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昏,这是古楼月意识清醒后的第一感觉。
时间似乎是过去了很久,古楼月也感觉自己似乎是睡了很久,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意识有些模糊的他尚未记得起昏迷前的事情,只知道似乎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我怎么在这里,灵容了?”古楼月片断的记忆力似乎记得自己和灵容是去了一个什么地方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尚未来得及回忆起。
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古楼月发现灵容正在自己的不远处静静的待着,还在昏迷中。
“容儿,容儿,醒醒,快醒醒。”
“恩……”灵容一声轻哼,却是被古楼月摇晃醒了过来。
“啊,我怎么睡在地上?”灵容一声惊呼,连忙站了起来,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
古楼月的意识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一声惊呼出口:“屠夫了?”
灵容也是被古楼月这一声提醒了,连忙四处寻找着屠夫的身影。
屠夫在,并没有离开;他依靠在不远一棵大树下,头低垂着。
可古楼月却是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看着屠夫,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屠夫双手无力的垂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原本漆黑的头发已经是一片雪白,再无哪怕一丝的乌发。
“他,他怎么了?”灵容显得很惊恐,一夜头白她听说过,可在没有一夜的时间里头发却雪白,灵容着实没有听说过。
古楼月也不知道原因,感受着自己体内那滂湃的内力,古楼月也许猜到了什么。
慢慢地走到屠夫的面前,古楼月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没有再上前,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黯然的身影。
“醒、醒了。”
好苍老的声音,咋一听古楼月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屠夫,那个不过是正值壮年的一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古楼月的语气是质问。
屠夫的头慢慢地抬了起来,古楼月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真正看见这一张脸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一阵吃惊。
而跟在身后的灵容更是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屠夫。
屠夫的脸,那眉毛,那胡须全都是像是染上了一成风雪,苍白!
本刚毅的面孔,此时却是沟壑难平,像是一张饱经风霜刻画的老人;他老了,彻底的老了,一夜的时间都没用到。
“我终究不是一个江湖人,可我杀了人,已经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可,说到底,我只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小市民,一个屠夫;我杀了人,我不可能在逍遥的活着了,我只想在我死之前将这一身有用的武功留给一个有用的人而已。”
那苍老的声音,无力地述说着;古楼月听着,不觉双眼已经有了些湿润。
但他没哭,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即使现在的他已经快要忍不住掉下眼泪。
“噗通”一声,古楼月重重地跪在了屠夫的面前,硬生生磕出了三个响头。
“你,这是做什么?”屠夫挣扎着起身想要将古楼月搀扶起来,可浑身传来的无力感又让他坐回了原位。
“我这是拜师,也是赎罪。”
“拜师,赎罪?”
屠夫不解,灵容也是不解;何为拜师,何为赎罪?
“所谓拜师,是因为你将毕生武功尽数传于我,这恩情当比恩师,我虽不能叫你一声师傅,但这拜师的礼仪自然是不能少;而所谓赎罪,是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却做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这是不义;你愿意将毕生修为悉数传于我,我口中当时说不,心里却是羡慕,恨不得你快一点传于我,这是不仁,这两点还请你海涵。”
古楼月的话说的是实话,可没人会笑话他,众人对他只能是尊重;跟他一样的人很多,可能做到他这般坦荡面对的,人数却是不敢恭维。
“月,你能承认说出这些已经是悔过了,何必自责了?”灵容上前劝解道。
屠夫也是一笑,这是他一次笑,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从未怪过你,我愿意将这身内力传于你,也是我看好你,如今看来,我的确没有看错。”
屠夫很欣慰自己并没有看错人,这九刀霸道的内力与古楼月体内所修炼的内力本就都是以霸道为主,唯一不同的是古楼月的霸道里暗藏着一股并不弱小的温和之力,屠夫不会想到,那是修炼锦云扇的结果。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沉默了许久的屠夫突然又说道,眼里看着古楼月,他的目光透漏而出的是一股希望,希望古楼月答应自己。
古楼月正被灵容搀扶起身,尚未来得及拭去自己身上的灰尘听见屠夫这么说后连忙看着他,看看他想说些什么?
