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儿按照母亲生前的叮嘱,一路向西跑,出了城门继续向西,穿过树林,听到一声声狼嗷,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不敢停下,不敢回头,就这样一直跑直到精疲力尽的摔倒,直到闻到混着杂草的泥土味。
她真的跑不动了,就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睡着了,说是睡着了,更准确的应该是昏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精致的雕花大床上,床上铺着柔软的床褥,身上盖着丝滑的被子,头枕着柔软的枕头。
李凝儿转头看向屋子,这是一个比原先的宫殿还要大许多的屋子。
她掀开被子走下床,低头发现自己穿着奇怪样式的纱裙,一块淡粉色的百褶布围在胸上,用一根浅蓝色绑带固定住,绑带系成蝴蝶结的样子,肩膀上披着一层薄纱,薄纱的腋下部分有一扣眼扣在绑带上,不至于一走路就滑下来。
她警惕的观察环境,往前走有一纱帘,走出去有一案几,旁边是放满了书本的书柜,再往里有一屏风,屏风后有一及膝茶桌,茶桌上有一香炉,徐徐有烟。
突然,门被推开了,吓得李凝儿钻入屏风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小心的并没有拆穿她,只是停在了屏风的外面。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你的母亲可是李雪儿?"中年男人问道。
“......”
李凝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看到的是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衣袍上面用金线绣着张牙舞爪的龙,男人留着胡子却并不长,更多了一份沉稳,剑眉星目。
她走到书桌前,提笔写道:“你是谁?这是哪?”
“这里是楚乐国,我是这里的皇帝,我叫李政。”
“我叫李凝儿。”李凝儿写道。
“你的母亲可是李雪?”李政问道。
“我……不记得了。”李凝儿写道,她也确实没有说谎,她真的除了自己叫李凝儿以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天李凝儿晕倒在楚乐国城门旁边的树林里,正巧属于楚乐国皇帝李政的狩猎区。
楚乐国皇帝好弓箭,每每一早都会到树林狩猎,狩猎完经常会下马望向树林的东边,一站就是许久。
李凝儿昏倒第二天也正是这样被李政发现的。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凝儿,像!实在是太像了!
他颤抖着双手将李凝儿抱起,带回宫里,命侍女给满身泥泞甚至有血渍的孩子更衣,侍女更衣完成后将衣服里掉出来的李字腰牌拿出来交给了李政。
有了这个腰牌李政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个李字腰牌天下只有一个,因为腰牌上李字下面的“子”字没有那一横。
当年李政只知道最小的也是最疼爱的妹妹李雪为爱所困,具体对方是谁李政不论如何盘问,李雪都未透露半句。
李雪尝试过结束自己的生命,白绫挂上房梁,最终因为不甘心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开楚乐国。
临行前李政给了李雪还是太子时期的贴身腰牌,那是已逝的太子妃亲手所刻,因与太子无子嗣,又不能伴太子一生一世,太子妃伤感的故意没有刻下李字下面那一横。
“雪儿,这个腰牌哥哥视如珍宝,你要替哥哥保管好它......”
李雪接过腰牌深深的看了李政一眼,转身便穿过树林往东跑去。
“皇上?”
“皇上?”
慕将军慕辛发现今日皇帝下棋走神尤其严重。
李政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我没事老慕,今日扫了棋兴,咱们改日再来过。”
“哈哈哈哈,原来她是个哑巴,你们快来看!”后花园亭子里下棋的皇上和慕将军,谈话被闹哄哄的一帮娃娃打断。
李凝儿自被封为格格后,本住在温霜殿鲜少走出殿门。
她每日上午接受太医的医治,而后是教书先生教导,下午学习作画和舞蹈。
李政怕她整日学习闷得慌,特意和皇后商量着带她来后花园和其他阿哥格格们一起玩儿,哪知却弄巧成拙。
大家早就看这个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新格格不顺眼了,受尽了优待,还一副高傲模样,不但不领情还谁都不理。
他们故意借着玩儿马跳整蛊李凝儿,马跳就是,准备一个半人高的木头小马驹,孩子们排队跳过去。
今天的小马驹却只有三只腿,少了的那只腿正好在视线死角,而李凝儿当然是排在第一个。
她内心里是渴望伙伴的,为了融入大家,她全力跑出去。
快到木头小马驹的时候她伸出手在马背一撑,小马驹倒了下去,因为速度快,她下巴磕在了马腿上,疼的眼泪直流却没有一声惊叫,有的只有小马驹倒地“咚”的一声。
就这样大家围过来嘲笑她,她害怕极了也委屈极了。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拉起了李凝儿,小手的主人干干净净,十岁上下却尤为沉稳,一双单眼皮的狗狗眼更显得不好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