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沐风往事
沐风回到房中是发现司明启正在房中，像是在等自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见到沐风回来，别有深意的看着他，良久，才开口说道，“沐先生，这是去哪了？”
沐风以前也常常出去，只不过时间很短，最近几天总是出去，而且很少回来，有时候甚至夜里也不回来，司明启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沐风放下剑，坐下，“二皇子在我房中等那么久就是问这个吗？”
司明启见他平静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沐先生最近如此反常，难道我不该问问吗？”
沐风抬眼看着他深邃的眼神，知道他是多想了，淡淡说道，“鄙人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二皇子的事，也请二皇子不要多疑”
司明启直视了沐风好久，像是要从他眼中找出答案，很久，他嘴角牵出意思微笑，“没有多疑，只是关心一下沐先生”
沐风跟司明启跟了八年，若是以前他是什么性子，自己最能看出来，但是就是近两年他越是感觉司明启心思缜密，越来越多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沐风越来越觉得司明启像脱缰的野马，自己再也驾驭不住
次日，沐玥与沐风刚吃完饭，沐玥想想还是问出了口，一等二十年她不能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沐风，能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吗？”
沐风看了看她，她还是问出了口，看来自己是瞒也瞒不住，他不想让她知道当年的事，可是她等了二十年自己还有什么权利瞒她
当年我离开你来到京城，一开始也是走投无路，所有人都避谈我沐家一事，一开始与我爹曾经较好的好友也不愿意见我，不是支支吾吾就是用一些钱打发我让我隐姓埋名不再调查此事，我用心潜伏多年，终于将我家的事调查出来
说道这里沐风眼中有些异样，是愤怒，是恨，当年是有一封密函投给皇上，可若真是密函，人们怎么会都知道，只不过贼喊捉贼罢了
贼喊捉贼？沐玥听到这里看着沐风，“你的意思是说……？”
“我沐家人自开国来为他南征北战，打下这片基业，到我爹时，更是统领二十万大军，晚年我爹退居江南，放弃兵权，皇上看我沐家势力雄厚会对他产生威胁，所以才痛下杀手，诛我沐家！”
沐玥听见是一阵胆顫，她想不到沐家的事竟然是皇上一手操纵，虽说是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合情合理，沐家当年在江南谁人不知，可是沐将军已经放弃兵权，皇上还有必要这样做吗？帝王心，真是狠如蛇蝎！！
“既然是这样，你这么多年都上哪去了？”沐玥问道，倘若一切都是皇上，那沐风还在干什么？
沐风眼中带着恨意，声音低沉，“我沐家为他尽忠了那么多年，他竟然这样，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沐玥看他是一种从没有见过冷漠，自己甚至有些害怕，他是当年的沐风吗？自己总是隐隐觉得他在筹划什么事，“沐风，你究竟在干什么？你既然一直都在京城为什么不来找我？”
沐玥想起之前自己好像看见过他，他总是暗暗观察自己，但是又不肯见自己，不然沐玥楼的招牌那么大，他在京城怎么可能不知道
沐风看着她有些激动的神情，心疼道，“月儿，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我什么都没有怎么有脸回来见你！”
沐玥听见沐风的话，心里顿时一气，他是这样想自己吗？自己就是为了他的荣华吗？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沐风，“沐风，是你看错了我还是我看错了你！你怎么忍心，让我苦等二十年，我要的如果是那些，你以为我还会等你吗？”
沐风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他知道她不是为了那些，可是自己是真的没脸来见她，走过去将她抱住，“月儿，是我对不起你，可是这么多年我是真的不敢面对你！”
良久，沐玥镇定下来，她是真得累了，真的厌倦了这市井生活，她也不想在与沐风计较这么多，那千疮百孔的心也想不了这么多了，她拉住沐风的手，恳求道，“沐风，我们走吧，回到属于我们的江南小镇，再也不管这世事了”
沐风将她的疲惫看在眼里，可是自己怎么放弃，二皇子现在实力最雄厚，连太子都被废除了，假以时日他肯定会登上皇位，那时自己的辛苦都没有白费
