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应给独立的公廨就逼太常寺给?我靠,这怎么逼?
郭善的话无疑让所有的人都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暗想跟着这样的上差混真的有前途吗?
“再说说人员问题。”
不等一干助教和助教博士提出质疑,郭善十分霸道的转换了话题。他喝了口水,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们梨园常上和番上的乐户不多,乐人共计九百三十七人。其中文舞郎四十人,武舞郎三十人。常上乐工三百,轮流番上乐工功绩六百三十七人。男乐工包含常上和番上四百余人,女乐工常上番上共计五百余人。”
郭善说道:“相比较于太常寺其他乐部的官署,咱们梨园的乐工颇少,但真要说起来却又有些多。不可避免的,倘若梨园往后要扩大规模,人口还会增多。但不再扩大规模,乐工人数也不必再要求增多了。所以今岁梨园的乐工户数计划不是再从外招人,而是精兵。所谓精兵也不是要缩小乐工户数,而是要把那些不符合梨园条件的人换为符合梨园利益的人。”
这句话出口,所有的人都觉得心头一紧。
天知道那一批被换走的人是不是他们当中的一个?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不是在梨园里做了助教和助教博士就代表着一辈子都能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因为‘精兵令’一出,那些不听话的人就得从梨园赶出去往太乐署或鼓吹署去。
而太乐署和鼓吹署的助教和助教博士,可是没俸禄可拿的啊。
郭善又道:“再说说我们梨园将来的教课侧重点,我们梨园的教课侧重点将会放在年纪小的一批人上。往后着重培养小部,多对小部的乐工进行教习。我一直以为,教育当先从娃娃抓起。且除去音律之外,小部的乐工必须学习其他的课程。可以侧重教习音律,但同时也要让他们懂得算学,不须要他们能写策论,但必须要让他们能识文断字。”
郭善的这个要求让众人觉得无聊而又不可思议,均想这是梨园啊还是国子监啊?
听郭善解释说:“学以出仕不是我们的目的,但我们的目的是学以致用。学不致用不足以学,能学而不学者不足以用。统而言之,往后的梨园子弟必须提笔能写字,不止做个只会歌唱的乐工。”
一番叨逼叨,郭善又定下了这么个调子。众人想反驳却没好反驳得,因为梨园归郭善管着呢。而且梨园就郭善一个官儿,他说啥就只能是啥了。
“除了解决公廨问题和教习问题之外,再有的就是安全问题了。”郭善连口水都没喝,又开始道:“我以为梨园的安全不在乎外部,而在乎内部。梨园没有战争,怎么会不安全呢?我以为不安全并不仅仅出现在战争时期,也并不止只存在于将士身上。人的身体不够健康,那就不安全。”
不等众人说话,郭善道:“去年就是咱们没有注意安全问题,才导致了梨园损失了七个优秀的乐工。有四个是番上后回家的路上死去的,另三个则是常上不注意身体而病死的。这七个人先后死去,造成了梨园不可估量的损失,也为我们梨园的人敲响了警钟。一是番上乐户回乡时一定要注意人身和财产安全,二是常上乐户在宫里时要注意各类疾病。因为番上乐户在路途中的安全通常要考虑到山路难行,海上风浪不确定因素以及地方不稳定的不安全因素,我们太常寺无法保障这些乐户的安全问题。但在宫里,因为疾病而造成病卒的安全隐患却必须拔除。”
郭善的话让众助教无语,暗想哪年乐人不死人的?相比较梨园太乐署等官署死的乐工还要多许多。咱们梨园不是只管教习音律吗?什么时候开始管人死活了?
郭善忍不住气哄哄的道:“我就发现很多人不注意卫生,一两个月才洗一次衣裳。尤其是一帮男乐工,直等衣服上生了虱子后才开始考虑洗一次衣服。”
郭善语重心长的道:“本来蛇虫鼠蚁就不绝,还不注意一下个人卫生,怎么可能不生病?”
