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惊扰到他人,工作人员并未声张,这个青蛇来的古怪,他明明记得这把伞是他送给那个非主流学生的,眨眼的功夫,那个非主流小子丢掉了手中的伞,自己再来查看时伞里面多了条蛇,而是那种带毒竹叶青。
那个非主流男孩不会是故意的吧,看那不着调又欠打的模样,放一条蛇在这里很符合他性格,毕竟非主流都是这个德行,也不知那小子成年没,要是未成年还不好管教呢,工作人员正想着事情。
思考片刻就觉的不妥,这里可是考场试点啊,要是考完的学生出来被蛇咬了怎么办,想着工作人员就准备上前把那条竹叶青弄死,拿好工具和做好防护后,工作人员顶着风雨来到那把伞前,再去看时那条竹叶青已经不见了,竟然不知去向。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也不敢声张,仔细寻找一圈啊没有发现,那把伞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伞上似乎多了一幅图案,一幅被腐蚀出来的图案,一朵曼陀罗花,工作人员这才注意到这把伞的样式,伞上本来的图案就是曼陀罗花,只是当初没注意罢了。
大雨淋漓,雨势越来越大,渐渐地面都下的升起水雾,街道上流里流气的张上将继续大摇大摆的走着,肩头还停那那只鸟,雨势太大,张上将已经被淋成落汤鸡,这小子也算有点良心,把头上的鸭舌帽拿下盖在肩头黄鹂身上。
雨水顺着张上将杂毛般的头发流淌,这么大的雨势,张上将也维持不住所谓的风度的,匆忙想找个地方去避雨,只是视线有些模糊不清,雨水已经流淌到眼帘,张上将也无所谓,低着头闭着眼朝着其中一处建筑猛冲过去。
张上将也是奇怪,闭着眼睛闷头而跑却并不影响什么,几次轻易的绕开各种障碍物,一边跑一边嘴里发出奇怪的“啊啊”声,听着像个神经病,雨势太大,路上没几个行人都在避雨,也就没人会注意低头闭眼乱叫乱跑的张上将。
然后奔跑中的张上将撞到一个人,一个女孩子,此刻那个女孩子正一脸怒火的看着张上将,能够闭着眼睛绕开种种障碍和行人的张上将居然会撞到人,还是一个雨中行走的女孩子,同样也是眼睛长到天上,就是看不到人,两人直直撞在一起。
“该死的混账,你是不是瞎啊!”咒骂声从女孩子口中传来,这个女子正是行走于雨中的苏奎,一把雨伞也被撞到在地。
张上将可想不到这种骂人的脏话会从一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女嘴里骂出,但张上将却是毫不在意,昂起下巴,摸了摸被风雨淋湿的杂毛头发,嘴里不痛不痒的说着:“小爷我天生视力好,就是出门没看黄历,没想到会撞到一条疯狗!”
张上将这是跟了他爷爷张志勇了,一张破嘴开口就得罪人,直接就把苏奎气的一佛出世,想都不想一脚朝着张上将踢了过来,张上将灵活的躲开,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苏奎见了更加生气,追上来就要继续踢人,一阵刹车声传来,接送苏奎参加高考的司机赶来,要知道苏奎可是漫无目的的乱走的,这司机不知是怎么找到她的,此刻正焦急的催促苏奎上车。
“该死的杂毛,以后要你好看!”或许是那种高考时的上善之意犹存,平时性格很强势的苏奎居然听了司机的话,没有继续任性,真的回到那辆专车上,滚滚雨水落下,苏奎已经远去。
张上将也没在意,继续顶着杂毛悠哉悠哉的雨中漫步,似乎很享受旁人眼中的诧异目光,又干脆闭了上眼睛,某种古怪的感觉生出,张上将似乎想到了什么,陡然间在雨中停下,思绪开始翻滚,他想了某种他忽略掉的奇怪事情。
也就是刚刚撞到苏奎的事情,张上将得传祖父祖母一脉的蝙蝠劲,可以绕开各种障碍,居然会撞到人,也就是说那会儿在他的感知中是空无一物的状态,不可能出现人,能够出现让他感应不到的人,这事得有多奇怪。
“回去要问问祖父祖母了,恩,就是这种奇怪的感觉,祖父也不一定知道,祖母一定知道,他奶奶的,运气真差还遇到个疯婆子!”张上将一边雨中漫步,一边滴滴咕咕,顺便还抓了抓那只黄鹂,这鸟跟了张上将后就赖着不走了。
