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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二胡悲音

第二天一早,舒畅就化妆成普通的少年读书郎,头束青色方巾,身着浅蓝色长衫,脚穿黑色布靴,腰悬一把短刀。神州大陆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地方,即便是读书人,佩戴武器的也比比皆是,不足为奇。而大内侍卫长许海西则扮作舒畅的仆从,也佩着一把腰刀。一切收拾停当后,舒畅和许海西二人便从宫城东面的延喜门出去,进入了外郭城。

古龙国的都城古龙城的面积达100余平方公里,按中轴对称布局,由外郭城、宫城和皇城组成。

外郭城开十二座城门,西面正中为天啸门,为整个古龙城的正门。外郭城的城墙高15米,全为坚硬的花岗岩修筑而成。

宫城位于外郭城北部正中,平面为长方形。城四周有围墙,南面正中开承天门,东西分别是延喜门和安福门,北墙中部开玄武门。宫城分为五部分,正中为青龙宫,为皇帝居所;东侧是东宫,为太子居所;西侧是广宁宫,里面又分别有乾宁宫、坤宁宫、潇湘宫、宣化宫等,为皇后及众妃嫔居所;北面是掖庭宫,为后宫人员的居所,传说中的冷宫就在那里;南面是威武殿,为大内侍卫的居所。

平常人们所说的皇宫,实际上指的就是宫城。

皇城亦为长方形,位于宫城以南,其东西与宫城等长。城北与宫城城墙之间有一条横街相隔,其余三面辟有五门:南面三门,中为朱雀门,两侧为安上门和含光门;东西面各一,分别为景风门和顺义门。南面正中的朱雀门是正门,向南经朱雀大街与外郭城的明德门相通,向北与宫城的承天门相对,构成了全城的南北中轴线。城内有东西向街道7条,南北向5条,道路之间分布着中央官署和太庙、社稷等祭祀建筑。

显然,古龙城内,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就是外郭城。外郭城内,街道纵横交错,土地广阔,又分为东西南北四大农业区和集市区。集市区自然是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

舒畅和许海西从皇宫的东城门出来,就直接到了外郭城的西集市区。

此时虽然才刚刚天亮,但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皆已开张,四处传来商贩的叫卖声。平民百姓、贩夫走卒、官宦人家、江湖草莽等三教九流往来于集市之内,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

久居皇宫的舒畅何曾见过如此人来人往、闹闹嚷嚷的场面,一时间高兴得手舞足蹈。东瞅瞅,西瞧瞧,总觉得看不够,瞧不饱,竟然把他今天出宫的目的都耍忘记了。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时辰,舒畅也觉得逛得有点疲惫了,这才想起他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老许啊,这集市内什么地方最热闹?”在舒畅出宫之前,许海西就和他约定好了,舒畅只能称许海西为“老许”,而许海西则称舒畅为“公子”,以免暴露身份。

“要说这集市内最热闹的地方,当然数那些勾栏瓦肆、酒馆茶楼了。”许海西年轻的时候,就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自然对这些地方熟悉不过了。

“那好,我们就到那些最热闹的地方去瞅瞅。”舒畅的眼中充满了期待,当然,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自己期待的是什么。

“公子,这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是非最多的地方,一会儿你一定不要惹事啊,不然我不好向你母亲交代。”许海西低声地、小心翼翼地告诫舒畅。

“是非多?”舒畅一听,心里高兴得快跳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做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对许海西说道:“放心吧,老许,我不会惹事的,走吧,你带路。”

然后,徐海西带着舒畅向集市东边走去,那里,就是这个集市内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也是人最多的地方。俗话说,“人上一百,形形色 色”,这人多的地方,也是最为复杂的地方。

远远地,舒畅和许海西便听到耳旁飘来一阵凄凉哀怨的二胡声……

是谁在这繁华的地段,拉出这催人泪下的二胡曲?

舒畅和许海西都产生了好奇心,不由加快了步子,向二胡声处走过去。

终于,他们看见在一间客栈外面的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人坐在冰冷的地上,两膝之间夹着一把破旧的二胡,正咿咿呜呜地拉着,发出凄厉欲绝的袅袅之音。

此时正当隆冬季节,凛冽的寒风吹过这位老人的身旁,掀起他破烂的衣服,露出骨肉如柴、干瘪的身体,他的双足赤 裸,冻得通红,在他身旁不远处有一只破碗,碗里有几个数得清的铜板……

自小生活在皇宫中的舒畅,哪里见过如此凄惨的景象,哪里见过如此孤独可怜的老人?

舒畅愣在那里,同情地望着那位在风中哆嗦的老人。他原本就是多情、善良的少年,一见这种情景,早已浑身微微地颤抖着。

在那老人周围,稀稀拉拉地围着一些人,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一副凄凉、伤心的样子。

或许是这位老人凄凉哀怨的二胡声,勾动了他们心灵深处的痛苦吧?也或许是这位老人凄凉哀怨的二胡声,拉出了浮华面纱后面人们生活的艰辛与坎坷吧?即便是从这条街上经过的行人,也一个个低着头,失魂落魄般慢慢地走着。

突然,那位老人在辛酸悲苦的二胡声中,用发抖的声音唱了起来:

是何人在黄昏后

背着二胡沿街走

阵阵秋风

吹动他的青衫袖

淡淡的月光

石板路上人影瘦

步履遥遥出巷口

宛转又上小桥头

四野寂静

灯火微茫映画楼

拉二胡的人

试问知音何处有

一声低吟一回首

只见月照芦狄洲

……

二胡声,唱歌声,都是悲恻之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动人心肠,催人泪下……

围在老人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一个人说话,不少人甚至流出了泪水,轻轻地抽噎着,更有不少的人,纷纷走到那只破碗前,往里面投铜钱。

突然,舒畅转过头,向许海西问道:“你带钱了没有?”他的眼里也噙满了泪水。

“有。”许海西的神情也很激动。

“给我。”

徐海西立即从胸前的衣兜里摸出一大块银子,递到舒畅的手中。

舒畅拿着银子,正欲走到那只破碗前,放在里面的时候,突然,人群后传来一声粗鲁的大吼:

“闪开!”

所有人都转过头,舒畅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结实、浑身散发着狂傲不羁气息的青年男子正带着三个人冲了进来。

这青年男子边往里冲,嘴里还不停地骂道:“是哪个瘟神在拉哀乐,是不是你妈死了。”

这还是人说的话吗?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个人简直禽兽不如。

所有人都盯着这个青年男子,眼里射出愤怒的光芒,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因为,他们中间有很多都认识这个青年男子。

他就是古龙国最大的镖局——长风镖局总镖头令狐楚的儿子——令狐冲,自起外号“古龙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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