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微微亮,瑾依与清颜就回到的亲王府,沐玥早已经为她们收拾好东西,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吃食,也够她们吃上个几天了
送饭的奴才还是照例送来饭菜,自然不是什么好菜,瑾依看看轻笑,还好自己早做打算,不然还真是吃不下去
清颜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隐隐中有种别样的味道,平常人是觉察不出来了,她走进用筷子拨拨,果然在菜中看出一丝微样,眼神中有些深邃
瑾依见她看的出神,便以为她是想吃那饭菜,叫道,“清颜,看什么呢?”
清颜脸上有些不自在的笑笑,嘟嘴道,“没有,这送来的饭菜是越来越不好了”
瑾依将昨天拿回来的吃食放在桌上,笑道,“就算他们不送,我们也不用怕了”
清颜笑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瑾依只顾着摆放东西却也没有看见
一连几天,天天如此,亲王府里送来的东西,瑾依为掩人耳目只是拨掉了一部分,其实她与清颜谁都没有动
怡颜殿内施珍怡正一脸慵散的躺在榻上,身边的侍婢正小心的给她修着指甲,那葱白的手指很是纤细,大红的指甲更显的皮肤白嫩,就像是白雪上滴了几滴鲜血,虽美艳却让人不寒而栗
旁边的侍女堇色说道,“娘娘,瑾夫人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施珍怡表面不作声,心中有些想不通,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放了多少?”
堇色低声说道,“足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是奴婢放少了也应该有些动静”
施珍怡摆手让修手指甲的侍女下去,想想,堇色做事一向稳重觉得不会是剂量少了
见施珍怡不说话,堇色又小声说道,“会不会是饭菜太差,她们没有吃?”
“这都多少天了,就算是送过去猪食她们也会吃的”,施珍怡凤眼轻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根本就没有怀孕,所以她吃了也没什么反映
堇色俯身说道,“娘娘,您的意思是?”
施珍怡眼神中透出冷意,“或许那贱人根本就没有怀孕”
堇色有些吃惊,想想说道,“可是大夫看过了啊”
看过了,施珍怡冷笑,“那本宫就再看一遍”
朝阳殿内,尤雪识手持书卷,正在用心的读着书,那纤细葱白的手指与黄色书卷形成了鲜明对比,默念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嘴角微笑,闪过一丝怅然,那样含情的眼神竟蒙上了层薄雾,粉嫩的嘴唇虽然如玉刻般精致,脸上施了淡妆,举止大方,仪态端庄,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她的侍女纸鸢从殿外进来,看到她如此,淡笑道,“娘娘何苦念这样伤感的诗”
见她进来,也淡笑,“同感罢了”
“诗中的女子怎比得上娘娘,娘娘与殿下可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呢”纸鸢说道,轻轻将她的书收起来
尤雪识苦笑,自己又怎比得上诗中的女子呢,她知道可以说出‘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样的言语,自己又有资格说什么呢
纸鸢见她这样伤心,“殿下只是年少,终有一日他会知道娘娘的好的”
尤雪识听见她的话,脸色马上变了,嘴角淡淡的笑意也骤然褪去,有施珍怡在,恐怕殿下是不会识得自己的好了,“有什么动静吗?”
纸鸢方才只顾劝慰尤雪识,竟一时将自己要说的话耽搁了,轻附到尤雪识耳边说道,“这几天都在瑾夫人的饭菜发现了一些红花残沫”
尤雪识轻笑,她果然是个急性子,这么快就下手了,不过那丫头到也是个走运的
纸鸢轻声问道,“娘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孩子没什么事,她还是会出手的”尤雪识悠然的坐下,眸子也不似刚才,二十三四的她此时竟像是一个三四十深宫妇人
“如果能在此事上抓住她什么把柄,那殿下……”纸鸢说道
尤雪识轻笑,司眀羽对她是怎么样的,自己还会不知道吗,别说就是这一个孩子,就是多两个孩子,也没办法把她推下去,何况施珍怡做事缜密,又有司眀羽的袒护,便更拿他没什么办法,“这次我会尽力保全她的孩子!”
纸鸢不解,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尤雪识的样子便也不敢多问,只是静静的退下,却又被她叫住
“将那只白玉簪子给瑾夫人送过去”
纸鸢只应道‘是’,便退下,找到那支白玉簪子包好,便来到了瑾依的寝殿
瑾依的寝殿自是无比寒酸,也没有什么通报的人,看见瑾依时,微微行礼,“瑾夫人,我是正妃的侍女纸鸢,宫里新赐了一支白玉簪子,我家娘娘看与瑾夫人气质相宜,便差奴婢给娘娘送过来”
瑾依自然是不认得什么正妃,看她面色和善的样子,便淡淡微笑说,“那请纸鸢姑娘替瑾依谢过娘娘”纸鸢微微笑笑,转眼看见瑾依桌上的饭菜,便道,“这帮奴才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给夫人送来这样的饭菜,莫不说夫人还怀着孩子呢,就是一个才人也不至于是这样的”
瑾依听见,看了看纸鸢的样子,那气势倒不像是平常的奴婢,想来应该是正妃身边最得意的侍女,依旧笑道,“瑾依本就不是什么富家女子,如此这样已经是很好了”
纸鸢看见瑾依这样说,倒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女子,嘴角一抹笑意,语气却有些气道,“瑾夫人刚进府不久可能是有些生疏,可不能惯着这帮奴才!唉,我家娘娘近来身体不好,这王府的琐事自然就多交给施侧妃管理,不想,亏待了瑾夫人”
瑾依听出这话里有话,这王府的女人啊,真是个个都是有几年道行的,“都是自家姐妹怎么能说是亏待呢,不过瑾依还是多谢娘娘照扶了”
纸鸢也将自己该说的话说完,便笑着行礼离开了,瑾依看着那一抹莹橙的背影,看来就是自己不想争什么也有人找上门来啊
清颜看看纸鸢离去,小声说道,“夫人,纸鸢姐姐的意思是施侧妃是故意为难我们的?”
瑾依看着清颜小心翼翼的样子,问道,“这纸鸢是什么来头?”
“这纸鸢姐姐是正妃的贴身侍女,是正妃随嫁过来的丫鬟,平时待人可是好呢!”清颜甜甜的笑笑
瑾依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受过她的恩惠才会如此,看一眼那大红的杜鹃花,问道,“清颜,你多大了?”
清颜不知道瑾依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还是回答道,“奴婢十八岁了”
十八!瑾依默念,多好年龄,如果是在外面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吧!她在这王府就像是这大红的杜鹃花,空空的就这样开着没有一人来看,浪费了大好的青春时光,却连一声悲叹的声音都不能留下
怅然道,“我听你说过你是八岁进王府,如今十八,应该是十年了”,淡淡微笑道,“可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清颜听见瑾依这样说,眼光划过一丝难受,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而后像是没心没肺笑道,“奴婢这样丑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
瑾依知道她又在自卑,可是想想这样也好,在这样的王府里,有喜欢的人只不过是白白相思罢了,没有喜欢的人反倒过的自在
又看了一眼那繁盛的杜鹃花,那样的红做成嫁衣不知是怎样的美丽呢,不由叹气,便乏累的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