满了绝望,撕心裂肺道,“殿下,我又何尝不是爱了你九年,可是我却做了姐姐九年的影子,你的哪一分爱是真真正正给我施珍怡的呢?我不配做她的影子,你以为我想做她的影子吗!”
司眀羽一双如夜鹰般的眼看着她,冷冷的说道,“那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我就当怡颜殿是颜儿的坟墓”
‘啊’又一声穿心的痛苦声,司眀羽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将这个毒妇押回怡颜殿,什么事情等瑾依无事再说”
毒妇?施珍怡被拖出去是脸上挂着苦苦的笑,毒妇?自己确实是毒妇,可是我是为了谁才变成毒妇的,九年,我何尝不是尽心尽力的让你欢心,我到底是那一点比不上姐姐?又是那一点比不上现在的瑾依?你又何时宠爱过施珍怡?
竟然没有一丝挣扎,施珍怡就那样被拖出正殿,或许是一切终于成灰了。
司眀羽看着里殿里进进出出的接生婆子,听着那一声声越加凄惨的叫声,终于忍不住起身,阔步向里殿走去,尤雪识看见忙拽住他,“殿下,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进的”
司眀羽满脸阴霾,一双深邃的眼满是冷意,尤雪识弱弱的放开手,心底生起另一丝担忧或是心痛,施珍怡是施珍颜的影子,那么这个瑾依又是谁的影子?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地上的铜盆里都是血水,司眀羽看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人,一阵揪心的痛,额头上粘着几缕水湿的发,苍白如樱花的唇瓣像是涂了层灰,司眀羽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那指甲已经深深嵌入到肉里。
瑾依感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乏力的挣开眼,眼中映出一个男人,但却是那样的模糊不清,好像是司明宏,明宏,明宏?是你吗?是你回到我身边了吗?她忍着剧痛弱声说道,“明宏,是你吗?”
明宏,司眀羽看着她那满含泪水的眼,是把天下的水都含了进去吗?心口又被划了一刀,自己又何尝不想是她的明宏?温柔道,“是我,我在呢”
“明宏,我好痛!”瑾依泪眼模糊的看着那个男人,那样模糊的脸她好想看清可是她看不清,那优美的轮廓好像是蒙上了层薄雾,纵使她在努力也像是雾里看花,那身上的味道好熟悉,真的好熟悉,是明宏回来了?
嘴角扯起一丝微笑,对,是明宏回来了,慢慢感受那手中的温暖,瞬间将自己冰冷的心暖化,又像是给自己注入了一股力量。
自己要生下这个孩子,自己与他的孩子!
又一阵剧烈的疼痛,瑾依牙齿咬着嘴唇溢出点点鲜血,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撕裂般,无法忍受的痛,可是她心里清楚,为了这个孩子自己不能放弃,拼死的使劲,她只听见一声孩子的啼哭,身子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再也没有任何力气。
昏去的最后一刻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面貌,是司眀羽!
“出去!都给我出去!”施珍怡疯狂的将桌上的东西摔在地上,殿内跪着十来个宫女,都吓得瑟瑟发抖。
“娘娘,您别气了,娘娘,殿下他只是一时生气”堇色小心在旁边劝说着,抬眼瞥见施珍怡脸上四指手印宣起,嘴角还挂着鲜红的血迹,样子是触目惊心。
“滚!都给我滚!”施珍怡随手将一个杯子狠狠仍在一个侍女脸上,顿时那宫女的额头流出滴滴鲜血,其他人面面相觑,便只得慢慢退出去
堇色看着施珍怡肿起的脸,低声说道,“奴婢去为娘娘拿些药来”
偌大的怡颜殿瞬间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施珍怡慢慢的安静下来,耳际回荡着司眀羽绝情的声音,‘现在你连做她的影子都不配!’‘我就当怡颜殿是颜儿的坟墓’,一句句像是尖刀利剑般刺痛着她的心。
多少年的王府生活,哪怕是再乏味无聊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自己何尝不是爱他的,自己并不比姐姐少爱他,这么多年他爱过自己吗?没有,连梦中呓语叫的都是姐姐的名字!
一滴滴晶莹的泪滑落,那种苦涩的味道又有谁明白?自己不想做姐姐的影子,所以自己烈焰红唇,所以自己一身红衣,可是有多少次情迷意乱之际他竟说,颜儿,你怎涂了红唇?
每分每秒,自己都只是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