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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在地狱中仰望天堂,渡身之意(上)

到来后的警察只见一片狼藉,至于行凶抢劫的人根本没见到,来的警察很客气的询问着窦寇父亲一些情况,还要去警局做笔录,看起来警察对窦成很客气,应该认识窦成,毕竟这家很特别,是这片高档别墅区唯一百年老宅,谁也不敢拆的那种。

警察很快就离去,看情况是把这件事情放弃不管了,有人还想查下别墅区监控,看看来这里行凶抢劫的人到底什么来路,事情又有了曲折,警察去物业调取监控后没有发现行凶之人,仔细对照才发现某个特定时间段的监控录像被删除了。

湖南省省城岳麓区岳麓书院,这里也就是南大所在,一个中年男子做文士打扮,也就是一身汉服,看起来有些复古,这种衣服很难买到,一般都是需要订做的,这位中年男子一身汉服,却戴了一顶帽子。

帽子并非汉服系列,而是民国系列,还是旧上海时期的那种风格,看上去不伦不类,中年男子一副卧蚕眉,额头明亮,留着浅浅一层胡须,背负着双手,睡眼惺忪的模样,摇头晃脑的吟诵:“天蓝蓝兮分云拔海,地逐日兮不可见……”

这东西词不词曲不曲的,还有着江南特有的腔调,许多游人或者南大的学生指着这家伙偷笑,中年男子却毫不在意,睡眼惺忪的模样摇头晃脑的沿着台阶而上,中年男子走路的身形不稳,几次差点摔倒。

当中年男子走到岳麓书院古址时,终于停下脚步,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卷轴,卷轴制作精良,展开后居然是一幅画,或者说是一幅画像,还是一幅未完成的画像,只有一个人物的背影,旁边还有繁体古文,“江东孙策”四个大字。

中年男子把画卷挂在岳麓书院古址某雕栏壁画处,然后摇摇继续吟诵着那种江南特有的曲调,末了嘴里还自言自语:“封娘娘的说法,这一届新生中将会有人续上这幅画,难不成这一届新生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能入封娘娘法眼!”

中年男子摇头晃脑的离去,转了几个弯又回到岳麓书院,然后呼呼大睡,让那些一路跟随的游人或者学生大跌眼镜,这家伙哪里来的,管理人员居然对这位不闻不问,或者说这位也是管理人员之一。

岳阳市某高楼处,楼层最顶端是个高档会客室,这里可以远眺洞庭湖,一览万千景色,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坐在红木椅上,红木椅对面是一玉石做成的案台,案台对面坐着一个女孩,双目充血,五指紧握,嘴角已经咬破,丝丝血液流淌。

这个女孩是苏奎,对面这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是她爷爷苏建国,老者浓眉朗目,老了看起来也带着那种年轻时的神韵,这会儿这个帅老头一脸奇怪的看着孙女苏奎,语调平缓的询问着:“你这丫头到底怎么想的,为何一定要去湖大,以你的成绩北大也考的进去,南大当然不成问题,为何非要保送进去?”

苏奎也不答话,一直咬着牙,目光坚定而执拗,就是这帅老头苏建国见了也没办法,这个丫头的性格太强势也太执着,这点和他很像,也让他头疼不已。

无奈的捂着额头继续说着:“小丫头,我也没办法啊,保送名额看的是资质天赋,非外来手段能获得的,本来以你的天分成绩保送名额不难,但名额有限,据说有省城势力插手要求你那学校只准一个名额,不会有第二个!”

帅老头苏建国苦口婆心的解释着,孙女这个样子,说不心疼是假的,但也不至于这样吧,以苏奎的成绩只要参加高考清华北大也足够,别提湖大了,为何非要保送去的,这点就是苏建国也无法理解。

以苏家老爷子的在当地的势力也无法插手保送名额的事情,说起来这次湖大的保送名额真奇怪,别的地方都正常,只有岳阳某重点高中,也就是苏奎她们学校今年只要一个名额,不增不减,还是省城那里亲自定的,不可更改。

帅老头隐隐有所察觉,定下这个名额的除了省城据说还有京师中央的影子,帅老头苏家老爷子又是苦口婆心解释半天,已经口干舌燥,苏奎一动不动,嘴角的血珠触目惊心,也不知是否在听她爷爷的劝说。

