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对风景已司空见惯,“我也知道好看,但我说不出这么好听的话。”
“舅母,您很乐观。”徐若若盯着舅母。
这满面风霜的女子惆怅的叹口气,这句话却听明白了,“我是需要坚强一点的,我需要无坚不摧的力量,我需要很快的接受这一切,毕竟他去了啊。”
“舅舅以前是什么人?”
徐若若看似在搞废话文学,其实却想要从侧面了解一下这人。
舅母叹口气,脚步也沉重缓慢了不少,“他嫉恶如仇,总是喜欢给人打抱不平,你说说他,他又没能耐,还喜欢强出头,最后弄了这么个结果。”
“您不能这么说他,她是崇高伟大的。”
“但我更希望他活下来啊。”
舅母痛哭流涕。
终于,徐若若看到了她的泪水,她明白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她,急忙又道:“我们不会让他白白死的,也不会要父老乡亲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踪,昨晚我们本准备逃之夭夭,但仔细一想,这群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因此还是决定回头。”
“但、”舅母小心翼翼问:“你们有什么计划呢?他们可是千军万马,倘若你们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就好。”
“舅母放心好了。”
吃了东西后,黎镜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他准备先摸排一下,而后飞驰到帝京去找人告御状,紧跟着里应外合将只要和群恶势力给摧毁。
但此事知易行难,且比较危险,所以他准备找几个帮手来。
这群村里人被欺负的厉害,有人说什么都不情愿靠近危险,有人却自告奋勇,一圈儿下来倒拉拢了十个孔武有力的人,黎镜部署了行动后准备带大家去人家的大本营。
“他们果真会来?”
“就这群人行事作风看,应该会来。”黎镜点头。
黎镜传授了一些秘密讯号,即在危险的时候用微表情微动作或微行为来传递讯息,譬如摸耳朵是什么意思,譬如怎么样做记号等等。
大家一切都弄好,黎镜更换了戎装。
他狞笑一声,众人都被吓坏了。
“高,实在是高,活脱脱一大坏蛋啊。”徐若若笑着过去为黎镜整顿衣服。
“阿若,不如你就留在这里。”
“我和你一起。”徐若若倒不是依赖黎镜,而是她对这些事存在一种猎奇心理,且徐若若比较喜欢攻克难关,在她这里可没有半途而废四个字。
不出所料,有人来找昨晚那一群失踪的人了。
黎镜一派正大光明,“说是上面有差遣,去见陆大人去了,但却抓了十个苦力给我,此刻咱们就回去。”
“上面?”
这群人可不敢问御史台那边的事,对接的男子用炯炯大眼凝望着黎镜,黎镜刚正不阿,“阁下是?”
“我是董超的弟弟董文龙。”
“董文龙?”
那人仔细观察他,“之前为何没见过你?”
旁边的徐若若已怒不可遏,而被捆绑犹如蚂蚱一般的众人也都后怕,此刻徐若若准备提醒,结果这个问题却换来了一个大大的耳巴子,顿时抽的那人找不着北。
“你!”那人颤颤巍巍起身,准备攻击黎镜。
黎镜却躲避也不曾,“上面差我下来,你是什么角色,你能知道此事?”
那人看黎镜自有发号施令的气度,倒感觉恐怖,再也不敢乱语胡言。
见此人战战兢兢,黎镜这才道:“走了。”
那人不敢说话,带黎镜往前走。
【喂,徙宅忘妻了。】后面的徐若若急忙用心声提醒。
黎镜真是矛盾极了。
带徐若若到敌营去,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要带徐若若,但让她留在这里他更担心。
真是委决不下。
此刻徐若若已靠近。
【一起,多个人多条路多个照应?】 徐若若用心声征询,黎镜只能点点头。
黎镜回头,“这位是贱内。”
他多余的话不去说不去解释。
那人吃了哑巴亏也不敢多问,一行人离开了,翻山越岭的途中,那人安排了马车过来,徐若若和黎镜坐在里头。
“你记性好,快记路。”
黎镜说。
徐若若记忆力的确有别于一般人,马车时而朝东去,时而到南,走了许久,进入了一片赤松林,徐若若拿出了螺子黛在窗棂上摩擦了一下,顿时这螺子黛变成了炭精条一般的笔。
“这个螺子黛价值连城,真大材小用了,回京后你多送一点给我。”
“放心好了。”
徐若若画的很快,一会儿就画好了走过的路线,看来曲曲折折的确蜿蜒的很,马队迤逦往前走,很快穿越了赤松林,才到这里,徐若若就听到了丁零当啷的声音。
听上去犹如在锤击什么一般。
接着大家看到了不远处的宅院。
尽管是第一次来,但黎镜却显示出一种少见的漫不经心。
至于徐若若,她看上去也很平静。
【是军团?】
按徐若若之前的推理,这群人被抓走一定是去训练了。
但黎镜却有不同的观点。
“农人虽力大无穷,但却未必能上战场,且他们十有八九是被胁迫来的,一个个都归心似箭,想要将这么一群人训练成一个军团是比较困难的,且训练成功的人需要上战场,他们定会逃离,所以可能这里不是军团。”
“明白。”
两人结束了洽谈。
之前那人已毕恭毕敬靠近,“上,咱们这就回去吗?”
在他们这集团内,将首领叫“上”。
黎镜骄矜的点点下巴,显露出一种少见的威仪与薄凉,那人更相信眼前的董文龙是上面差遣下来的,他带董文龙一行人进去。
这群农民工被带走了。
徐若若听到了冶铁的锤击声,看到了不少平板车,甚至于还看到后面是个矿洞。
【陛下好奇不好奇,这里是个兵工厂,咱们要不要各处看看?】
徐若若看似跟随在黎镜背后,但思想却没停止转。
“我要视察。”黎镜启唇,声音低沉,带着不怒自威的狠毒。
那人不敢多问,“这才回来,车怠马烦的,您先喝口水,倒不知您需从哪里开始视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