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镜对刺客向来狠毒。
看徐若若气喘吁吁,瑟瑟发抖,黎镜丢起衣服,人落地,那衣已完美的穿好了。
徐若若何尝吃过这苦楚,此刻只感觉侵入呼吸道的空气变成了锋利的刀片,差不多要将自己肺叶割开了,她胆怯的后退,恨不得凭空消失。
黎镜盯着水雾里的她,若有所思,“什么人差你来送死的?他们没告诉你朕武艺高强吗?”
“咳咳咳……”
徐若若来不及解释。
黎镜却听到了心声,【狗男人,谁刺杀你啊,我会不自量力刺杀你?我这不是阴差阳错进来的?】
黎镜愕然。
最近这是怎么了啊?
为何频频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聪明一如黎镜,早确定这声音是徐若若的心声。
但为何他忽的有了这异禀?
而除徐若若,其余人的声音却都听不到,此事让黎镜百思不解。
他飘然靠近徐若若,半蹲在他面前。
那双幽暗的双瞳内席卷过飓风,这眼刀让人不寒而栗,徐若若撇嘴,“人家好心好意来伺候陛下,陛下却这般对待我?”
她幽怨的责备着,清澈的眼内蕴出委屈。
自政治联姻达成后,两人鲜少见面。他是乾坤殿内一呼百诺的真龙天子,她是未央宫中伤春悲秋的可怜牺牲品。
宿主和皇上关系纯洁到不可思议。
黎镜之前鲜少关注徐若若。
在他看来,她不过冢中枯骨罢了,他甚至怀疑宿主徐若若是不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行尸走肉。
毕竟在两人为数不多的会面中,他几未见过她笑。
此刻他半蹲在徐若若对面,盯着那双清眸。
“你准备刺杀朕,皇后,色乃刮骨钢刀,更何况这些个陌生女孩,朕更是敬而远之,你失手了。”
“哎呀,”徐若若一骨碌起身,质问:“我什么时候谋刺你了?”
“刚刚!”黎镜垂眸,眼神不怿。
徐若若不怒反笑,“妾身为何要行刺您?如今正因您神目如电辨伪存真,才有了我平反昭雪的一天,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我为何又要杀你?”
“那你为何来这里找朕?”
黎镜调侃她。
他忽的发现,皇后居然是个伶牙俐齿的人,“之前朕怎么没发现你如此巧舌如簧?”
“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妾身一本正经的活着,日日殚尽竭虑提心吊胆,满以为谨小慎微就可保全自己,哪里知晓到头来……”
黎镜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朕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事不是我做的,这不是过来感谢你?”徐若若强颜欢笑。
黎镜低眸看向她。
少女窈窕姣好的身躯前凸后翘,此刻徐若若又刚刚从水中出来,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更显妩媚魅惑。
【看什么看,臭男人,再看挖掉你眼睛!】
该死的,他怎么又听到了这声音?
黎镜斜睨了一下徐若若,“感谢也没必要以身相许,亦或者说,多年了,你始终在等今日。”
就在此刻,几个白目的侍卫从外面闯了进来。
大家这才意识到温泉宫内并无刺客,有的仅仅是帝后卿卿我我的戏码。
事实不尽如人意,一刻钟后徐若若被几个太监扭送了出来。
她气愤填膺,跺着脚低咒了两句,那太监吓坏了,“娘娘您说什么呢?”
“我啊?”徐若若哂笑,唇角上翘,“我祝黎镜的天下江山永固,华夏福安,祝你这狗腿子长命百岁。”
那太监嘿嘿一笑,“那就承你吉言了。”
危险期算是过去了,接下来会是什么情节?
回去的路上徐若若翻来覆去的思忖。
这本书内容设计的很巧妙,有别于一般无脑文,她用一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诠释了不少道理,甚至还针砭时弊,实乃集大成的好书。
奈何本书女主怯懦卑微,逆来顺受,是那种将三纲五常挂在嘴上的贤妻良母,正因如此,她才有了后来的灭门之祸。
倘若她自私自利,亦或感情上拿得起放得下,哪里至于闹的分崩离析呢?
这本书最精彩的莫过于前面十分之五的内容,情节紧凑节奏快,每一个章节值得挑灯夜读,但后面的剧情单薄。
当本书呈现出高开低走模式后,后面安歇内容她也就没怎么认真去看,不过一目十行浮光掠影的浏览了一下。
至于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压轴戏或重头戏,她已不感兴趣。
还在浮想呢,那太监已点一点下颌,“到了呢,娘娘。”
“知道了。”徐若若进入殿宇,青玉和红玉看主儿回来了,笑容可掬的过来迎接。
徐若若也很喜欢这俩忠心不二的丫头。
青玉能察言观色,最会见风使舵,且嘴巴甜,逻辑推理能力不错。
至于红玉,红玉忠厚老实,反应力较之青玉大打折扣,但红玉却会拳脚武功,且忠心耿耿,有这俩丫头在身边,她也感觉安全。
“回去吧。”
无计可施的她只能屈居在这里,但跑路的计划却无时无刻不自酝酿着。
将来找准机会一定要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就在此刻,背后的老太监阴阳怪气的开腔了,“万岁爷有口谕,从今日开始娘娘需禁足在未央宫。”
“禁足?”徐若若悚然回头,“他禁足我?真是岂有此理,我做错了什么啊?”
“今日在温泉宫,”那老太监对答如流,“娘娘做了什么娘娘不是心知肚明吗?这大庭广众的,老奴还要给娘娘面子。”
那老太监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
“我找他去聊一聊,皇上是有道明君,怎么能如此不分皂白?”她气场全开,准备去找黎镜。
但那老太监却唉声叹息,“娘娘,此乃非常时期,陈贵妃打入冷宫了,林奕明日就要人头落地,娘娘也受了牵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唯恐触怒了黎镜,人家会变本加厉折腾自己。
一念及此,徐若若只能点头,“禁足的期限呢?”
“这个啊,娘娘要不弄虚作假到处乱走,只怕三天五天就过去了,娘娘要还胡作非为,怕是遥遥无期了。”
听到这里,徐若若的心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