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罪恶之城是由战争组成的烽火燎原。
战争的硝烟,虚假的人脉关系,腐败的人心,充斥在这个世界中。在这里的人心中都没有梦想,没有期望,没有热情,只有铁一般坚韧的想要活下去的意志。
鲜血划破皮肤所带来的刺痛感,实弹打在身体上的痛觉,被折磨的精疲力尽汗水流过伤口时的痛楚,只有这份伤害才让这里的人真正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着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扣动扳机的声音不断传来,在杀死与被杀死之中不安的人心。
不远处的森林已经被烧尽了,战场上一个个残缺不全的尸体流淌着鲜血,为了各自理由而战的战士们誓死保卫自己的领土。
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空中,几颗罕见的星星染上了血色一般,闪烁着不寻常的深红色。距离战场几百米地的公寓里一位稳重的男人坐在沙发上,饮着红茶为这又一个不眠之夜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这位男人正是这间公寓的主人,他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望向窗外,望向那场随时都有可能蔓延过来的战争。
这间公寓是法式岚家最大的遗产,屋内是花费大价钱打造的红木家具,有花园、庭院等众多场所,作为家主的法威尔少爷和她的夫人夏琼住在这里。
“法威尔老爷,仆从们已经按您的吩咐撤离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位侍从敲了敲敞开的门,着急地看着窗外的天,“一旦战火蔓延到这里,这间公寓中没有人可以活下去!”
在隐隐约约能听到战火声的公寓中,侍从的话显得响亮而慌张,沙发上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红茶杯,手在微微颤抖着。
窗外让人不安的战火声越来越大,显然是越来越逼近这里了,男人神情严肃地望着侍从,没有说话,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侍从显得有些不安了,即将到来的死亡让他感到恐惧,他催促老爷道:“老爷,你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我等跟随您这么多年,也不愿见老爷如此无情!”
侍从坚定的语气似是没有给法威尔少爷带来任何影响,法威尔少爷镇定地看向窗外,这个世界距离被鲜血染满,还剩下多少时间,还有多少时间是来得及等待的。
法威尔少爷没有再回过头来看侍从一眼,只口气平静的说出一句话:“你要走,走便是。”没有任何犹豫和责怪的意思,只是那么干脆的一句话。
侍从看着法威尔少爷,想转身离开,脚却好像钉在了地上,使他动弹不得,在法式岚家的这些年,他都还记得,少爷对他的恩情对他的好,让他为少爷卖多少次命都还不完。
侍从急了,他不顾疼痛,“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却还强忍着求生的欲望说:
“法威尔少爷!我求求你快带着夏琼夫人走吧,这个世界现在是什么状态您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我只想求您通过自己的意识去改变这个人心腐败,战争不断,人类互相残杀的世界!”
“我虽然怕死,可就算我死了,也不愿愧对法式岚家!”侍从哭着说道。
那个小小的侍卫单薄身影让法威尔少爷有些蠢蠢欲动,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这时,一声清亮的哭泣声从另一个房间传了过来。
一向镇定自若的法威尔少爷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个女侍从急匆匆的赶过来说道:“海威尔少爷,夫人…夫人生了!是个女娃。”
海威尔少爷这才缓缓叹了口气,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看了眼还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的男侍从问:“行李已经准备好了吗?”
“是的,随时可以出发。”知道少爷准备出发了,男侍从的声音才平稳了些。
“萱儿,带上夫人的行李,照顾好夫人,夏琼刚生完孩子身体比较虚弱,让她在马车里好好休息,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冷岩,不要跪着了,我们出发去京城!”
海威尔少爷镇定地命令道,他将茶几上的红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便朝公寓门口走去,身后还跟着被他称为“冷岩”的男侍从。
“是。”萱儿立刻回到另一间房间开始准备了,回答十分干脆。
确保好夏琼夫人的安全,海威尔少爷和冷岩连夜朝京城赶去,而萱儿带着夏琼夫人和还在啼哭的孩子坐在马车中前往京城附近的小村庄。
在他们离去的背后,战火弥漫在那间颇为壮观的公寓中,不过几分钟,战火所及的地方便成为一片火海。
厮杀将那间法式岚家最大的遗产烧为灰烬,在那片火海中究竟埋葬着多少竭尽全力的呐喊和对死亡的恐惧,没有人知道。
世界上第一场的战争即将爆发。
帝国主义两大军事集团,为了重新瓜分殖民地、争夺世界霸权;为了摆脱国内政治经济危机、巩固垄断资本的统治而发动了非正义的帝国主义战争。
贫穷与饥饿的恐慌仿佛瘟疫一般降临在欧洲、太平洋、中东、地中海与非洲,亚洲部分地区。
海威尔少爷对这场战争束手无策了,这种非正义的帝国主义战争并不是他能插手的,他所能做的,只是带着夏琼夫人离开,离开充满战争的所及之处,他只是想要一个容身之所,想要一个和平的世界。
很可惜,即使海威尔少爷多么厌恶战争,名为“夏天”的少女还是降临在这个不一般的时代,他所厌恶的战争,就是接下来女儿必须要面临的——充满血腥、无情,生命渺小的世界。
“夫人,您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安顿好夏琼夫人后,萱儿和夏琼夫人坐上马车,马车缓缓行驶着,萱儿看着微闭双眸的夫人,神情温柔。
夏琼夫人抱着用棉被裹着的只有几千克的女娃,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孩子,那女娃还在“哇哇”地啼哭着,像不满意自己的降临似的反抗着。
夏琼夫人辛苦地挤出一个笑容,视线朝旁边移去看向萱儿,那张清纯的小脸上沾染了些许世俗尘土的肮脏,她似是想擦去那份脏一样,伸出手去朝萱儿的脸上抹了下,手却突然滑落了下来,夏琼夫人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夫人!你怎么了?夫人!”萱儿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可谁知夏琼夫人的举动竟更加反常了,她仓促地呼唤着夏琼夫人的名字,有些不知所措。
夏琼没有睁开眼睛,她听着耳边萱儿担心的话语,缓缓开了口:“那孩子,就叫夏天吧……”
“夏天,真是个好名字,又跟夫人同姓,又在暗指现在的季节。夫人真聪明呢!”萱儿舒心地笑了起来,而夫人却再也没有了动静。
“……夫人?夫人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要吓萱儿好不好……夫人!夫人呜呜呜!”察觉到的萱儿笑容倏忽而逝,逐渐转为哭腔,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海威尔少爷,真的十分抱歉,萱儿…没有照顾好夫人。”
“没了夫人,今后的路,萱儿又要怎样走下去呢……”
马车上的女娃突然不哭了,马车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可怕。
夏天的天空,没有多么炫目的光芒,只有被鲜血染红的“暗红色”;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绚丽多彩的景色,只有残留着恐怖色泽的战场。
那么少女啊,你眼中的夏天,又是怎样的颜色呢?
在看过这个世界后,那充满色彩与希望的眼眸,又会变成怎样呢?
这个人心腐败,战争不断,人类互相残杀的世界又真的会改变吗……