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若扫视了一下身侧那男子。
那男子是个赳赳武夫,模样……似乎有一点眼熟。
她忽而想起来,此人就是之前她查木炭时曾为难过她的家伙。
【黎镜,冤家路窄,他是个死对头,你小心一点。】
徐若若提醒。
黎镜一面咳嗽一面有节奏的拍了三下木板。
之前两人就约定过,用拍打东西那轻重缓急的声音来界定答案。
这“砰砰砰”,的音翻译出来就是“知道了。”
“我们可以走了吗?”徐若若身侧的男子小心翼翼的问。
银子也给了,总不能不让他们走?
那官兵哈哈大笑,“去吧去吧。”
但马车才走出去不远,那官兵警觉的回头,飒然下令,“带回来。”
徐若若暗暗叫苦,不可能这么快就露馅了?
面对明刀明枪的威胁,徐若若不恐惧才怪呢。
那几个士兵一点没礼貌,旁边的郎君急忙下了马车,“官爷啊,这都是陶瓷,咱们这一行是没什么暴利的,希望你们高抬贵手啊。”
“她是你什么人?”那官兵指了指徐若若。
徐若若媚眼如丝一笑,笑的风尘极了,那郎君这才知晓人家不是欲壑难填继续刁难自己,而仅仅对他马车上的女孩感兴趣。
他急忙说:“此人是我糟糠贱内。”
那官兵点点头,示意众人收起武器,马车才顺利通关。
徐若若的他们的马车进入了城门,这城门外和城门内俨然是两个世界,里头热闹喧哗,外面破败寂静。
里头四处飘曳着叫买叫卖的声音。
“冰糖葫芦咯。”
“油泼面!”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好吃的糖炒栗子……”
在这喧嚷之中,徐若若道:“稍微等等。”
那男子停下了马车,他将水囊送到了徐若若嘴边,徐若若谢绝,男子自己喝水去了,“刚刚真是太危险了,如今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越来越难了,帝京本就重农抑商,如今有这些酷吏,只要看到你马车就索要银子,今日五两银子又泡汤了。”
“妈了巴子的,我一天才赚多少啊。”
那人愤愤不平。
徐若若听到这里,问:“那索要银子的将军叫什么名字?”
“袁天霸。”
徐若若记住了,决定等会顺利回宫就处理此事。
而另一边,袁天霸率领了一群人已靠近了黎镜的马车。
看黎镜咳嗽的厉害,俩女孩花容失色。
老大依旧娇滴滴的送了手帕过去,“相公,您感觉怎么样啊?”
袁天霸后退一小步,“例行公事做检查,你们到帝京做什么去?”
那女孩已不耐烦,送了银子过去,黎镜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动作,送银子的速度很快,拿贿赂的更快,“官爷,我们这是进城去做生意,顺道儿给夫君看看病。”
“是啊,真是可怜。”旁边的少女按压了一下眼角。
那长官用马鞭挑起黎镜的衣袖看他,黎镜剧烈咳嗽起来。
“官爷,您快让我们进城去,不要耽误到我夫君无药可医就不好了,他这个病严重的很,会通过飞沫传播的呢。”
听到这里,那将军吓坏了。
等黎镜马车进来,徐若若这才松口气。
真是想不到他们居然不能正大光明回皇宫了。
此刻,那男子准备带徐若若离开,但徐若若去也纵身一跃下了马车,“我是有夫君的,我和他今日吵架了,我这就去找他。”
“姑娘,你……你……”
那青年气坏了。
黎镜看了看身旁俩丫头。
“两位姑娘,我病入膏肓,已是命不久矣,想必你们也看到了,在下就不拖累你们了,不然你们年纪轻轻还要守寡呢。”
说完后,也下了马车。
此刻耳边回荡着女孩的谩骂与男子的诅咒,还有马车的声音,叫买叫卖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觑。
“安全就好。”黎镜笑。
徐若若点头,“但目下我们如何回皇宫去?”
“这个简单。”黎镜很快就联络到了御前的大总管太监林全。
和出来的时候一样,两人更换了侍卫和太监的衣服,顺顺利利回去了。
徐若若回未央宫后将之前搜集的证据拿了出来。
青玉看徐若若回来了,急忙过去迎接。
红玉看徐若若蓬头垢面的模样,急忙让人去准备让徐若若沐浴。
但徐若若却不着急,“笔墨纸砚伺候着,快!”
青玉急忙送了文房四宝过来,徐若若一面琢磨一面描画,很快那兵工厂和军团的地理位置已跃然纸上,此刻她的记忆力还没弥散。
她将详细的地形图给画了出来,甚至于在哪里有什么地标性的东西都弄了出来,星星点点一目了然。
青玉道:“这是什么啊?娘娘?”
“这个此刻你立即送到皇上身边去,记住了,”徐若若唯恐青玉路上出乱子,索性自己将东西塞在了木盒子里头,就这还不放心,又做了伪装。
“快去快回,这可是本宫用命交换来的。”
这话丝毫不浮夸。
青玉急乎乎离开了。
徐若若安静了下来,红玉看热水已准备好了,带徐若若去沐浴了。
徐若若将一整个身体都埋在热水里,只感觉酥酥麻麻倒舒服的很。
红玉为她洗濯头发,一种原木香味扑面而来,徐若若问:“是木瓜吗?”
“回娘娘,是木瓜汁混合了木炭、桂花、皂角。”
据说这样调配出来的洗发水去屑效果不错。
徐若若只感觉浑身都舒服,蓦的又想到了袁天霸。
她沐浴的时候,黎镜也回去了,才进乾坤殿,里头的太监就迎了出来,从太监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就能看出这里出了点儿波折。
一个太监骨软筋酥,一下子跪在了黎镜面前。
“万岁爷,老奴罪该万死啊,老奴不得已之下冒充了您,最近太后娘娘一时半会就来一次,之前老奴推说您患病了身体不适,但太后娘娘不相信,非要看看。”
“这纸包不住火啊,一旦娘娘发觉您人不见了,自会调查,所以老奴起了这护体的心思。”
那太监一面脱龙袍一面哭诉。
黎镜非但没生气,反而还嘉许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