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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第一次转学前后

我的人生转折都是从转学开始。

我的母亲是个有主见的,典型的封建思想,大女人主义的家庭主妇,十八岁从邻村(老子王村)嫁给我爸爸,据说我妈实在是因为年龄不小了才将就的嫁给我爸,全村十八岁没有嫁出去的就剩她了。爸爸是人民教师,是我今后介绍我身家背景唯一有信心脱口而出的。爱干净,脾气好,典型怕老婆的中国男子。我妈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生了两个娃娃了(大哥,大姐),时隔十三年又有了我二哥和我,因为计划生育,我两个小的一直处于不稳定居住状态,三天两头换地方,有人来我家我不能喊爸爸妈妈,怕因为超生爸爸失去宝贵的一个月几块钱工资的教师工作。我记忆中童年里只有二哥,大哥跟我姐已经出去工作了,都没有初中毕业,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总爱翻他们的包,好奇里面都有什么,过几天就又走了,特别是大哥,记忆中就是家里拼命赚钱的,更像是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爸爸”。姐姐就不用说了走哪里屁股上都有两个拖油瓶。我认为我大哥跟我姐是世界上颜值最高的,跟我完全两个样子。等我九岁的时候,他们两个都结婚了,我当了姑姑和小姨,那时候我快上一年级了吧,姐姐一回家,我就偷偷抹她的口红,没有耳洞,让婷丽的妈妈给打开,偷偷带她的耳环,很重的,后来都发脓了,慢慢长住了。有了姐夫,嫂子,说实话,都挺好看的,都长在现在人的审美之上。爸爸一个月回来一次,没有自行车,步行一两天才能到他教书的地方,路上带的干粮就只有干馍馍,渴了就喝水,一直熬到有了自行车,这辆自行车成了我家主要交通工具,也是我们最喜欢最想要迫切要学会的技能。妈妈则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养育我们两个小的为次要之外,还要挑水,种地(地跟多,好多亩),做饭,洗衣服,做衣裳,鞋子,砍柴,守家护院,跟邻居争两亩三分地,被人欺负,吵架,打架,护犊子,婆媳,妯娌吵架,没完没了,家常理短,到饭点了还在玩棋牌,抽烟,打扑克,坐着不认识的三轮车赶会回来了。无所不能的老母亲。

我二哥五年级了小学要毕业了,因为二哥学习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我妈做主,让我们一起去城里上学,租房子!那个时候村里人基本不往外跑,大家都在笑话我妈,说,不值当!我妈是个特别开明的人,因为闲不住也没钱,出去县城打工,了解到出去上学,比在村里好太多,是很重注教育的,所以我那时候上二年级,也因为我二哥上初中的缘故,幸运的来了县城上小学,那时候真的很骄傲,觉得自己是个大城市的城里人。就这样我来到新建小学,找了亲戚冯园地才让收了我,因为本该上三年级的我因为村里转下来的,我人生第一次留级,那年我十二岁,二年级,同年级的同学都比我小两三岁,我便因此对年龄有了排斥感,她们问我我都会虚报,称跟她们同岁,那时的我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没有人会查这些。此时也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转折点(我的班主任老师王林珍,我的同桌王其,班主任女儿贺晓敏,才貌双全曹璐,骄傲的好学生刘芝欣,后来的同桌张涛,前桌解腾腾,张少杰。学霸刘渊江,最好最好的朋友集高智商情商有颜有钱还愿意跟我做朋友的,四年级转学到我们班的:薛楠,闫胜)这些都是我以后可能要讲的朋友,必须都列出来。

二年级来的第一天我坐在五年级的教室里,当时教室里我只认识一个人就是我的城里新邻居,妮妮郝天媛。让我做个模拟试题,决定我是否留级,我做的是语文试卷,做题的时候我好多不会,孔老师一直在我旁边指点我的试卷,愚蠢的我是后来才知道,她在指我做错的题,如果我当时就清楚可能我会及时改过来,我一直以为她是让我做的快一点,我还在紧张怎么去应付城里的老师。这么想来也可能我就不用留级了,那么我的人生就都变了,我的妈呀我都不敢往下想了……好了结果就是我从二年级开始了我新的学习生涯。

小敏太任性,仗着自己是老师的子弟,欺负新同学,学习成绩不好,还总爱发脾气,动不动就哭着去告状,我是又讨厌又怕,更可恶的是,薛楠转学来了后,她们竟然那么快就成了好朋友了,班主任也老夸薛楠这好那好,不让差生跟好学生玩,怕影响成绩,我就觉得我本来就跟薛楠成朋友困难,这下更不行了。站在我家大门口,我可以看到薛楠家院子里,有时候我会看到她跳皮筋,我还会大声的叫她,她什么时候都会理我,对我笑,特别单纯,我星期天去她家找她,说,我妈让我去街上买葱,你跟我一起去吧,她说行,但是请示大人的时候,她妈妈说不行,她姐姐也说不行,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哪有小孩出去买菜的,最起码城里人我们家就不会,好奇怪呀,再说这会时间学习也好,小孩子干什么活呢……我也能听出来,她们不喜欢我。我也懂,可是我还是个孩子。我也不会太在意太人的看法,可能要注意拉开点距离了以后,到好在薛楠没有放弃,她依旧还会拉着她可爱的妹妹跟我玩,不会嫌弃我,或许她根本不在乎也看不到吧,所以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就发誓,我一生有一个这样的朋友足矣,一定要守护好!真真切切,单单纯纯。

