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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终察觉

尹千城丝毫未将水经年的警示放在心上,身后依旧是紧追不放的狼群,而她如今所经过的途中,与之前来路一样的黑衣人依旧存在。 尹千城马不停蹄在前面带路,如今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对付黑衣人自然是盛子元。其实也不用女子带路,因为本来往东就只有一条路。

过了暗藏黑衣人的路段,尹千城依旧未停继续向前。这片区域她和盛子元已经算得上是进到深处了。

“弃马。”

“弃马。”

男声和女声同时响起。两字说完之时尹千城与盛子元对看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飘身而上改用轻功前行,只用脚尖偶尔落在树尖之上。

其实弃马的原因很简单。

一路上都有黑衣人潜伏,而这一段路没有并不是说明已经没有危险,而是接下来的危险该是容易令人大意的危险。再看前面的路与之前的路段想必明显更加幽深用人眼难以完全看清。

果然,路上两匹空马行了一段路之后,掉进了一个大的陷阱里面。陷阱下面没有什么会致命的机关,只是陷阱极深,而且两匹马跌下去之后皆昏睡了过去。尹千城落在陷阱旁,嗅到一些类似致睡药物的气味。

若是没有弃马,如今在陷阱下面昏死过去的就是尹千城和盛子元了。

两人轻功飞行了一段路,最后在围场中心的山脚下停了下来。

“爬山,如何?”尹千城问。

不知怎么女子就有了这样的兴致,但盛子元能听得出她这句邀请里面的放松,欣然相陪,“看看谁先到达峰顶。”

尹千城如何会示弱,“论轻功和脚力,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可不轻易服输。”盛子元道,之后两人便同时点足向峰顶发出。

行了一段尹千城处于绝对的领先,她的轻功本就比他好,之后更是在涅槃的作用下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世上恐怕再难逢敌手。

于是盛子元一边极力追赶,一边望着女子的背影摇头道:“所以说一般的男子面对你,都会很有压力的。”

尹千城并没有一味争强好胜而降盛子元甩得远远的,她还是极拿捏分寸的。这句话轻飘入耳,听着有几分熟悉。

之后一路无话,两人很快到了山顶。

此时日光正盛,洒在两人身上像是渡了一身金衣。山峰之巅,头顶云端,好似万物皆在脚下的旷达通透。

“那个似乎是云相逐。”尹千城道。她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方才他们遇到狼群的区域。她还能到云相逐不远处的景荣。她交代景荣跟着云相逐,但景荣似乎是被云相逐甩开了一段距离。毕竟四大家的人对牧野围场很熟悉,景荣吃些亏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盛子元也将下面尽收眼底,“言安城跟着景荣,景荣跟着云相逐。水经年似乎也很靠近这片区域。那边凤凰似乎跟着五哥,青鱼跟着夜倾渊。看来真正有心好好狩猎的人只有喻七和月朔。”

尹千城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更看清些什么,却不想再和一步踏到一块石头上,踏过之后眼下的一切都消失不见,最后她只能看得到相距一步之距的盛子元。

“这里倒是还有阵法?”尹千城话里含了些意外。

盛子元多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这山叫迷离山,有传言说东延仁显宗也就是如今微末女帝祖父仙逝之处。由于仁显宗之死扑朔迷离,这个传说的真实性也是不得而知有待考证。但是迷离山山顶设有精妙阵法这件事倒是真的。”

“仁显宗?就是那个有千年墨美谈在身的东延皇帝?”尹千城在这一信息存在心里,不禁有些不能理解得问道:“你之前为什么不提醒一声?”

盛子元说得自然而然,“我以为你知道。”

“……我又不是神。元殊王,你太看得起我了。”

盛子元因为元殊王三字的称呼还是愣神了片刻,然后平静道:“在我心中你就是神。”他竟然还就顺着她的话神使鬼差得说了这么一句。当然了,这句话音量极小,尹千城没能听见。男子又用正常音量平淡道:“何况阵法不正是你最拿手的吗,我都没有对你缺乏信心,你何须担心。”

最拿手阵法。她方才只是随手摆了一个小阵法解了他几个手下的燃眉之急,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精通阵法的?

从种种迹象表明,他对她不是一般的了解熟悉那么简单。和夜倾渊一样对她知之甚多。而与此截然相反的是,他和夜倾渊在她记忆里是完全的陌生人。

尹千城观察过后,往直前阵法没有启动之前的虚空直接踏去,而盛子元显然也记得阵法没显现之前的景象,却是选择完全相信女子。

很不幸的是两人皆是簌簌坠落下去,以从山顶往下坠的方式。尹千城还没来得及调侃一下自己阵法学得不精,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包覆住了,也让她全身一瞬僵硬。

而拥抱的主人盛子元将她抱住还不是最令她吃惊了,他最后竟还将她的身子转到了上面,他自己以完全落地的姿势朝下。

记忆又开始翻滚挣扎。似乎是在一处郊外,沉香木的马车前,她和一个男子被一男一女的暗器攻击。男子救她,她救他,最后他恼她。画面又是一换,紫竹院前,她和一道玄色的身影被一众黑衣人包围,玄衣男子护她在怀里,最后和她身形一调男子便中了箭伤。

头有些刺疼。尹千城咬了咬牙,挥去这些记忆,也将他身子翻了过来,换她在下,竟有了些怒意,“谁要你充好心将生机留给我?”

盛子元一愣之后又是豁然开朗,然后将两人相拥的身形换做两两侧身,这个姿势若是坠地两人皆是侧身着地,“这样就好了,要伤都是一样重的伤。”

她拉进与他的距离,“昨夜我先唤了夜倾渊全名,后来你问我我唤你什么,今天我才想明白你问的意思。是不是,我该唤你……阿七?”

