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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最后的最后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我所有的抵抗也再没有什么意义,洛晴抱着小茹已经开始转冷的身体低声哽咽着,齐田的脸色也开始渐渐变得惨白,看来也是命不久矣。

刚才的爆炸估计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相信很快这里就会被监视包围,可我知道齐田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绝不会有逃出生天的可能,他要做的不过就是对我和洛晴疯狂的报复,然后再同归于尽,这段时间里我们是不可能有被救援的可能,即使有,相信齐田也不会让我们活到那个时候。

“说吧,你想怎么玩。”我也放松了对齐田的警惕,坐在已经开裂的茶几上,望着他,“你尽管说,我陪你就是了。”

齐田一只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引爆器,脸上透着狰狞的笑容:“你们俩不是一直相爱么,你当年救他,他现在又回过头救你……真让我恶心,今天,我就要看一出相爱相杀的戏码。”

“那你说说,怎么个相爱相杀的戏?”我故意拖延时间,齐田的伤口一直没有止血,相信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休克。

“别废话,你知道老子的意思!”齐田说着又按下一个按钮,紧接着就是一声爆破的轰鸣声,巨大的吊灯在摇晃中摔的支离破碎。

“别激动……”我怕他现在这种精神不稳定的状态按错按钮,我和洛晴会直接失去活的机会。

“快点!”齐田的嘴角也开始渗出血液,出气声也越来越大。

我点点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洛晴的肩膀,她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眼神中透着一丝恐惧,回头望着我。

“来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拉着她的手来到齐田面前,将手中的匕首递给洛晴,“别做傻事,我们俩现在只能活一个。”

洛晴看着齐田手中的控制器,又看了看我递给她的匕首,她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

犹豫着抬起头,洛晴深呼一口气,似乎想要恢复平静,可她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似乎还没能从小茹的死亡中抽离出来。

“别怕……一会儿我下去陪她,路上她不会孤单。”我笑了笑,伸展开双臂,“来吧。”

洛晴轻咬朱唇,眼神微微向坐在一旁的齐田身上瞄去,我则连忙微微摇头让她不要起这个念头,此时的情况她是根本不可能抢在齐田按下按钮之前结果他的,与其同归于尽,我更想让洛晴活下去。

洛晴明白了我的意思,小手握紧匕首却迟迟不行动,我能看到她眼神中的挣扎,我过于用力地握着刀,以至于整个小臂都在颤。

“没事的,洛晴,这么多年,为了我你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这一次,让我也在你面前当一次英雄。”我平静地望着她的眼睛,此刻我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恐惧,也许是之前伤痛的麻痹,也许是这么多年感情的沉淀,也许是一直求而不得的疲惫,让我完全不惧怕死亡。

“杨尘……”洛晴终于深吸一口气,“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你们之间的感情,我认可了。”

洛晴笑着缓缓举起匕首,她的眼中饱含泪水,却毅然决然:“你之前一直说,你知道她的选择,可现在这一刻我才渐渐发现,我似乎也明白了她的选择……没有生命,就不会有爱,可真正的爱,却又高于生命……这,真是个有意思的世界啊……”

齐田看到这一幕,笑个不停:“既然做出选择了,就动手吧,我会遵守承诺,放过另一个。”

洛晴走到我面前,泪水顺着面颊滑落,跟我轻轻拥抱了一下,同时在我耳边说:“杨尘,我没办法替她做任何决定,而我也会永远相信你们,怎么选,你们自己决定吧。”

洛晴此刻突然说出莫名其妙的话让我瞬间失神,而就在这一刹那,她推开我狠狠地举起刀刺向我的胸口!

这一个瞬间,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齐田疯狂的表情,洛晴缓缓下落的匕首,她眼中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我似乎也听见了她最后的一句话:“杨尘,永别了!”