豪车里苏奎坐在那里,上善之意犹存,刚才的那种小插曲转眼即逝,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非主流杂毛而已,过眼云烟罢了,这种上善之意使得苏奎本来强势霸道的性格中正安舒。
车里的苏奎刚才淋湿的雨水顺着头发流淌,座位上也变的潮湿,开车的司机本来想问苏奎第一天高考如何,想了想还是放弃,这个小丫头脾气古怪,自己少插嘴为妙。
还有今天这场雨下的很急,虽说洞庭湖畔又是雨季,下雨家常便饭,但这场雨太过急促,甚至还影响到某些通讯,小车行驶中车窗外大雨停止,外面阳光明媚,一道彩虹浮现当空,接天连地。
彩虹之下有飞鸟飞行,司机见到这彩虹忍不住多看几眼,随后就是一个急刹车,这是司机走神了,苏奎家的这个司机可是老司机,开车经验丰富,很少有开车走神的时候,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看到个彩虹居然会走神,以至于差点撞到护栏。
突然的急刹车,苏奎系着安全带,这是长久养成的习惯,身子微微前倾一下,然后苏奎奇怪的看了眼司机,就听到司机带着歉意的问候:“小小姐,没事吧,刚才有些走神,对了,高考考的怎么样?”
“李叔叔,开车要专心!”苏奎这会儿居然看不出喜怒,也没回答司机的问题,但眉宇间有着绝对的自信,然后望向窗外的那道彩虹,她也不知为何感觉这到彩虹格外亲切。
晴日雨后彩虹当空,岳阳古城之西,素颜的江柔穿着白红相间的运动装沿着古城墙而行,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前方就是岳阳市名震天下的风景名胜岳阳楼,下望可见洞庭湖水,前眺可见君山,这是江柔孤身一人来此散心。
江柔是保送生不用高考,这段时日正好是散心的吉日,这才出来游历,天空的彩虹当空,各种旅人本地外地纷纷拿着相机或者手机来拍照,这彩虹可是绚丽的背景色,拍照留念正好应景。
江柔没有拍照的心思,抬起头看着当空彩虹,只觉身心舒畅,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晰,此刻却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哪里来的小姑娘,请先让一让,没看到我们在照相吗,哎,一点都不知道礼貌!”一个中年大叔穿着西装正对着一个旅游团拍照,江柔恰好挡在那些旅社的前面,甚至把彩虹都挡住了,这才引的中年大叔出声。
中年大叔应该是导游,只是平常导游都是穿运动装的,穿西装的导游凤毛麟角,几乎没见过,这大叔也的穿衣风格也不像是导游。
江柔也没跟他见识,轻轻挪动下位置,让开了位置,中年大叔的导游这才满意,拿着相机对着眼前旅行团的游客开始照相,嘴里还指挥着喊:“茄子”之类的,江柔没在关注,继续眺望前方的岳阳楼。
一个拳头出现在导游大叔眼前,导游大叔很气愤,因为这个拳头挡住了照相机的视野,导游大叔拿开相机,准备把眼前的拳头移开,也不知谁在这里恶作剧,就是不让人好好照相。
导游大叔移开相机后,就见一大汉站在那里,拳头正对着他的脸,见到他移开相机后,咧嘴一笑,一拳轰向导游脸暇,“轰”的一声,导游大叔应声而倒,甚至连惨叫都被来得及发出,这是直接被一拳打晕了。
一拳轰出后才听到打人的大汉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什么:“算是小子倒霉吧,有人让我清理这一彩虹映照角度所有关联!”打人的大汉摇头晃脑的说完,一副风淡云轻的表情,就像没事人一样,不管旅行团的哗然,自顾自的离去。
旅行社那些等待照相的旅客吃了一惊,望着大汉的身影不知所措,虽然人不少,却没人敢上前,都是眼睁睁的看着导游大叔被打,看着嚣张的打人者打人后,潇洒的离去,地面上一个相机已经损毁,那是导游大叔的相机。