盛子元就在女子红齿白牙念出最后‘阿七’两字之际所有神思分崩离析。

女子目光一错不错看着他的失措,仍旧在说,“我想想,你好像唤我‘十四’。阿七,你可记得,你对我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

过往在男子心里蹁跹而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去与女子对望。女子的眸光很淡,他心底升起的丝丝希望刹那烟消云散——她没有记起他。不然她不该是那样的眼神。

女子又道:“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你在我脑海里,除了凤朝元殊王这个信息再无其他。而且这个信息还是昨日才存在于脑子里的。”

“我昨夜不仅重新领悟了隔空点穴法,还想起一种名唤涅槃的药。涅槃,能激发最深藏的潜能,但代价则是将执念抛得干净彻底。而涅槃药性发挥的条件是心如死灰。如果我当真从前识得你识得夜倾渊,如果我当真是饮下涅槃将你们尽数抹去,那么是你们与我之间的什么事,才让我心如死灰将过往种种忘了?”

盛子元神游九天之际他和尹千城已然安然又安全得落地了,两人身上都没有半点伤。当然了,这全都仰仗尹千城一面逼得盛子元退无可退还口也没有言辞的空挡,用紫练做支撑使得两人得以平安着地。两人原先是紧紧抱在一起的姿势,眼下也已然利落地分开。

当落地的踏实感传来,盛子元突然从迷茫中回过神来。他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细长的眉眼,白瓷一般的玉肌……其实还是相距很近,他能看清她所有的细微动作。哪怕她不动,他也能看清她的不同。只是他没说什么,他不认为她方才对他说的一番话是想让他说什么。她自有判断,他不做解释。如何解释也不过是冗述。即使她将他忘得一干二净,而他从没想过要有过去囚缚她。

尹千城视线从男子身上移开,侧开了身,去找阵眼和出去的路。

仁显宗。千年墨。杜若。看来今天此行不算枉费。最后打断女子纷乱思绪的是背后撞来的一个温暖的胸怀。

两道脚步声便都停了下来。

尹千城转身,美目眨了眨,似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不动声色拉开与男子的距离,彬彬有礼道:“抱歉,我突然放慢速度了。”

盛子元没有因为女子的自动道歉而面色稍霁,反而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压抑什么情绪,最后声音低沉道:“你若心有芥蒂又如鲠在喉不知道该如何看待我不知道如何与我相处,可以不必理会我。我不需要你疏离守礼的抱歉。”

“那我不和你客气。用掌打一打脚下的地面吧。”

十四啊,我该拿你怎么办?盛子元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怎样的心情。一颗心像是从云端到深渊的起起落落。

尹千城以为男子觉得自己是在说笑,又补充道:“出口在脚下。”

“我知道。”盛子元道。我知道你不管怎样都没有刁难人的想法。

他如她言,一掌重重打下去,没有丝毫反应。而他也耐心极好地没有怀疑她的判断。

女子心下计算,嘴上道:“右移一寸,上移半寸。”

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女子的意思,细微偏差地移了移拳头要落下去的位置,很重的一拳,但其实他感觉到由那一点击下去,地面轰塌得十分干脆。其实着力点找到了,不必蛮力。

他起身,与女子对视了一瞬,随后他搂过她跳了下去。在向下坠的全程,她看着他,他早早便偏开了眸光看别处。他还能感觉到她身子颤了颤,好一会之后放松了下来。

其实也是慢慢有了不同。他如此乐观得想着。

尹千城站定,不经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在看清地下情况的一瞬闭上了眼睛,闭眼的瞬间感觉到眼前一片阴影笼罩。她快速睁开眼,就看到了自己面前墨绿色的衣袖。然后她的目光移到了盛子元面上。

盛子元有些无措和尴尬地收回了手。心想自己又多此一举了,十四何等的场面没有见过。

“遮一遮也挺好。”尹千城道,说完又去看等下的森森白骨。

一具完好的白骨,从骨骼大小可以看出是一具成年男子的尸骨。

“不是传说中仁显宗的尸骨。”尹千城下判断。

盛子元附议,“确实。左手肘关节断了。从新旧程度可以看出是年幼时断的。一国皇帝必然不会四肢不健全。”

白骨旁还有一本札记。尹千城拿起来,札记用纸是不腐不烂的百年澄明纸,用墨是千年墨。只是札记封面一层厚厚的尘埃。札记最后有署名,只是尹千城不认识,但可以知道是东延微末皇家的人。

盛子元凑过来看,随带给女子解了惑,“是仁显宗的名讳。”

女子挑眉,“你为何对东延上几任皇室的事如此清楚?”边说着边翻看札记的内容。

盛子元目光沉沉地放在女子身上:若是你还是从前的你。或许就不会有此一问了吧。但最后开口他只简单道:“算起来有些渊源。”

尹千城听出男子不欲多说,遂也不再多问,“是仁显宗的自传,里面还算客观记录了千年墨背后事件的真相,与微末凤来当初讲的大致相同。”她翻得百无聊赖,将手中物递过去,“可是要看看?”

盛子元似乎没有接过来的想法,只是看着她低顺的眉眼道:“微末凤来讲过千年墨背后的事?”

“是啊,微末因为太后寿诞出使凤朝的时候。”女子单纯地有问有答,哪里知道男子如此一问的真实想法。

男子眸光沉了沉,“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们也走吧。”自己像是在妄想,妄想她什么都没有忘,妄想一切如旧。

女子将札记收了起来,随后又开始去找出去的路。她找得认真,如何知道始终保持与自己一个转身距离的男子此时内力的层层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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