“你有什么想说的便说,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古楼月尚未来得及听屠夫说想要叫他帮忙做什么便爽快的答应到,这让屠夫一阵的欣慰。
屠夫目视着渐渐放亮的夜空,沉默了半晌后说道:“将我葬在阿宽、季如的坟边吧,我想陪陪他们。”
“屠夫,你别做傻事。”古楼月听他这么说,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想要上去阻止他。
古楼月的速度很快,上前一把握住了屠夫的右手,可这一握古楼月更是惊讶!
“怎么会这样?”
屠夫的脉象已经毫无生机,眼前的屠夫现在已经是一个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的人了。
“你知道吗,其实醍醐灌顶我还是第一次使出来,不过还好成功了,你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屠夫的语气很欣慰,他的确是没有多少的遗憾。
“可你了,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古楼月看着宛如迟暮老人的他,泪眼婆娑。
“恩!”屠夫点了点头。
虽然古楼月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屠夫却因为是第一次使用醍醐灌顶之术,使用不当自身竟被那内力离体之时反噬而造成了现在这一副模样。
他的生机其实早就已经是消散了,能撑到现在靠的完全是那强大内力留在体内的最后一口气。
“答……应……应……我!”话至此,再无下言!
古楼月抬着头,强忍着眼泪,嘴巴不断地张合着,牙齿轻颤……
屠夫走了,没有一丝遗憾离开了。
他的坟在季如的旁边,他和阿宽将季如护在了最中间;因为季如本就是他们两人最爱的妹妹!
人生无常,古楼月第一次见到季如坟墓的时候不会想到,自己会亲手在她的两边再一次堆砌起两个坟墓,两个她至亲的坟墓。
“谢谢你们!”古楼月在他们的坟前深深一鞠躬,灵容自然也跟着古楼月的动作鞠躬。
灵容知道此时古楼月的心是多么的悲伤,上前一步轻轻握着他的手。
古楼月看着灵容的举动一笑,很感谢她可以这样一直陪着他!
“容儿,我们早一些动身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带你去见见还新她们,怎么样?”
“啊!”听见古楼月说得这么突然,灵容心里有些心虚,她可不知道见面说些什么了。
“可,微澜怎么办,你知道她……”灵容只得用微澜来推托着。
古楼月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丢下微澜的,既然要走,那么佘府的事情恐怕也得说明白了。
“没事,到时候你、我、微澜,我们三个人一起会月依楼,让你们见见还新。”
灵容私下也打听过古楼月身边的那些女子,自然清楚还新在古楼月心中的分量,一时间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
害羞的灵容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已经来到他们的身边,在不远的地方驻足没有上前。
古楼月是知道黎青来了的,可不清楚他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黎叔,你怎么来了?”古楼月开口,才让身边的灵容注意到了黎青的到来,连忙叫了一声:“黎叔。”
黎青这才上前,先是来到了那三座坟前也没有问什么,而是依次在三座坟前一一鞠躬。
待做完了这些后,方才来到了古楼月的身边。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衣服,并不是朝廷分发给他的衣服;他手里提着的刀,也不是朝廷所规定官员所用的那种刀。
“哦,是佘家小姐上门找我,说你们一夜未归让我来看看;我寻思着你也不可能到哪里去,便来了这里。”
“哦,原来是微澜,却也让黎叔费心了!”
黎青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看着屠夫的那种新坟,眼里似乎有着一丝愧疚,可惜古楼月没有看见。
“黎叔,屠夫这……”
古楼月想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眼见黎青却是伸出了手摆了摆,示意不用再说下去了。
“怎么了,黎叔?”古楼月总感觉今天的黎叔似乎有些不对劲。
黎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笑,笑得有些无奈:“你不用在和我说这些了,因为我……”屠夫看着古楼月,才接着说道:“因为我已经辞官了,官场还是不适合我,我终究只是一个江湖人。”
“怎么会这样?”灵容不知道黎叔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那狗官逼迫你辞官的?”古楼月似乎只能找到这个借口。
黎青摇了摇头说:“不,是我自己主动辞官的,与他们确实无关。”
“可,为什么?”
面对古楼月的疑问,黎青知道自己如果不想说的话,他一定不会死死追问的;可,对他何必要有隐瞒了。
所以,他还是决定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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