打人的大汉远走后,旅行社的游客才开始纷纷拨打手机报警,那个导游大叔可能是被打懵了,蹲在地上好半天才回神,茫然四顾时,地面上那个跌落的相机已经不见,不知被谁给拾走了。
面对闹剧一样的一幕,四周的游人开始就看个热闹,很快就失去了兴趣,至于丢失的相机被打的导游没人在意,江柔更是连头也没回,兴致盎然的观望的岳阳楼。
观望间似有所感,目光移向远方洞庭湖,那里一只猴子正龇牙咧嘴,猴爪里还捧着相机,看那相机应该就是刚才那导游的,江柔很奇怪自己为何会关注这只猴子,要知道这只猴子距离她至少有两公里。
甚至江柔能感觉到那只猴子得意又愤怒的情绪,像是对着江柔而发,长久学习养成的思维开始跳跃性变动,很快江柔得出结论,很多说不通的地方,这么远的距离她为何偏偏能看到这只猴子,还有其手上的相机。
终于江柔沉心静气把注意力收回,她是来岳阳楼散心的,可不是来看猴的,她还不想被杂七杂八的事情左右的情绪,如此江柔长发飘动踏步向前,准备登岳阳楼,天空下那道彩虹分外醒目,有人用手机捕捉到了一个少女攀登岳阳楼的背影图,那到彩虹与少女之间隐约排斥而生,使得手机的图片模糊不清,还多了一层光晕。
一支枯糙的大手取出相机中的相片,大手的主人立于洞庭湖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看着像从垃圾堆里掏出来的,上面布满尘土以及煤渣,脸上坑坑洼洼布满皱纹,这是一个拾荒的老人,背也已经驮了。
拾荒老人模样的老者拿着相片看着入神,脚下是洞庭湖水,一只猴子正围绕着老者脚下四处乱串,嘴里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一阵水流声传来,惊动了拾荒老人,猛然回头望去,一页竹筏飘然而至。
竹筏上站一人,正是昨晚苏奎遇到的中年男子端木森,端木森一脸微笑,一只手背负后面,另一只手在划桨,还是那副惹人生厌的狂生打扮,手中的竹竿瞬间抽出,“嗖”的一声击向拾荒老人手中的相机。
“嘟”的一声脆响,相机掉落湖水,竹竿顺势下挑击向那只猴子,就是以猴子的灵敏也没躲开这神出鬼没的竹竿,竹竿戳冲猴脸,猴子“吱吱”惨叫一声,同样掉落洞庭湖。
这时才传来端木森悠扬的声音:“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狂士模样的端木森开口就是李白的将进酒,也不知要表达什么意思,手上却是不慢,竹竿连击两次,准度惊人,第一下击落相机,第二下击倒猴子,这还没完,竹竿又一次对向拾荒老人破旧的棉袄。
一阵尘土扬起,拾荒老人破旧的棉袄被挑飞,带起阵阵尘土,尘土散去,露出老人骨瘦淋漓的脊梁,前面肚皮和后面都长着褐色的老人斑,看着让人心烦意乱。
拾荒老者无法避开神出鬼没的竹竿,直到此刻竹筏上的端木森已经停手,还是那副微笑的模样,但在拾荒老人看来却显的森然,拾荒老人也不去拾落水的破旧棉袄,这种天气穿棉袄本身就显的不正常,那只猴子落水后被冲走,不知冲到哪里。
深吸一口气,拾荒老者强压心头愤怒问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欺负我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你这样做不显过份吗?”
端木森对拾荒老人的问话无动于衷,似乎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脸上挂着微笑,单手背后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大岁数了好好养老不好,非要跑来洞庭湖,这里的水脉不欢迎你!”
端木森说完,不再去看这个拾荒老人气的发青的脸色,狂士十足的模样潇洒乘着竹筏潇洒离去,待得端木森离去后,拾荒老人这才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着,他是被竹竿戳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