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和我挤在一张床上,好像还没脱离心理阴影——我们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吗?——呈两面包夹之势守着我。西莱斯特轻促的呼吸里夹杂着冷汗的味道。莱娜不安地抱紧了我的胳膊,淡金色长发在月亮底下流淌成一条发光的河。
我顶着肩背酸麻的抗议,迷迷糊糊给西莱斯特掖了掖被角。她畏寒,但睡觉很不安分。莱娜柔软的发丝在我肩头抻平了一小片,谁知道明天早上起来我是不是还能剩一条完好的胳膊,但是管他的。不论一觉睡醒我是挂在密苏尔长桥上被神学拿手枪指着脑袋还是在康丝坦斯家里平安落地,至少今晚两个孩子还在身边挤得我够呛,这让我有点怀念古希腊尚存于世,密苏尔犹未成型的时候。几百年前哲学可没有那么排外欺生,而神学——如今病态疯长的那部分他彼时也只能苟且偷生,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
艾斯梅尔说,风水轮流转,这是他故乡的谚语。我不太听得懂,但他安慰的意思是传达到了。外盒打开内盒的当儿,内盒也打开外盒。不存在没有转化的倾斜。我漫无目的地回想着哲学在雅典广场上披着长袍溜达的场景,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均匀了。眼前闪回的几张脸庞和意识一同模糊下去,滑入斑驳的河床之前我断续地想着:
一起去面对吧,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待。我绝不畏惧已知。
而未来从不耽溺于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