这话出口,在场的没几个人不脸红的。
因为不独那些乐工如此,他们这些助教也都是如此。
不过倒不是他们不肯注意个人卫生,而是因为条件不太允许啊。
试想本来就缺衣少食的他们,如果三天两头洗一次衣服的话一个月下来衣服就得破掉一身。衣服破了,哪儿拿钱去买?朝廷不给银两,每年也不过两季发放些衣裳,可这些衣裳还不够耗子啃的。
“不是说我不了解大家的情况,只是想告诉大家一定要注意个人的卫生问题。”郭善道:“安全问题必须摆上议程,我不想三天两头的就听见有谁病死。梨园培养一个子弟不容易,朝廷没精力管没心思去管,但咱们必须把他们管起来。其他官署的乐工我管不着,梨园子弟里我却必须将他们管起来。”郭善道:“我决定,每年我将私自买绢布解决梨园子弟的穿衣问题。但梨园子弟们必须保证,衣裳必须至少七天换一次。不要怕穿破了,穿破了本官拿钱给他买。”
这话出口,众人只觉得梨园令大人实在是太荒唐了。
有钱也没这个花法儿啊。
才颁出了奖赏制度和给助教博士发放月俸的制度,又开始私人掏腰包给乐人们买衣服。这,这得多傻的人才会干这种傻事儿啊?
“大人不可。”王凤立刻站了出来道:“前次大人给我等赏赐和月俸已然引得诸位大人不满了,如今这...”
郭善摆了摆手道:“些许绢布不足为道,也值不了多少个钱。”
郭善没说的是,这批衣服出去他将来会依靠这批衣服十倍百倍的赚回来。他郭善才不会真那么傻,拿自己的钱给朝廷养人。
“衣服的问题解决了,谁也没借口再不勤换衣裳来。得闻咱们梨园有几个乐户生了病,在掖庭宫内无药医治。一会儿我去找太医,看能不能请太医来治疗。”郭善道。
众人均想,太医哪里有空给一个宫女看病啊?
却这时钟鼓声响,众人才晓得竟然到了散值的时间。
这一刻众人都冒了冷汗,平常少见梨园令在梨园里训话做指示。但今儿梨园令却几乎从早上到下午的上值时间就一直在训话指示了。
这不太像梨园令大人的性格啊。
他不是平常很少喜欢管梨园的事儿吗?怎么一个春节过了,话就多了起来?
“好了,我最后再说一句...”郭善此话一出,雷倒下面的助教和助教博士一片。想起早上郭善这一句话出,累的梨园全体子弟听郭善足足训了一个多时辰。此刻郭善说这句话,谁还肯信他只说最后一句话?
“今上既然办了梨园,必然是想让梨园有优胜于太乐署和教坊的优点在。既然如此,我不允许任何人拖梨园的后腿。概括起来无非八个字‘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请诸君谨记。”郭善出人意料的果然只说了一句,就摆手让他们全部散值。
在一干助教和助教博士的目送下,郭善大摇大摆叮叮当当的出了公署。
咦?这叮叮当当的声儿是哪来的?
在众人疑惑的目视下,所有的人才注意到郭善的腰间。看到郭善腰间挂着的十多个玉佩后,众人险些雷倒。
好家伙啊,这得多特么有个性才会随身挂十个玉佩啊?
众人都无语了,均想都知道您有钱,但您也没必要随身带十个玉佩跑出来在咱们面前显摆啊?您不觉得那么多玉佩挂在身上累的慌?
不光梨园的人如此想,出了梨园后从太乐署回宫的女乐们看到郭善腰间的玉佩后都差点晕倒。迎面撞上梁有良,但看见郭善拿鼓鼓的腰间时他的钛合金眼差点没亮瞎。
所有的人脸顿时都黑了,看着趾高气扬的郭善他们忍不住啐一口暗道晦气。没看见好多官员身上都打着补丁吗?也就你穿的比长孙无忌豪华,身上还带着十几个玉佩显摆。这像个朝廷命官的样子吗?
太恶心人了,有机会必须让皇上看看他这副样子,参劾一本。
对于周遭人嫉妒和鄙夷的目光郭善置若罔闻,他大刺刺的往皇宫内赶去。
别人散值了他郭善却刚好要办正事儿呢。
上次答应李世民替他准备皇子公主们的礼物,眼看元宵节都快要来了,礼物必须置备齐全。
不仅仅是给皇子和公主们准备礼物,就连长孙皇后的礼物都备的有。不过身上不至于带那么多玩意儿,况且带了那么多玩意儿也不至于能带的进皇宫。
身上携带的玉佩也是礼物之一,正是郭善要求杨三娘打造的会员卡。独特之处在于这不称为会员卡,而唤作贵宾卡。
玉本身并不算相当名贵,主要雕琢的精致,难能可贵的是里面有钱一千贯,郭善就不信白给人一千贯会有人不喜欢。最重要的是这一千贯还不是他出的,是杨三娘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