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依看着面色平静的沐玥,她甚至还悠闲地喝着茶,若不是岁月锤炼,谁又能将过往说的这样平淡,良久,瑾依开了口,“所以你就是当年的楚江月?”
沐玥笑笑,微扬的嘴角,妖艳的像株红色罂粟,“是也不是”
瑾依明白她的意思,她确实是当年的楚江月,只是时过境迁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她了,瑾依想想还是说出了口,“那当年那个孩子呢?”
沐玥听见瑾依口中说出的话身体顿时一愣,霎那间的表情像是僵住,眼中像是蒙了层薄雾,孩子?孩子?沐玥摸了摸她的肚子,她曾无数次做过这个动作,“我是一个恶毒的女人,我不配当娘”
瑾依看着她的样子,这就是她视自己如亲生但却不肯让自己叫她娘的原因吗?可是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瑾依还是好奇的问出口,“那他……”
沐玥苦笑这可是她自己铸就的恶果,苦笑,“我在舞乐坊卖了身,她们怎么可能让我怀着孩子,更不是让我教什么跳舞,唱曲,一切只不过是骗沐风而已。一帖红花,我翻来覆去痛了一天一夜,可是身体上的痛怎么能与心里的痛想比,那可是我与沐风的孩子,是沐家唯一的血脉,我是没有办法啊!我甚至能感觉到孩子的哭声,她说‘娘,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娘,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沐玥已是痛哭流涕,顷刻间像是把自己多年的痛苦都哭出来
瑾依走过去,轻轻将她揽在怀中,自己想不到在那坚强的躯壳下竟是这样千疮百孔的心,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自己,自己又能承受了这么多吗?
良久,沐玥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似是苦劝,似是哀求,“瑾依,我跟你说这个,也单是不想让你走与我同样的路,你明白吗?”
瑾依看着她满脸的泪水,自己知道她的良苦用心,可是自己不能放弃,“姑姑,若是再给你一次选择你还会走同样的路吗?”
沐玥看见了那个眼神,自己心里顿时清楚,无论是什么都阻挡不了她。女人,为什么都在做着同一个选择?飞蛾扑火,原来并不是想像凤凰一样浴火重生,而是想用自己小小的身体熄灭那凶猛的火焰,尽管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可还是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沐玥的眼神顿时像死寂的夜一般,没有一丝光亮,她已经一无所有,如今再失去自己她该怎样面对余生?瑾依握住她冰凉的手,“姑姑,我答应你,事后我只要是能活着,我们就一起离开这个地方,你也不等你的沐风,我也不等我的明宏,我们一起离开”
“瑾依,别忘了你说的话!”沐玥知道自己阻挡不了她,可是自己还是得帮她,罢了,自己的苦自己吃,谁也改变不了
沐玥楼今天晚上装饰的如同座宫殿般,所有女人换上了她们最美丽的衣服,都画着精致的妆容。酒水免费,服务半价,沐玥楼老板沐玥的生辰,瑾依姑娘亲自献舞。城中不少人都拭目以待,自从瑾依那一夜之后就再也不舞,如今又可以一睹仙人风采,城中自是人尽皆知
瑾依坐在铜镜前慢慢梳理着头发,沐玥推门进来了,“下面一切都很顺利,今天晚上的客人特别多,沐玥楼今天要是出事,估计明天全京城都得知道”
瑾依点点头,“那五皇子和七皇子呢”
瑾依看着铜镜中沐玥将一支火红色的珠钗插入自己的发髻中,火红色的玉石发出美丽的光泽,“放心吧,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瑾依点点头,“你快下去吧,他来了告诉我一声”瑾依打开镜前一个精致的盒子,一股很浓郁的香气传来,这香料是调制销魂香的原料,连女人闻了都会感到一种眩晕,瑾依忙关上盒子,但身体里还是感觉到一种火热
亲王府的王福子昨日去沐玥楼时就已经听说了沐玥楼要大庆的消息,而且一向对自己爱搭不理的绛云姑娘昨日也是眉眼传情。太子这几日正是在家里闲着没事,不如趁此机会正好自己还可以省些钱,想到这里王福子脸上露出令人厌恶的微笑
司眀羽正在房中无聊着,一个小妾不由分说的就腻在怀里,嗲里嗲气的撒娇道,“太子,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都好久没有看人家了”
司眀羽一脸无奈,又哄到,“怎么可能呢?本太子现在事务比较多嘛,乖,你先回去,我有空就去看你好不好”司眀羽想想这女人多了也不好啊!一不高兴就哭哭啼啼的,真是麻烦!
“不嘛,这大晚上的您还有什么事啦!”小妾嘟着嘴,左右甩着司眀羽的袖子
司眀羽正在想借口。看见王福子进来,咳嗽了两声,小妾不舍的松开,一双凤眼怒瞪着王福子,来得真不是时候,行了礼,不情愿道,“那太子可不许骗我哦”
“不骗,不骗”司眀羽哄到,见小妾走了,一屁股做到椅子上,“唉,真是烦人”
王福子笑笑,满脸恭维,“那是太子您愿意让她烦,您要是不让谁又敢呢”
“何必跟一个女人较真,哄哄就是了”司眀羽看他嬉笑的样子,说道,“什么事?”
王福子露出猥琐的笑,“爷,这都看出来了,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今天沐玥楼大庆,您要不要看看”
司眀羽一听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没什么好事,是不是又看上什么妖精了”,见王福子笑笑,想想明天就是父皇出宫祭祀的日子,今天实在不易在出去,“改天吧”
王福子也知道皇上祭祀的事情,但是还是说道,“爷,沐玥楼今天打出招牌说是酒水免费,连姑娘的价钱都少了不少呢”
司眀羽不在意,喝了口茶,“本太子又不缺钱”
“小的知道,不过那个叫瑾依女的,她今天要跳舞,她可是很少跳舞的,爷不想看一看”
“瑾依?”
王福子见司眀羽迷惑的样子,补充道,“就是上次弹琴那个,太子可还记得?”
司眀羽放下杯子,瑾依?想起来了,带着面具那个,想必脸伤已经好了,自己还真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走,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