王其,转学来第一个同桌,她和我一起来的,假小子短发,坐我右边,耳屎多还不让我掏,还骂我,瘦但有劲,放学后偷偷跟我买零食,彼此发誓肯定不给王老师打报告,不然同归于尽,放学后在砖厂里我两自己搭的简易跷跷板,玩的一上一下的,美得很,然后回家,她家在故乡,那么远,还专门绕远跟我玩。她从小就有香港的一个人给她资助钱,我见过一个白色信封给她邮过来的,老师说全班就她有,咱也不懂,就是挺羡慕的。

曹璐,以前就觉得她是班里最好看的,小敏都比不上她,说话温柔,白白净净,衣服上经常香香的,一直是同一个味道,蒙着眼睛我都能猜到是她,我有段时间每天中午早早出来,绕好多路,去她家叫她出来然后在一起去上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也喜欢我找她,慢慢的我跟她一起攒钱,主要是她的钱,主要是硬币,然后买好多零食,那时候学校是禁止买零食的,抓的很严,我们偷偷吃了好多汽水,或者直接去小卖部老板家里现做的袋装的条条的饮料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甜的好喝,然后那几年还珠格格第一部播开了,我两买的紫薇小燕子的纸贴,贴到指甲盖上,书上不让贴,现在不知道哪里去了。那一段时间真的形影不离。

说起男生,解腾腾,可能班里女生都高攀不起吧,成绩好,长的也行,斯文好相处,我家侄子都跟他玩到了一起,我跟张涛毕业前是他最好的女的朋友,他说的。张涛每次跟我谈到解的时候,还带的吃醋,我也是醉了,还试探我是不是跟他走的近了,我的天呐,我心里想:把你厉害的,我也不让你!师徒四人的梗! 不知道他们还记得吗?哈哈。刘渊江刘芝欣,他俩你才是绝配,我认为都清高,哼。学习好说话的时候我都听不懂,也就说不上话了,特别是刘渊江,明明是一个班的,搞得跟不认识一样!我真的不喜欢。

我们租房的地方特别高,是那片山里最高的一家,有长长的阶梯,我记得数过一共有七八十个吧,每天爬好几趟。邻居都是村里出来租房的(好几波:做豆腐的,艳平,保军,郑静,丽红想不起来了),房东是我妈认识的介绍过来的,都是有钱人,房子特别多,房东的孙女就是妮妮,她家里特别有钱,漂亮,她妈妈是希望小学的校长,姓贾。另外一个邻居是我妈妈一直受雇于她家做校服的,也有钱,她家有三个孩子,涛涛,鹏鹏,晶晶,也是我童年记忆中玩伴,过来还有好几家都有玩伴,比如刘美勤,兰兰,吉红,海军 ,娇娇,妞妞。做作业,跳皮筋,涛涛家里玩教师黑板学生:独钓寒江雪。妮妮家里有电脑还可以用键盘弹钢琴,电脑在他哥卧室里,妮妮的自行车我骑的最多,玫红色的 很高级。其实如果我们是朋友那该多好,我喜欢跟她玩,觉得她不会把我当农村来的看待。总带我去她有钱的同学家玩,虽然那个同学那么小就看不起我们农村人。院子里只有房东老太太家里有个彩色电视机,我总是到了傍晚六点多的时候从她家窗户外瞟一眼蓝猫淘气三千问来了没有,来了就进入假装串门,老太太也早看出来了,讨厌也不好意思打发我走,我也是没个眼色,就赖着不走,确实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那几年我大哥离婚了,留下儿子拖油瓶给我妈,我姥爷自杀没了,我姐二胎吵架,我跟二哥还上学,爸爸不在身边,家就没钱没势,我妈一个人撑起来,过了这个坎后的一年,头发白了大半,此后就开始了染发道理,那年我妈才四十几岁,记忆中的我妈:一直是个老太太!

我姐生了二胎来住娘家了他,我妈为了生计每天去捡砖厂里烧过的碳,不分四季,从那么低的地方要一袋一袋的抗到家里,那个阶梯真的很立。是真的不容易,我可能到现在都做不到为了孩子能这样付出。因为没有多余的床,我妈不知道从哪里找的木板,将抗回来的碳都一袋一袋垫到木板下面,就成了一张简易的床了,慧敏也就百天的样子,这么小就睡在这上面,潮湿,有牛牛,没办法。必须得住下。

三年级的时候我们有了英语老师,这是县城里第一届小学也有了英语课,对外语充满好奇的我,每天想的就是数年后我要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跟外国人交流,天方夜谭的做梦,是我对英语有了很大的兴趣,晚上补习,二哥引导,觉得这是个神奇的课程,村里都没有,看看我们城里人多先进。秋季的时候体育老师说有全县运动会,我报了跳高,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冷哇哇跑步,最后来到石楼一中大操场,我还记得我身轻如燕的得了奖。一条背心,给我二哥穿了,还发的一张单人的粉色床单。家里有了步步高复读机,大部分时间都放了任贤齐的磁带,春天花会开。

我小学毕业考试竟然考的全班第19名,319分,顺利考上县里最好的初中,石楼中学,因为这个我班主任还夸奖了我,朋友的家长也夸我,我也有了自信。因为学费问题,我选择了石楼一中上初中。好多家里条件好的都去了石楼中学,薛楠也去了,这次毕业人生方向也都变了。

四年租房时光在我小学毕业的时候要结束了,开始为了我的初中生涯再继续租房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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