沐玥看见了他眼中的迟疑，“你到底在筹划什么事？”
沐风看着沐玥的眼，认真道，“月儿，我答应你，等二皇子登基还我沐家清白之后，我们就一起离开”
二皇子登基？“你在暗中辅佐二皇子？”
沐风点了点头，“三皇子被贬去封地，太子被废黜，这正是拥立二皇子的好时候，而且二皇子手握重兵，时机一到，必可以登上皇位！”
二皇子司明启，沐玥在京中十几年对这个人却不熟悉，只是在近两年才略有耳闻，传言他心狠手辣，生性多疑，沐风就是辅佐他吗？沐玥想想说道，“你知道我们的女儿为什么会嫁给司眀羽吗？”
沐玥听见沐玥这样说，知道瑾依是被迫嫁给司眀羽，但是自己现在也无能无力，只有等二皇子登基以后，这新账老账才能一起算
沐玥又说道，“那你知道瑾依与司明宏的事吗？”
沐风知道司明宏与瑾依关系甚好，但是当时自己也不知道瑾依到底是谁，自己也没有在意，经沐玥这样一提才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沐玥说道，“司眀羽回京后就诬陷司明宏，司明宏被贬去封地，但是司眀羽还不罢休非要至司明宏于死地，瑾依这才设计将司眀羽废黜，司眀羽新生恨意，故意报复才会娶了瑾依”
沐风听见沐玥这么说有些不可思议，且不说瑾依一个小小女子怎会有这样的心机，就是诬陷一事，她们就整错了对象，“诬陷司明宏一事，不是司眀羽干的，是二皇子干的”
抑或者说是他一手设计的，沐风脑中有些混乱，这到底是怎么了，自己这样做竟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玥听他这么讲，也反应过来，这也就是说，瑾依找错了人，并不是司眀羽的错，这样做虽是保住了司明宏的命，但是最大的受益者是司明启，这到底都是什么事啊！
沐风知道司明启是心狠手辣之人，自己当初也是看重了他这一点，当登上皇位之后，他肯定会一一杀掉这几个皇子，而这一切也正是自己想看到的，那皇上杀了自己全家，自己就要让他的儿子们互相残杀，而且司明启在自己的指引下一直与吐番有勾结，到时候说不定司明启也保不住这万里江山，可是此时的他竟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坚决
自己的女儿既然能为司明宏做出这样的事，那司明宏死了，她必定伤心，到时候自己或许不会是那么开心，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可是绝不想再失去沐玥和瑾依，他失去了平常的那种镇静，一时间心就像是被搅动的浑水
沐玥也觉得脑中烦乱，看沐风的样子也是如此，她不明白两人本是不求什么荣华为什么还要活得这样累，她是真的累了
便恳求道，“沐风，我们放弃好不好，我们都已经四十多岁了，你以为我还能再等你几年，我不求什么荣华，不求什么名分，沐风，二十年前你要为你沐家雪冤，我支持，可是现在你的对手是皇上，我既然知道了就不愿再看见你如此，且不说是瑾依，就算真的报仇了，你的家人已经死了二十多年，我们都已经煎熬了二十多年，一切还有意义吗？”
沐玥已经泪流满面，她虽不是沐家的人，可是她为沐家做了这么多，今日说这些话，她不再有什么愧疚，她只想让沐风放弃
沐风双手扶着沐玥的肩膀说道，“月儿，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下就会成功了”
沐玥看着他焦急的眼神，她知道他已经被仇恨蒙蔽的双眼，“沐风，你知道吗，瑾依怀孕了，她肚子里是司眀羽的孩子，你认为司明启登基之后会放过他们吗，就算到时你把瑾依就出来了，那孩子呢？司明启若是他自己登上皇位，到时候发生什么瑾依与我都不会怨你，可是若是你一手辅佐他登上皇位，到时候瑾依不会原谅你，我不会，而你又能原谅自己吗？”
沐风一愣，自己能阻止司明启杀瑾依，那能阻止他杀瑾依的孩子吗？不能，沐风心中答案是肯定的，那瑾依会原谅自己吗？自己已经欠她们母子太多，怎么能再次伤害她们，自己不可能原谅自己的
沐风也有些激动，“你当时为什么要让她搅进帝王之争！”
沐玥看着他，又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心痛道，“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等你这二十年！！”
沐风看着她流泪的样子，麻木的心抽痛着，沐风，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怎么能让你心爱的女人这样心痛，你为什么这么没用！
那现在该怎么办？放弃？那是自己筹划十几年的事情，那样就能洗刷沐家的冤情。坚持？沐玥已经等了自己那么多年，她是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还有瑾依，自己唯一的一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