我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直到此时我才感到一直以来困扰着我的那种无形的压力消散了,这个世界变得安静而和谐,我不再迷茫,不再困扰,虽有遗憾,却不再后悔。

时间大概过了二三秒,我疑惑地睁开眼睛,却看到洛晴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她努力地压低声音,却依旧痛苦的难以起身,同一时间我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想通了这其中的所有原由。

结合之前我跟洛晴在一起的经历,我知道她偶尔要伤害我的时候就会头疼难忍,而这也正是洛晴口中所说的让洛女侠重新主导身体的关键,像是一种排斥反应,正常情况下洛晴的主人格精神力量更强大,只有在我受伤害的时候洛女侠的人格才仿佛得到某种力量,在努力地保护着我。

而刚刚洛晴对我告别,并不是要杀死我的意思,而是借着这种手段来重新唤醒洛女侠的人格,她是要消灭自己!

“我会永远相信你们,怎么选,你们自己来决定吧……”、

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耳旁回荡着,我也终于明白了她的用心,看着已经恢复了神智的洛晴,我微微弯下腰,将她扶起来。

“老公……”洛晴抬头望着我,笑着,“变帅了。”

“老婆……”

终于,洛晴变回了洛女侠的身份,只是居然是用的这种方式,我在喜悦的同时又感到无尽的伤感,洛晴主人格的消散,我们刚刚才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却马上又要迎来生离死别。

齐田自然是不知道洛晴人格的秘密,他只是催促着:“快点……游戏继续……”说完,他开始咳血,已经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老婆……我真的很想你,可现在……”我指了指瘫在一旁的齐田,“我可能马上就要死了,但你要记得,这么多年,我一直深爱着你,不曾改变。”

洛晴望着齐田,抿了抿嘴唇,随后拉着我的手,笑了笑:“齐叔叔,好久不见。”

听到这话,齐田明显一愣,随后怒吼着:“别跟我耍花样,再墨迹咱们就一起死!”

“那就一起死吧!”洛晴缓步走到齐田身前,扯下一段被刀划开的布料。

“你想干什么!”齐田用尽力气牢牢地拿着遥控器,“你再动我就按了!”

此刻的洛晴也跟以前大不一样,少了一些少女的天真,多了一份成熟与知性,或许是人格相互融合的关系,她是我眼中最熟悉的那个人,却也变得有一点点陌生。

“你流血太多,会死的。”洛晴也完全不怕他同归于尽,自顾地说着,“我帮你包扎伤口,就算咱们三个一起死,你也不必在死前过的这么痛苦。”

我呆呆地望着洛晴有序的动作,随即也身子一软坐在茶几上,望着眼中充满血丝的齐田,苦笑着,谁都没有想过,最后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所有人一起死……说来,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

双手沾满鲜血,洛晴总算帮齐田包扎上了伤口,可我明白,即使这样,他也坚持不了几分钟了,小茹的刀刺破了他的内脏,不仅仅是眼前看到的伤口,内脏出血这么久,想必也要停止运行了。

洛晴忙完这一切,转身坐到我身边,望着我,眼中充满了爱意,随后轻轻地吻了我一下。

“游戏继续,你们俩,还是要死一个。”齐田的眼皮已经开始往下搭,仿佛随时都有闭上的可能。

洛晴笑着,抱住我,对齐田说:“要么都死,要么都活,我们不选了,齐叔叔,你选吧!无论是什么样的选择,我和杨尘都会接受,总之……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齐田望着我们,咬了咬牙,却半天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直到他开始吐血,这才缓缓张合了两下嘴唇。

“既然这样……那就……”

齐田握着遥控器的手举了举,随后无力地垂了下来,控制器也顺势掉在地上。

我连忙起身将控制器拿走交给洛晴,随后摸了摸齐田的鼻息,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了。

我和洛晴四目相对,她微笑着抱紧我,而我也将头埋在她的肩上,紧紧地抱着她。劫后余生,相信我们都会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团圆。

洛晴搀着我打开别墅的大门,刺眼的阳光照的我一阵恍惚,花园内许多战士已经埋伏就绪,看到我们走出来后,他们打了一个手势,随即分批冲进房间。

将炸弹的控制器交给他们的队长后,我跟洛晴一起被送往最近的医院接受治疗,而望着别墅内永远都不会再苏醒的小茹,我的眼泪这才缓缓流了下来。

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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