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持四十分钟，今天的自习就结束了。”夏陶明安抚着学生们的情绪。
段舞想抓紧时间，把要说的话说出口，但嘴唇翕动间，燕科已经冲她懒洋洋的笑了下，“回见。”
燕科说完，就和唐乐愉走出十八班教室。
段舞嘴唇再次翕动，然后缓缓坐下。
苗琳琳的八卦之魂正熊熊燃烧着，“段舞，你居然和学神做过同学？那你的成绩肯定也很好吧！求带飞！”
“……”段舞无语，苗琳琳是怎么在这里面找到因果关系的，“没有，我成绩不好，永杭市的八所高中我都参加过插班考试，要不是我一个亲戚认识十二中的校长，我连十二中都考不进来。”段舞不会撒谎，只能一五一十答。
苗琳琳啧了一声，突然压低声音，“我懂，你这是低调。想不到我还有和学霸做同学的一天。”
苗琳琳不知为何，异常兴奋。
段舞不欲再解释，等周考后，苗琳琳看到她的成绩应该就能死心了。
……
十点一到，被关了三个小时的学生们，如放出笼的鸟儿似的，那欢呼雀跃声，十分突出。
不住校的高三生也不少，十二中的操场就是一个分界点，住校生回宿舍，非住校生则穿过操场往校外走。
不少非非住校生的家长已经在外等候，段舞一个人跑到校门口小卖部哪儿，推出一辆电瓶车，和小卖部老板娘打过招呼后，自己骑车回家。
“这小姑娘胆子挺大啊，高中生下课这么晚，她一个人骑着电瓶车就回家了。”小卖部老板娘的父亲，好奇道。
“这小姑娘可内向了，学校不让她把电瓶车骑进去校园，之前她没地方停车，也没想着来问问我这里可不可以停车，大晚上愣是穿过那条黑漆漆的小路去停车场骑车，她班主任怕她遇到危险，就说一个月给我三百，让她把车借停在咱家门口，反正也不耽误事，还有钱拿，我就让她停了。”
小卖部老板娘其实挺好心的，有一次她见段舞一路小跑着往小路上去，还拿手电筒在路口给段舞照亮，后来也很干脆就让段舞把电瓶车停在自家门口。
“她还未成年，能骑电瓶车么？”
高中生都还未成年，能骑个单车上下学都很了不得了。
“我有次问她，她说她都快二十岁了。”
“读书这么晚呢？”老板娘父亲调整了下老花镜的位置，望向段舞离开的方向。
“可能是小时候有什么事耽搁了吧，也可能就是学习不好，留级了。”老板娘不在意嘀咕一句。
十二中生源不算好，这么些年，能上本科线的只有一半学生，这其中还有很多上了本科线却没法选大学的，这个现象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
段舞住的地方是一栋只有五层高的家属房。
房子及周遭建筑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就修建的了，没有电梯，段舞家在二楼。
段舞停稳车，抱着安全帽，一脚跺亮楼道里的声控灯，就小跑着往家走。
段舞没抬头，感觉楼道里有人，她让开位置就继续往上跑。
突然，斜方伸出一直手，挡住了她。
段舞心里一跳，抱着安全帽，不管不顾就往这人身上砸去，并大喊大叫着给自己壮胆。
“段舞，是我！你谋杀亲……你谋杀啊！”被打的燕科又不是要对段舞干什么，自然不可能去攻击她，只好一边躲，一边表明身份。
听到燕科自报家门，段舞慢慢停下了动作，但小脸上的惊慌还没消失。
一楼的住户听到动静，开门来看，见是段舞惊慌尖叫，他忙跑上来，正要帮段舞打流氓，就看到是三楼邻居的儿子。
一楼住户有些懵，大家邻里邻居的住了几代人，对邻居家的孩子都是认识的。
“小科，是你啊，都是大男子汉了，还跟以前似的，吓人小姑娘！”
“小舞，别害怕啊，这是你楼上的，以前还是你同学呢。是不是好久不见，忘记了。”一楼住户安抚着段舞的情绪。
段舞缓缓点头，“谢谢婆婆，叔叔，我没事，我先回家了。”
段舞噔噔噔跑上楼，拿钥匙打开门，快速进入家里。
“小科，不是婆婆说你，你打小就调皮，现在是大男孩了，不许欺负人小姑娘了啊！”
都说在孩子小的时候，同龄女孩会有一段时间比同龄男孩高挑，外向，但在段舞和燕科这儿，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燕科比段舞小两岁，但从两人认识开始，燕科就比段舞高，比段舞壮，比段舞外向。
“李婆婆，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了，明明我是保护她。”
“行行行，你是保护她，以后也要保护她知不知道。”
李婆婆年纪大了，有些累，见是有惊无险，就要儿子扶着自己回家休息。
李婆婆刚转身，燕科也刚将目光从二楼房门收回来，他忙问，“李婆婆，段舞她，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快一个月了吧，小科，这楼上楼下住这么久，你都没发现么？”回答燕科的是李婆婆的儿子。
燕科有一瞬沉默，眸子里泛过一道光，光一闪而逝后，他冲一楼邻居笑了笑，“婆婆，叔叔，早点休息，我回家了。”
李婆婆和李婆婆儿子点头，回笑着说，“小科，你也是啊。”
李婆婆和李婆婆儿子走后，燕科上了楼，到段舞家门口时，他手抬起，正要落到段舞家门上，又猛的收回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往三楼跑去。
楼道里的声控灯熄灭又亮起，如此三次后，燕科重新站到段舞家门口，敲响了门扉。
屋子里的段舞已经洗漱好，准备看会儿书就睡了，突然听到敲门声，她精神高度集中。
“谁？”
“我，燕科。”
段舞垂眸想了会儿，走到门边，但没开门，“你有什么事么？我已经准备睡了。”
“段舞，你把门开开，我有话跟你说。”
有些话，是燕科在刚见到段舞时就想说的了，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找了借口留下，特意搬了椅子坐她身边一晚上，他都没开过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