气氛陷入一种窒息的宁静,帅老头苏建国眼睁睁的看着孙女苏奎失魂落魄的离去,心中一阵刺痛,或许他真的错过了什么,难道湖大的保送名额真的那么重要啊,既然能够考上,为何偏偏争抢那个保送名额。

万千疑惑浮现心头,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他发现他真的看不懂这个孙女了,隐隐感觉他真的错过了什么,端起茶壶喝了一口龙井,才发现茶水已凉好久,本来甘甜之意已经变的苦涩,苏建国放下茶壶一脸怅然若失。

洞庭湖畔,夜色降临,凉风袭来吹去一天的闷热,苏奎孤身一人站在岸边遥望洞庭湖,那里有点点灯火的渔船,明日即将高考,苏奎却跑到洞庭湖畔,手机关机,一切联系方式屏蔽,此刻苏奎家里已经急疯了,高考前夜联系不上人,这是要干嘛。

苏奎脱下鞋袜,赤着脚走进水中,湖水漫过膝盖,苏奎这才停下,然后苏奎就站在湖水中仰望天空,看着像是在逐渐放松身心,只要她不去想那什么保送名额,去参加高考的话,全国十大名校不成问题。

一片竹筏悠然而来,竹筏上还挂着一灯笼,隐隐可见飞蛾扑火,竹筏上站一人,一身名牌的休闲装,头戴棒球帽,还带着一副金边夹丝眼镜,年纪不大不小已是中年,自带一种儒雅的气质。

洞庭湖里划竹筏这算是头一份,还是夜里,不知是真风雅还是找罪受,因为这位穿的是运动鞋已经湿透,甚至裤脚也被湖水浸透,竹筏悠然而来停下苏奎处,苏奎对于竹筏的到来毫无所觉,似乎全身心沉浸在放松心灵状态中,一直保持抬首望月的姿势。

竹筏上的中年男子看了几眼苏奎,眼神一亮,甩了甩竹筏上的灯笼,点点光辉中蚊虫飞舞,照耀着苏奎长发飘飘,一阵厚重的声音响起:“小姑娘,再往前就是深水区了,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小小年纪跑这来玩水!”

厚重的声音惊醒了仰望天空的苏奎,小姑娘猛然惊醒长发飘动望向竹筏,一脸警惕的看着竹筏上的中年男子,尔后脸上泛起疑惑,像是在确认什么,片刻后,苏奎眼神一亮,连忙说着:“端木叔叔,你是端木叔叔吗,你怎么会来这里!”

苏奎认出了这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复姓端木,单名一个森字,名下有许多产业,主营豪车产业和古董,其他方面地产,能源也有涉及,最喜欢的常年窝在自家茶园,苏奎家是当地豪门,许多产业和这位中年男子有交集,自然认得端木森。

这号人物苏奎的爷爷苏建国都不敢小觑,敬重有加,据说这位背景复杂牵连甚广,许多当地或者外地豪门都和这位划清界限,除了基本业务上的来往,根本不敢去交往,按苏奎爷爷的说法,这位背景太复杂,太多变也太危险了。

“苏家小丫头,我怎么在这里,你来猜猜看!”端木森一脸懈怠的说着,顺势还邀请苏奎登上竹筏,这么光着脚站在水中很危险的,也许苏家这个小丫头水性很好,但在端木森看来就是很危险。

“端木叔叔,你是来找我的吧!”苏奎赤脚上了竹筏,听到端木森让她猜测来洞庭湖的目的,苏奎很很聪明,直接想到端木森是特意来寻她的,她能想的到明日高考前自己失踪,家里会急成什么样,当然是联系发动所有渠道来寻找她。

“苏家的小丫头,别把自己想的太高,我还真不是特意来寻你的,遇到你还真是意外,但又是一种缘分。”端木森背负着双手望着星空,说话间风度翩翩,带有一定渲染之力,给人如见春风之感。

“端木叔叔,你是不是有用到我的地方?”苏奎智商很高,直接反应过来,端木森所说的缘分应是另有缘由,应该有用到自己的地方,苏奎很直接的询问出来。

“苏家的小丫头,我能用你做什么,别想太多了,要知道湖大保送名额的事情还是我让你去争取的,既然不得此份缘法,那就去高考吧,或许你另有缘法!”端木森负手而立,头也没回,语气随意又像暗指什么。

