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5年,蜀汉,成都,入夜。一行三十余骑骑兵疾驰在城郊,身后旌旗上呼出烈烈的风。
到了城下,永安门门将李求验过令牌,不敢怠慢,急忙放一行入城。旁边副将不解的问:“来者何人,怎如此焦急?”今年二十二岁的李求扶了扶腰刀,道:“是中护军吴懿。”副将惊道:“吴懿?不是才被将军派到汉中去了吗?怎么突然回来?”
李求不耐烦的瞅了一眼副将,低声骂道:“蠢货,你不知吴夫人快要生产了吗?将军特地招吴子远回城,以安夫人之心。”
副将恍然大悟:“原是如此,看来将军对吴家的宠信要更上一层楼了。”
李求“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在马上疾驰的吴懿心里十分高兴,去年主公刘备刘玄德入住西川,吴懿第一时间投诚,刘玄德以示恩宠,就娶了他寡居多年的妹子,没成想,过两个月就怀了身子。此番无论生下的是男是女,都有利与吴家在蜀中的安稳,若将来刘玄德得了天下,吴家更是可成为新的豪门。
“最好生下的是女子。”吴懿又想道。“如今刘玄德有长子刘禅,关云长和张翼德以及荆州系众人都支持刘禅为世子,若妹子生了男孩,蜀中众人势必会极力鼓动,让吴家卷入世子之争,若胜了还好说,若不胜,则又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想到这里,吴懿脸色又阴沉起来,但随即又开朗起来,“妹子还没生,我想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成都城极大,从城门弛马到刘备的府邸得两盏茶的时间,但也许是心中有事,吴懿快马加鞭,竟用了一盏茶就到了,粗粗整理后,他望见一位白袍将军在立在门前,连忙拱手作揖“拜见子龙将军”。
赵云回礼:“吴将军,快快请进,主公和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吴懿抹了抹头上的汗,低声问道:“敢问子龙将军,夫人已生了吗?”
赵云皱了皱眉,回答到:“还未,子远不要担心,主公已经请了成都最好的稳婆,肯定一切顺利。”
吴懿颔首。
二人穿过中门,到了后宅。只见天空明月高挂,宅中树叶交织,丫鬟们脚下生风,一位高大的华服中年人立在堂前,冲二人挥手,吴赵两人连忙作揖,“拜见主公。”
刘备宽和的笑笑:“子远你回来了。”
吴懿堆起笑容,正要问安。忽然夜空中传来一声巨响,三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紧接着一股红光从天而降,满城顿时如同白昼,一盏茶功夫,红光散去,又恢复平静。
刘备定下神来,看院子里众人神魂颠倒,慌作一团,喝道:“慌什么,快去看看夫人如何?”
众人皆醒,丫鬟连忙入房查看,也怪,一声婴儿啼哭传出,稳婆出门道喜:“恭喜刘使君,夫人生了个公子,母子平安。”刘备露出喜色,正要入房内时,忽然眉头一皱,停下脚步,淡淡吩咐稳婆道:“你且照顾好夫人和公子。”对吴赵二人道:“子龙,你去请军师到书房去,顺路也叫上孝直。子远,你且替我守护好夫人。”
吴懿面色平静,拱手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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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书房,赵云持枪立于门口,屋内刘备居中而坐,诸葛孔明与法孝直左右而坐。
刘备询问道:“今夜请孔明与孝直来,是有一事相询。”
诸葛亮与法正连忙躬身道:“愿为主公分忧。”
“刚刚吴夫人诞下一子,天现异象,不知是祸是福?”
诸葛亮捻须不语,法正迟疑一下,道:“恭喜主公,昔日高祖雷电晦明而生,光武赤光满室而生,今三公子生,有响雷红光,此必为天佑我大汉是也。”
刘备喜道:“果真如此?孔明也是如此看吗?”
诸葛亮迟疑说道:“吾夜观天象,帝星莹动,确实主汉兴贼亡,此确乃吉兆也。但此星光芒太盛,过刚易折,过盈则亏,恐非长久之象。”
刘备慌道:“这可如何是好?二位可有破解之法。”
法正道:“孔明言之有理,不如从名字入手,破天地气运之锁。”
诸葛亮赞同道:“不如给公子起名为永,且不用拘泥于常理,现就定下字公寿。”
法正颔首:“善!”
刘备点头,呼出左右,传令道:“吴夫人所出,赐名永,字公寿。”
左右尊令,自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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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吴夫人处。
吴懿抱着幼儿,隔着帘子,与吴夫人话着家常。
吴夫人不解的问:“刘使君为何不亲自来看孩子。”
吴懿安慰说:“妹妹不必挂心,估计因孩子天生异象,使君心中不安,去问计于两位军师了。”
吴夫人忧心道:“万一两位军师认为此乃凶兆怎么办?”
吴懿笑笑:“不会的,孔明君子也,且孝直为东州士,会为我们说话的。”
果然,前院传令人,在门口传话道:“吴夫人,吴将军,刚刚使君大人和军师定下了公子的名字,名永,字公寿。”
吴夫人道:“知道了。”吩咐左右按照惯例发下赏银。
吴懿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自语说:“永儿,抱歉,不是舅舅不争,而是此时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