冰雪聪明的苏奎也没理解端木森的意思,思索间,“啪”的一声,一把折扇展开,端木森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把折扇,扇动着,很有儒生的气质,这要在古代就是一代儒将风范,就是放在现在也是风雅随身。

这可不是故弄风雅,这是真正的有儒雅之气,外人很难模仿,也只有某种文化沉淀达到一定层次才会自然流露,可惜这种风雅在苏奎这小姑娘眼里很讨厌,他讨厌这些不清不楚的说法,更讨厌那种那让捉摸不透的心思。

七情六欲之本在于探求,但撞上某种深埋束缚之力,会毁灭或者摒弃,也可为他我之中的厌弃,也只有天资高觉之人才会生出这种厌弃,其他世人只会庸庸碌碌,是以苏奎才会去争那个保送名额,是以对端木森这种看不清的心思才有屏蔽探求之意。

端木森负手仰望星空,像是后脑长了眼睛一样,知道小姑娘这时候的状态,语气奇异的开口说着:“这竹筏是渡身之意,可代表地狱,而你的缘法就在高考之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去吧,湖大不是你的归处,那里无你渡身之意!”

“端木叔叔,你真的很讨厌,怪不得爷爷和那些人都那么讨厌你,你这种说法方式,谁见了都讨厌!”苏奎很不客气的评价下端木森。

苏奎看起来真的有些生气,有些蛮横不理的踩踏着竹筏,竹筏上还挂有一灯笼,苏奎赤着脚走去想要把灯笼取下来狠狠摔下水,这个端木叔叔实在太讨厌了,尤其是说话云里雾里,完全不着调,以苏奎的性子难以忍受。

“苏家的小丫头,讨厌我的人多了,你还排不上号,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要知道地狱无门啊,劝君没入,你的前路在北方,应科举之试才可现端倪!”

端木森保持仰望星空的臭屁状态,至少在苏奎眼里就是这样,说的话语还是那样不着调,云里雾里听不懂说些什么,苏奎冰雪聪明隐隐有所明悟,这一刻她有种清晰的认知,湖大保送名额再无可乘之机。

湖水荡漾,水波横生,竹筏之上一盏红灯笼高高悬挂,苏奎抓不到灯笼,只好自己在哪生闷气,红色的灯光映照水波也呈红色,竹筏上一个大叔一个少女都不说话,苏奎这会儿是随遇而安,反正不想回家。

而端木森从苏奎见到他到现在一直保持仰望星空的儒雅状态,当然这个样子在苏奎眼中就是风骚臭屁,这个端木叔叔说话太奇异,苏奎也不想和他继续聊天,至于竹筏会驶向哪里,苏奎并不在意。

冰雪聪明的小姑娘隐有预感,端木森到这里并非无的放矢,应是真的专门而她而来,尽管端木森表现没有任何征兆,但女人的天生第六感就是如此敏锐,能透析一切迷雾。

竹筏顺水漂流,到了洞庭湖某片水域,竹筏终于停了下来,这里的水波不生,如同镜面,明显是进入到一片静水状态。

“苏家的小丫头,看看这里风景如何,这里也有你一份缘法,好了,该送你回去了,哈哈!”戴着金边夹丝眼镜的端木森开口打破的静宁,同时也收了那仰望星空的模样,伸手指着这片静止的水域说着奇怪的话。

端木森说话就是这种风格,无怪乎当地豪门都避之不及,没人愿意和他打交道,苏奎看了看这片静止的水域,她也没看出有什么,女人的直觉下使她明了,端木森就是带她来这里见一见这片水域。

然后就真的准备送她回去了,一切行事都是莫名其妙,苏奎想起他爷爷苏建国对端木森的评价:“高深莫测,性格不定,行事不定,说话不定,但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屹立不倒,有着润物细无声的手段,让人无从察觉!”

竹筏又一次缓缓而动,这是端木森在划动竹竿,这是真的踏上归途,送苏奎回去,而苏奎居然没什么抵触,似乎洞庭湖上端木森莫名其妙一行使她心灵升华,放下一切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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